《一代商娇》第217章


紧接着,又是一声如嘶如吼的声音再次响起,令那满身尚带着酒气,衣襟也被她拉扯得凌乱的男子怔然一下,似从黑暗中回过了神来,一把将她推了开去。
“娇娇……你不是娇娇!你是谁?”
他厉声喝问。被酒侵蚀的、迟钝的神经,似乎在那野猫的叫声里回复过来。
高小小的心却由不得一沉。
她一把推开身上的男人,掩了自己略显赤。裸的身体,翻身坐起,半是心痛半是愤恼地反问:“我是谁?陈子岩,你看清楚,我是高小小,我才是你名媒正娶的妻!不是商娇那个贱。人……”
“……”高小小话音落地,喜房内便一片沉默。陈子岩摇着头,似努力想让自己清醒,辨清眼前的一切。
“不,怎么会这样……娇娇……”陈子岩犹不相信地嗫嚅着,爬将起来,跌坐在床被中,手在床上摸索着,似在寻找着商娇一般,“不是的,不是的……我的妻子,只有娇娇一人……”
听到陈子岩的话,高小小更是气怒已极,上齿狠狠咬着下牙,几乎要咬出血来。
“陈子岩,你……”
“哇……”
高小小正欲发怒,却听又一声哭吼又一次传来,似含悲带愤若平地惊雷,令房中二人悚然一惊。
听到声音,陈子岩再不迟疑,飞快地爬起身来,挣脱高小小的束缚,连鞋也顾不得穿,便飞身下床,扑到门边,一把拉开了那贴着大红喜字的大门。
“娇娇,娇娇,是你吗?是你在外边吗?”他朝着刚刚听到声音的方向大喊。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片空寂。
没有商娇的身影,没有她撕心裂肺般的哭声,甚至连一只野猫的身影也没有。
空荡荡的院墙内,什么也没有,除了空寂与无边无际,漫长阴冷的黑暗。
陈子岩的动静惊动了陈府内所有的人,高小小、奴仆、婢子……甚至最后连老夫人也起了身,纷纷赶了过来。
“子岩啊,”陈老夫人在两个婢子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又是了然又是受惊的模样,手抚着陈子岩的脸宽慰道,“我的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陈子岩摇了摇头,一双无神的大眼望向天际,四处搜寻着商娇的身影,语无伦次道,“娘,我听到娇娇的声音了……她在哭,我听到她的声音了……她一定来了,她一定就在附近……”
陈母闻言一怔,也往四周张望了一番,却什么也没看到,遂也劝慰道:“娇娇哪里会这个时候过来?这会儿都宵禁了……儿啊,你喝醉了,魔怔了……”
陈子岩依旧摇头,“不,我听到了,我听到她在哭,她一定很伤心……”
他与她相处两年,她的一切他都是如此熟悉。
那声音,饱含着心痛与绝望,一如当初在柔然的草原上,他站在她的身后,听着她因为他的话,而哭得那样伤心无助。
便是所有人都不相信,但他就是知道,那是商娇的声音。
她在哭,她在怪他!
背信弃义,不守承诺。
他知道,他就是知道!
所以他不再多言,挣脱陈母的手,脚下打跌地扶着墙,飞快走到府门处,一把将门拉了开来。
可陈府外面,除了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映照着半条街道,也没有商娇的身影。
陈子岩的心,陡然一空,如满怀的期望落了空一般,颓然地坐在门外的台阶上,望着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嘿然而笑。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商娇,这不仅是你的心愿,也是我的。”
“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得,你是我陈子岩的妻,唯一的妻……”
“娇娇,今后我们无论发生任何事,都要一直在一起,莫失莫忘,好不好?”
那昔日的诺言还言犹在耳,他与她,却终还是失去了彼此。
娇娇,我的娇娇……
世间有多少有情人终成眷属,可为何偏偏我就失去了你?
我怎么就把我最爱的、最重要的你给丢了呢?
想到这里,陈子岩再经不住心里的悲苦与绝望,坐在陈府的台阶上,也不管自己身上被拉扯得七零八落的新郎吉服、散乱的头发……
就这么捶胸顿足,号陶大哭了起来。
此情此景,令在场的人尽皆心酸、默然。
片刻后,老夫人挥了挥手,令所有人都悄悄了回去。
仅余下陈子岩一个人,孤独的坐在台阶上,手捂着心口处最痛的位置,黯然流泪。
只暗中,有一人,穿着与陈子岩相同的红色吉服,披散着头发,远远地看着自己的夫婿如此伤怀,如此伤神的模样,那双妆扮精致的眼中,便透出了恨痛与愤怒的光芒。
卷五 君恩情,还不尽,愿有来生化春泥 202、蛤蟆
202、蛤蟆
商娇再次醒来时,便看见自己身在一处画舫之上。
画舫不大,长约十米、宽约三米,船尾的雕花栏杆与船舱、船头的雕刻遥相呼应,船身四周贴着浮雕祥云,船尾弧线优美、高高翘起。飞檐翘角、玲珑精致的四角亭子逐渐成形,赫然立于船头。美人靠位于柱子之间,上有层层纱幔垂下,风一吹过,纱幔便卷啊卷,娇异、奢华而美丽。
而商娇便倚在一张铺着白狐裘皮的美人靠上,抬手抚着自己被敲疼的后颈,环视着四周景致。
“醒啦?”
正一脸茫然间,忽闻耳边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商娇忙回首循声望去,却见胡沛华仍是一身紫红绣祥云九卿朝服的装扮,斜倚着另一旁的美人靠,正凝着商娇的双眼褪了素常的凌厉阴狠,整个人便看上去如同一个平常的富贵公子模样。
见商娇看向自己,他头一歪,向她扬扬手里的酒瓶。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城中最有名的杜康酿,来一瓶么?”他问,随意的模样。
商娇也不理他,径自起身,扒了扒自己的头发,只觉腹内空空如也,遂向他扬声问道:“饿死了,你这里连一点吃的都没有吗?”
胡沛华看着商娇一脸破罐子破摔的倒灶样,先愣了愣,继而便笑了起来。
“难为你,都到这时候了还惦记着吃东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他嗤笑她道。
商娇也从心头冷嗤一声,扭头四处看了一眼,“这什么地方?不就一艘破画舫吗?”她撇撇嘴,故作不屑地道,末了又问,“……有吃的吗?”
她是真饿啊!这一天里只吃了仅有的一餐,还全给吐了。如今她早已饿得前胸贴到后背上了。
“破、画、舫?”胡沛华不禁手一抖,一字一字地道,脸上便不淡定起来。
他倏地起身,环视四周,如指点江山一般,扬声激昂地道,“你道这画舫从何而来?这可是皇上听闻我喜泛舟游湖而特意钦赐的!还有这千叶湖,也是皇上亲赐,我胡家奉旨敕造胡府,这里,此处,马上便要成为胡府的产业!我胡家,终于要一门飞黄腾达了,哈哈哈……”
胡沛华越说越骄傲,越说越中气十足,脸上也不禁漾起了志得意满的笑意,一展扬眉志气。
一门荣耀,飞黄腾达,胡氏祖上几辈人的梦想,他胡沛华终于得以实现!
怎能不骄傲,如何不荣耀?
商娇却眯缝着眼,依旧一副迷迷蒙蒙的样子看着胡沛华骄傲的模样,一脸不解。
“所以,这艘破画舫上,当真没有吃的么?”
胡沛华:“……”
最后,商娇终于从胡沛华手里接过一瓶酒,心不甘情不愿地嘟嚷了一声:“又喝酒……今天都喝得吐了!”
说罢,她利落地拔掉瓶塞,嘴对着瓶嘴,咕嘟咕嘟几声,便把一瓶酒喝了个一干二净,又偏头看胡沛华,摇了摇手中的酒瓶:“喂,你这破画舫上没吃没喝的,酒总能管够吧?”
胡沛华:“……”
于是,这天寒地冻,湖水结冰的天气里,从来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两个人,竟像多年好友一般,一人手拿一瓶据说是城中最好的酒,各踞一方,喝了个昏天黑天,日月无光。
只胡沛华想不到,让商娇畅开了喝酒的后果,就是看着这个失了恋的女人发酒疯!
便如此时,商娇正喝完了一瓶酒,面红耳赤,摇摇晃晃地向他走来,还想再在他手里再拿一瓶,脚下却一个打跌,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身上。
“小心!”胡沛华反应迅捷,堪堪将商娇的身子扶住,感觉到她脸上热烫的气息,还有那小小软软的身体,温香暖玉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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