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商娇》第218章


“小心!”胡沛华反应迅捷,堪堪将商娇的身子扶住,感觉到她脸上热烫的气息,还有那小小软软的身体,温香暖玉般倚在自己怀里,也不由得面上一红,只觉得胸臆间有一股暖气流淌,夜空中便氤氲出几分暧昧的意味。
他于是敛了眸子,看着怀里的小人儿自他怀里抬起头来,一双醺醺然的醉眼迷蒙着,也望着他嘿然而笑。
那双冻伤还没好全的手微微抬,竟一把攫住了他刚毅的下巴,令胡沛华眉头微微一蹩,却浑然不动,只还了几分幽暗意味地看着她。
商娇却根本不知道胡沛华的心思,咧着大嘴着他一笑,“胡沛华……”她微微地唤,噘着红艳的小嘴,左右打量着他,“其实……你不凶的时候,还……还是蛮好看的……尤其,你穿着……穿着这身紫红衣服的时候……”
她越说越来劲儿,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竟顺着他的颈项,摸索到他的紫红衣袍,在他的衣结处绕啊绕。
胡沛华的眸色便又深了几分,那扶在她纤腰上的手便用了点劲儿,将她箍在自己怀里,竟生出几分期待与鼓励:“哦?所以?”
商娇伸出手来,手指戳戳他的脸,嘿嘿一笑,道:“所以……用我们那儿的话来说,你这就叫妖、艳、贱、货,哈哈哈……”
“……”在商娇的仰头大笑中,胡沛华脸一抽,一黑,瞬间石化。
任由商娇将他推开,倚在美人靠上,笑得前仰后合,乱没形象。
“哈哈哈哈哈呜——”
这还不算完,明明上一刻她笑得花枝乱颤,下一刻却立马翻脸,抽了长长一口气,一声哀鸣,又稀里哗啦地哭上了。
边哭,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卷了挂了美人靠上的纱幔,凑在脸上揩着满脸的泪,间或“哼——”的一声,大力地将鼻涕擤在那由昂贵的夜鲛纱制成的纱幔上。
“你说,胡沛华你自己说,你与胡沁华心怎么就这么坏呢?你们就看不得……看不得我与子岩好是不是?你们心坏,心忒坏了!哼——”
“我跟子岩明明都要成亲了,我……我都躲着你们了,我都说……都说了不会吐露你们的秘密……你们还是不放过我们……你们的心,怎么就这么黑呢……哼——”
“你们知道,知道我嫁个人有多不容易吗?我好不容易找到个愿意娶我的……男人,模样儿不错家世不错待我也不错……结果被你们给一下就给破……破坏了!你们都不是人,统统都给老娘死克……哼——”
“……”
“……”
她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开始絮叨,擤鼻涕,再絮叨,再擤……
胡沛华只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肾哪,皆跟着商娇的话与动作一般浮浮沉沉,一缩一紧。
看着那御赐的、昂贵的贡品夜鲛纱幔被她一把一把的擤着鼻涕,他艰难地吞着口水,觉得自己已经快到生无可恋的边缘。
好容易商娇将他画舫上的纱幔给折腾得一塌糊涂,自己也闹腾得够了,胡沛华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刚以为她要稍歇会儿了,没想到她突然又蹦达了起来。
“胡沛华,胡沛华,”她一抹脸上的眼泪,像他多年朋友一般蹦上前来,拉了拉他的手,肿着双眼笑道,“你想不想听歌?你一定想听歌了!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我唱歌可好听啦!”
然后,不等胡沛华回答反应,她退开两步,迎风而立,映着皎洁的月光,启唇缓缓唱道:“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那声音轻轻悠悠,幽怨难述,却清亮悠扬,似蕴了无限心事。
胡沛华听着,原本提着的心终于松懈了来。他暗暗松了口气,又将酒瓶凑到唇边,喝了一口酒。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这边厢,商娇依然在唱,词曲婉转千回,“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伤不起啊伤不起,我想你想你想到昏天黑地……”
哪知他这口气还没喘匀呢,商娇突然画风一变,前腿劈叉,右手握拳凑到嘴边,声线一拔,声嘶力竭地吼起一首他从未听过的,怪模怪样的歌曲来。
胡沛华没有防备,一口酒堵在喉头,吞咽不及,“噗”的一声争先恐后从喉头、鼻孔中喷涌而出,弄得头、脸、衣服上一片糟污。
然而这还没完,商娇又一连唱了几首没头没尾的现代神曲,最炫什么什么,上下心心什么什么之流,又蹦又跳,上蹿下跳,俨然开起了个人演唱会,直听得胡沛华瞠目结舌,眉毛乱抖。
“够了!”忍无可忍,终究无须再忍,胡沛华终于一声怒喝。
这蛤蟆不咬人,但架不住恶心人哪!
商娇,她这是借酒盖脸,存着心地恶心他呢!
想到此处,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将她搂住,制住她乱动的身体,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道:“商娇,你今日疯够了吧?你到底还想要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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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欢乐的一章。。。只可怜了老胡。。。哈哈哈~~~
卷五 君恩情,还不尽,愿有来生化春泥 203、险止
203、险止
手脚被人架住,商娇这一下总算老实了。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胡沛华,静静地。
既不哭,也不闹,就像他把她的舌头也给缚住了一般,连那些让他头痛欲裂的歌也不唱了。
胡沛华见状,再一次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这姑奶奶,总算是消停了。
只他才喘了半口气,就听那被他缚在怀里,“消停”了不一会儿的商娇伸长了脖子,腮帮子一鼓一鼓,喉头中便隐隐听见呕吐前努力压抑的声音:“呕……呕……”
胡沛华眉头一蹩,大觉不妙,正想放开她:“喂姑奶奶,你忍住喽,千万别……”
话未完,商娇已经双手抓住他的衣领,“哇——”的一声,一股馊臭的酒气混和着热气,由胃中喷中,全部倾注在了他那象征着荣耀无比的紫红锦袍之上,一口一口,吐得畅快无比。
那一刻,胡沛华悲愤地扭头、闭眼,连拿刀自宫……不,自刎的心都有了。
他今天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碰到了这么个瘟神啊?
又气又无可奈何地脱了衣服,跳到结了薄冰的河中洗了个澡,又到下人房中搜寻了半天,好容易找了身干爽衣服穿上,胡沛华再回到舫上时,却发觉商娇早已倚了美人靠,睡了个四仰八叉,雷打不动。
胡沛华看着商娇好吃好睡的猪样,联想到自己刚才被她吐得一身狼狈的模样,一时间不由怒打心起。
他走上前去,怒视了她好一会儿,忽而抬腿一脚,轻踹在她半挂在美人靠外的半条腿上,“起来!”
商娇吃痛,嘴里嘟嚷了两句,顺便抬手擦了擦挂在嘴边的晶亮的口水,那半挂在空中的小腿晃了晃动,翻了个身,又继续睡死过去。
胡沛华看在眼底,真真哭笑不得。
她那模样……
白底的内衫,绿色儿的外裳,就这么四仰八叉的睡在椅中,活脱脱一只翻肚青蛙!
说多腻味,便有多腻味!
他心里叹了口气,也分不清自己心里,对她到底是怜爱多一点,还是无奈多一点。
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屁股,挤到她的身边坐下,自上而下的看着她。
她此时早已醉得人事不醒,一张小脸因为醉酒而绯红灼烫,一双眼睛因为哭泣而变得有些红肿,眼角甚至还挂着泪花……
却不知为何,胡沛华看着商娇的睡颜,竟觉如一朵绝世仙株,美丽惊艳,世间难匹。
心下一柔,大手伸出,轻轻替她拭去眼角尚还带着她的余温的泪水。
许是他的动作太过温柔,许是他的动作惊动了她。她感觉到了,眉头微微蹩了蹩,红肿的眼睛便轻轻睁开了一条缝儿,迷离般地看了他一眼。
“子岩……”她轻轻浅浅地笑着,甜甜地唤他,摩挲着他宽厚温暖的手掌,像一只乖巧的小兔子一般。
胡沛华听清了,心内巨震,手心被她挨蹭的地方如火灼一般烫得炽手,只想缩回。
她却似乎感觉到他的手想要缩回,忙伸手一把拉住,灼烫的小脸更加凑近他的手,摩挲着,怎么也不愿放。
“子岩,子岩……”她喃喃着,小声的哀求着。眼中的热泪再也控制不住,就算睡梦之中,也汩汩流个不停。
此情此景,胡沛华的心,竟破天荒的,如同刀绞一般的疼。
这种感觉如此陌生,令他心里有些微微的甜,却更多的是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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