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一品宫女》第65章


不用徐贞娘说,玉璧大概明白了,想来徐郑氏没有支持徐贞娘,不但不给出主意,反而劝徐贞娘像所有女人一样接受这个将要到来的事实:“贞娘,不要伤心。”
“长嫂,难道与人共侍一夫便是女人的命么。子和与我是年少夫妻,比不得兄长能自做自主,我们一路走来不说情比金坚,却也是相敬相爱彼此珍惜。曾也发誓愿,要如公公婆婆一般一双儿过到老,却没想到如今会是这样的局面。当初怨自己不孕,如今又怨自己怀的不是时候,长嫂……我心里苦啊!”徐贞娘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心里的话一股脑说出来,总算觉得心里稍微痛快了一些。
“那你现在……”她本来想说“你现在就这样认命了”,想想不合适,有点挑事儿的意思,把话咽回去话锋一转道:“你现在心里怎么想的,按母亲的意思,文若青下个四月初就会到京里。”
却见徐贞娘一个劲地叹气摇头,眼泪如珠子般滚落:“长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想起子和要多出个枕边人来,我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只觉得心里发紧,却想不出应对来。母亲只说,她进了门敬我尊我便罢,若要骑到我头上来,再收拾就是。可……可我不怕她骑到我头上,我只怕子和他有了新人便忘了旧人。”
看来徐贞娘只是想巩固自己在萧应之心里的地位,而且永远保持像现在这样的恩爱,这个真是比不让小妾争宠夺爱更难。做为一个信息爆炸时代来的现代人,什么样的薄情郎没见识过,她对男人的节操真没什么信心:“贞娘,你尚且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更是白给,我与庆之新婚,未来的事都还没想过。只是看到你这样,我心中也不好受,上天待女人实在不公了些。”
最后这句“上天待女人不公”让玉璧有点起鸡皮疙瘩,她在某些事上,倒有和萧庆之一样的想法,不管什么,就算再容易得到的东西,总要去争取了才会得到。
“唉,长嫂一语中地。女人真是命苦,自个儿怀着身子,正是需要人疼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却得眼睁睁看着自家男人和别的女人同床共枕。长嫂,婆婆怎么可以这样……”说罢,徐贞娘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本来就是来诉苦的,所以话里话外从没有让玉璧给出主意的意思。伤心这样的情绪,有个人说一说,确实会更好受一点。
“咳咳……贞娘,莫说长辈是非。”玉璧生怕徐贞娘说顺嘴,下边就越止不住,这是个注重孝道的时代,萧张氏再多不是,做媳妇儿的也只能承受。这屋里的人,没一个是她安排的,所以她向来说话很谨慎,她是真没想到徐贞娘这么没遮拦。
她倒是劝了,可徐贞娘没听进去,只抹着眼泪哽咽着说:“婆婆年轻时,想必也曾有过这样的困扰,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咱们这些做儿媳妇的。”
“贞娘,收声,别哭了,日子慢慢过,什么事儿都……”都有解决的途径!不过后面的话玉璧没能说出来,因为萧张氏不知什么时候瞪着通红的眼睛站到了门口。挑帘子的姚氏眼睛也睁得大大的,萧张氏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
这怎么回事,玉璧瞬间就觉得事情要坏!
起身给萧张氏行礼,顺手拉了一把还没反应过来的徐贞娘,她甚至还得向芍药打手势,让芍药去叫萧应之来。眼下萧梁和萧庆之都不在府里,能找的也只有萧应之了,可是她不知道,萧应之今天也不在。
“放肆,我还当你是个懂规矩的,却不想竟敢在背后诋毁长辈,如此不孝,怎配作子和的正室夫人!”萧张氏这一句话就把徐贞娘劈得头晕眼花,不孝二字实在是太重了,徐贞娘怎么能承受得起。
当即,徐贞娘就跪倒在地,玉璧一看也跟着跪下来,可怜她在淳庆帝那儿都没跪过:“母亲,媳妇……媳妇担不起不孝二字,还请您收回。”
平时柔柔顺顺没脾气的徐贞娘,这会儿居然硬气得不得了,直挺挺地撑着腰杆儿跪在萧张氏面前,语气也十分强硬。
死了,今天这场面肯定要一发不可收拾,该服软的时候居然玩硬骨头,玉璧真想当自己不存在:“母亲,贞娘只是……”
“你闭嘴,府里的事不用你瞎掺和。”
这话说得真没道理,她好说歹说也是正经的侯府人,倒弄得她像个外人。
萧张氏说完拂袖而去,徐贞娘也不言不语跟上去,背影显得很决绝而坚硬。芍药一说萧应之不在府里,玉璧头就大了,她只好也跟了上去。徐贞娘怀着身孕,她实在怕徐贞娘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
现在侯府里就三个女人在,她身为长嫂,要不管不问回头萧应之得恨死她,她可不愿意平白无顾招人恨。
一路前前后后到萧张氏院子里,萧张氏不待徐贞娘和玉璧进来,“嘭”的一声关上院门,把两个媳妇关在了门外。徐贞娘仍是无话,看了两眼院门,身子一软就又跪下了。
玉璧懵了,走也不是,站着也很扎眼,因为连芍药都跟着跪下了,没道理二夫人跪了,做下人的还敢站着。唯一能站着的玉璧琢磨片刻,劝了好一会儿无果,认命地跟着跪下,心里暗暗祈祷萧家那仨男人赶紧回来,并祈祷自己这一跪是明智的举动。
当然,她没有放弃劝徐贞娘的打算,石板这么硬,她是真的不想明天连路都走不了啊!
第六十章 我回来晚了
春至四月已渐有少许夏季气息,但一旦到了夜间,天气还是很冷的。尤其是当朝的京都也在北方,北地的季侯早冬晚春,到夜间更是冷风嗖嗖。要光是冷风和硬石板,玉璧觉得自己还是能忍受一下的,可眼看着黄昏还有太阳,到晚上就一阵一阵冷风吹得细雨来。
这情况不对劲,玉璧冲芍药使个眼色,芍药悄悄地凑近一点,小声道:“夫人,管家已经去迎了,这会儿正是放班的时候,老侯爷和侯爷、二爷应该都在回来的路上。”
“我不担心这个,我问问你,今儿的事我没做错吧?”她实在心里没底,说句老实话,她对这时代的婆媳规矩,夫妻礼仪真心不是太能适应。
轻轻摇摇头,芍药又凑到自家夫人耳根子边上说:“自是没错,只是夫人不再劝两句么。”
还劝,那也得有用,她是劝了外边的劝里边的,结果里外都不吭声,显得她跟个多余的一样。不过芍药这么一说,她心里大概也明白什么意思,这是怕在萧应之那里落埋怨,毕竟做长嫂的确实应该周护一下怀着身孕的弟妹。
一想,她又高声朝屋里喊起来:“母亲,您不看在应之的面上,也给您未出世的长孙几分情面,贞娘现在怀着身孕,不管什么事咱们日后再慢慢说也来得及。”
朝里边说完又向跟她并肩子跪着的徐贞娘说:“贞娘,身子要紧,你要清楚。你现在的身子可不是你自个儿的,还是孩子的。庆之与我都知道,这个孩子对你和应之来说有多重要,既是得来不易就更应当珍惜。你说是不是!”
靠,这场面似乎只适合扮圣母,一思量。没办法了,装了被雷劈也先把眼前这出敷衍过去再说:“母亲,您若是心中有气,媳妇愿代贞娘受罚。求母亲看在孩子的份儿上让贞娘回去歇息,母亲……”
不管她说什么,里边没反应,反倒是徐贞娘像是头回认识了她这长嫂一样。拿惊讶的眼神泪涟涟地看着,满怀感激与感动:“长嫂,您别陪着我,祸是我闯的,并不干长嫂的事。长嫂还是回去歇着吧,莫让兄长见了心疼。”
“你看,你都知道劝我去歇着不要让庆之心疼,这话我也照着原样来劝你,你和孩子要有什么不妥,应之都没地后悔去是不是。母亲那里,慢慢调解着,母亲宽怀大量,总是能谅解咱们的。”玉璧说着从怀里抽出帕子来。给徐贞娘吸着头发上渐渐凝结成水珠的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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