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商娇》第260章


言罢,他环顾左右,喝令道:“来人,施拶刑!替本官撬开这女子的口!”
话音一落,立刻有公差应声而动,一人上前,将商娇推倒趴在地上。商娇还未回神,二人左右夹住杀威棒,便将商娇的身体固定在地,一动也不能动。
然后另有两名满脸横肉的公差,托着托盘上得前来,单膝半跪在商娇身前,一左一右,将商娇手指拉开,伸直。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商娇慌了,厉声喝问,侧头去看那托盘之上,但见一物形似壁虎,其背掀起,则如小刑的铡刀,只刀侧圆钝而已。
两位公差对她的质问与惊慌置之不理,径直拉开她的手指,然后将四指伸入那刑具之内,狠狠一压而下——
“啊——”商娇立时一声凄呼。
被压在刑具之下的十指如千钧压顶,一阵钻心的疼痛便入骨入髓,仿佛骨头都快要断裂开来,痛得她身体一阵翻滚,奈何手被铡压住,摆脱不得,连心跳都快要停止。
好不容易挨过最初一阵刑讯,那两位施刑的公差放开她时,商娇已被指间那剧烈的疼痛折磨得额冒冷汗,眼冒金星,呼吸也急促起来。
好痛,好痛……
她以前只在电视里看过古代的刑罚,当时最多只觉残忍,却到底没有切肤之痛。
而今日,当她自己亲历,她才知道,原来古代的刑罚对人的残害,简直令人发指。
小小拶刑,尚还只是中国古代刑罚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种,但那种痛苦她却已熬刑不住,几欲晕厥,若当真上了大刑,她焉还有命活?
正想着,却又听堂上一拍惊堂木,张千秋再次喝问道:“如何,你招是不招?你是受何人指使,来替何人顶罪的?”
商娇趴伏在地上,微微动了动自己刚刚受刑的手指,只觉得如万蚁钻心,巨痛难忍。听张千秋喝问,她的眉头皱了皱。
子岩,陈母……
他们可曾如她一般的受刑?那些刑讯的手段又如何?
他们还好吗?
这般想着,商娇心里便更加坚定了起来。艰难地支了支身子,她抬起头来,恼怒地看着堂上的张千秋,恨声道:“没有人指使我,我也没有替任何人顶罪!我所说的一切,只是事实,请大人明察!”
张千秋见商娇挨了刑罚,却丝毫没有悔意,不仅没有改口,便连说话的语气也没有改变,不由怒从心生。遂指了指商娇,向两旁公差又道:“继续!给本官继续拶!直到她肯说实话为止!”
公差得令,哪敢慢怠,于是又一左一右,向夹住商娇手指的刑具施力压下……
“啊——”
商娇又是一阵厉呼。
刚刚受刑的手,才得以恢复片刻,脑海中还留有伤痛的记忆,却马上又被施刑……
这一次,便比第一次施刑时记忆更加深刻,更加痛苦,让人恨不得立刻去死!
甚至有一刹那,两位公差施刑间,她似乎听见自己的指骨“咯嚓咯嚓”的断裂声……
何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商娇今日总算领教了。
“住手!”正拼命咬牙活受着,忽然,堂外响起一人威严中带着薄怒的声音,一人迅速地朝着公堂的方向而来。
卷五 君恩情,还不尽,愿有来生化春泥 247、值得
247、值得
随即,但闻“扑、扑”两声,那人一只大脚飞出,左右正在施刑的公差便被踹飞倒地,半天爬不起身。
那施压在商娇手上的力道一减,商娇本来全力对付疼痛的神经放松,顿时整个人趴伏在地,全身再无半分力气,只余呼呼喘息。
那人见状,单膝跪地,将商娇尚在受刑的手,自拶刑刑具中解救了出来。
当看到商娇原本娇嫩的素手,如今在拶刑之下,根根淤血肿胀,连动也动不了,他原本阴冷狠戾的眸子里,便有了几分寒意。
“你还好吗?”他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商娇瘫软的身体自地上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想碰碰她受伤的手,却又不敢,只能紧着声音询问道。
商娇无力地抬眸,当看到那人削瘦冷峻的脸庞,不由皱了皱眉:“胡……胡沛华?”
他怎么来了?
来看她如何受死吗?
她这样想,嘿然冷笑,伏在他身上,虚弱无力地嘲讽道:“你来的正是时候……我快死啦,你和胡贵妃很快便能了了一桩心事了……”
话音一落,她头无力地耷拉下来,便闭了眼,陷入一片黑沉之中。
“你!”胡沛华听商娇这样讽刺自己,不禁有些恼怒,正想斥她,却见她双眼紧闭,俨然已昏厥过去,不由心里一揪。
扭头,他怒视堂上的张千秋,喝问道:“张大人,你这是做甚?何以不等我来,便擅自问案?又何以滥用刑罚?”
张千秋未料胡沛华竟与商娇相识,此时见胡沛华怪罪,忙下得堂来,向胡沛华一番行礼之后,又将事情的始末缘由细细说了,末了他拱手道:“下官几次询问这姑娘究竟是受何人指使,替何人顶罪,但这个姑娘俱坚称自己便是杀害太后的元凶,还在公堂之上污蔑下官……下官一时无奈,方才给她上了刑具,想问出缘由……”
胡沛华一面听着张千秋的解释,一面又凝眉看着怀里熬刑之后,面色惨白,虚脱昏厥的商娇,心里五味杂陈,再辨不出是什么滋味。
刚刚他在胡府,接到张千秋派去的公差禀报说有个女子去廷尉署冒顶毒杀太后的大罪之时,不知为何,他第一个念头便想到了商娇,所以甚至连官服也来不及换,便骑了马匆匆赶了过来。
结果,果然不出他所料,待他一进公堂,便看到商娇被廷尉署的公差左右夹住,熬刑痛呼,全身颤抖的模样。
他不知道,她怎么会这样傻?
她到底知不知道,谋害太后,会是怎样的罪过?便是族诛、凌迟也不为过!
这样的情况下,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要与陈家撇清关系,甚至避而不及。
可她呢,为了一个陈子岩,为了那个曾经负她伤她的男人,竟傻傻地跑来,意图替他们扛下这样的泼天大罪!
普天之下,还有比她更傻的女人吗?
她那令他折服与赞叹的聪明才智都去了哪里?
想到这里,他阴沉着脸,一把将商娇抱起,向张千秋道:“张大人,你让大家先退下,再给我找个安静的房间,我想单独与……这个人犯聊一聊。”
张千秋早视此事为一个烫手的山芋,所以才暗中派人去请胡沛华前来,会同他一同审理此事。此时见胡沛华待商娇的态度,心里更是暗暗吃惊,遂赶紧应是,挥退了左右公差,自己在前引路,领着抱着商娇的胡沛华一路到了廷尉署的后苑,自己休息的处所,这才赶紧告辞离去。
待所有人都走了,空荡的房间便显得有些幽森冷暗,胡沛华将商娇抱到床边,动作轻柔地放在床上。
然后,他直起身,蹩眉凝视着她昏睡的模样半久,终抚额长叹了一声,坐到她的床边,伸出手去,轻轻摩挲着她的额发。
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竟对一个女人,生出了无力的感觉。
从最初的想杀杀不得,想打打不得,到后来对她生出的兴趣,对她的怜惜……
她竟然一步一步,缚住了他正欲大展的拳脚,振兴家族的愿望。
商娇,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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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娇这一觉似睡了好久,梦里,她依稀觉得自己全身冰冷,于是便点了火盆烤火,双手却越烤越疼,最后疼得仿佛有碳球捏在手中一般,火辣辣的的疼,无论她如何摆脱,却依旧疼得钻心。
终于,她疼得实在受不了了,“啊”的一声挥舞着双手一跃而起,睁开了眼睛。
入眼处,却是一处卧房,房间不大,却仅一桌一案,墙壁也是素白,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
正疑惑间,却听耳畔有男人低沉着声音问道:“醒了?”
商娇心里一惊,忙抬头循声望去,便看到倚在床头,正凝视着她的胡沛华。
“这是在哪儿?”她环顾四周,问。
“这里是廷尉署的后苑。”胡沛华淡淡应了一声,便缓缓站起身,向她走了过来。
走到床边,他俯头,看着床上拥被看着他,略显几分惊慌的商娇,直入主题:“说说吧,你今日为何会来廷尉署?”
边说,他边坐了下来,伸出一只手指,坏心的碰触了一下她伤痕累累的手指。
“啊!”商娇只觉被胡沛华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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