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相医(顾安北)》第62章


她努力抵抗着不断袭来的困意,认真地想着,想着,正不得要领、快要向困意屈服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句:“潇潇,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仍然有些模糊,但她还是辨出是安然的声音。水滴在她手上,凉凉的,帮着她驱走了一些困意。
她迷迷糊糊地想:我到底在哪里?为什么大家都在,我却在睡觉?安然是在哭吗?出什么事了?
玻璃房间忽然毫无预警地出现在她眼前,她猛然记起了许多事,只觉得头痛欲裂。
被劫持,传信息,和尹明凯的最后一次谈话……她还活着?那秦韬呢?
她活着,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尹明凯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如果能选择,你会选择哪一种?
他死还是你死?
病房里,监护仪器疯狂地鸣叫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很抱歉,这两天身体不适,大家之前的评论暂待下次更新时一起回复。
若是周日不能按时更新,会在末章评论中请假。
非常抱歉。
第55章 云淡风轻
“怎么回事?”医生很快冲了进来,其余的人都被踢出了房间,连同是医生的顾安然都不能幸免。
她咬了唇,呆呆站在走廊上,眼里全是心电图上那条笔直的线。
这是她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父亲过世时她还太小,只记得母亲的泪水铺天盖地,怎样都停不下来。被劫持时她更多的是恐惧,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
现在她却觉得手足无措。
不会的不会的,潇潇那么聪明,那么坚强,怎么可能就这样……
潇潇……
坚持住啊潇潇。
她泪眼婆娑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在心底一遍遍给她打气。
好一阵忙乱之后,医生出来抹了把汗:“心跳骤停,经抢救已经恢复。”又瞪了眼看她,“你刚刚干什么了?”
她大松了口气,期期艾艾地道:“我什么都没干啊。”她只是握了她的手掉眼泪而已。
医生诧异地挑了眉,自言自语道:“明明之前都稳定了……”
等到秦韬回来,知道又抢救了一回,眸子就黯了下来:“我在这里陪她,你回去休息吧。”
顾安然想要劝慰几句又觉得无从下口,最后只轻声道:“闹闹还在阿檬那儿,还没告诉她。”但这孩子这几天都很沉默,恐怕也多少猜到了些。何况潇潇这么个状况,也不可能瞒太久。
秦韬点点头,嗓音低沉:“明天我跟她说。”
她是闹闹唯一的至亲,若真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只觉得心头一片钝痛,难以成言。
送走了顾安然,他便坐到她身边,握了她微凉的手,看着她安静的脸,听着她轻浅的呼吸,用他的指尖感受她的脉搏,看着她的胸脯微微起伏,他焦灼了许久的心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些依靠。
她体征之前已经比较稳定,早上便已出了ICU,现在的病房是个小单间。
阳光透过窗撒了满地,一室安宁。
随后的几日,白天大家轮着班陪护,晚上都是秦韬守着她。
偶尔她会不自觉地动一动,让大家激动一把,再把大家抛入深深的失落中。有一次,她甚至睁了睁眼,茫然地看了看周围,眼瞳漆黑如墨,几乎让他们以为她已经醒来,谁知不过几秒,她就又陷入昏迷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主治医生的措辞也变得越来越谨慎,越来越悲观。有一次,他甚至让他们做好思想准备,也许她再也不会醒来。
气氛压抑到极致。
秦韬却淡然一笑:“她会醒的。”
林檬满眼是泪,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只听得他哑声道:“她只是太累了。睡够了就会醒过来。”
他垂了头坐下,握住梁潇潇的手,声音又轻又柔:“不着急。你想睡多久都可以。”
江辰远红了眼圈,拥住林檬轻~颤的肩。顾安然伏在沈默朗胸口,泪水奔涌而出。
一场连一场的噩梦。
梁潇潇朦胧着醒来的时候,正是半夜,一片漆黑。
她忍着剧烈的头痛,勉力睁了眼,却只看到一片模糊的影子。
这是哪里?
空气里隐约有一些消毒水的味道。所以她是在医院?她没有死?
手似乎被谁压着,她想动一动,却根本就没有力气。
反复的噩梦似乎还在眼前,她急着想确认秦韬的生死,想要开口问一问,勉强动了动唇,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她正急得不行,手却动了。有人握紧了它,轻声道:“潇潇?”
那声音熟悉到极致,她心弦猛地一松,眼里一片温热。是他。他还活着。
秦韬问了一句没有回音,微微叹了口气,却还是开了台灯,想再看她一眼。
谁知竟对上了一双盈盈欲滴的泪眼,他停了呼吸,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气来:“潇潇?”
她怔怔望着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急得他满头是汗:“潇潇,你说句话。说什么都行。求你了,潇潇。”他满眼恳切地看着她,眼里的期待和担忧几乎满满地溢出来。
她安静地眨了眨眼,泪水顺着面颊轻轻滑下,牵出唇边一丝浅笑:“别怕。”
声音又轻又哑,却让他的心瞬间飞扬起来。是她,他的潇潇回来了。
他只觉得整颗心都惊喜得无处安放,一边傻傻地咧了嘴笑得收不住,一边鼻子却酸得厉害,眼泪哗哗往下掉,说有多狼狈便有多狼狈。
他那副傻样子日后常被她拿来调侃。向来得体周到温和优雅的秦医生何曾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候?
灯光暖得人心里一片熨帖,他好不容易平复了些,便想去找值班医生替她检查一下,她却摇摇头,纤细的手指在他手心里微微一勾,笑一笑:“上来。”
掌心微痒,他还没来得及找回理性,就被她的笑勾去了魂魄。
于是一张单人病床便挤了两个人。他把她单薄的身体轻轻圈在自己怀里,闻着她身上微微的药水味,心里的后怕一浪高似一浪。
“潇潇。”他埋了头在她发丝里,喃喃道,“我真的好害怕。”
她顿了顿,轻声回他:“我知道。我也很害怕。”
害怕再也看不到你。害怕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害怕我活着,你却已死去。
她的手轻搂着他的腰,头就靠在他的胸前,暖暖的,他的心好似终于安定了下来。她还在,她还活着,她会陪着他,一直到老。
天色尚早。会馆客人还不多,云映芝也不是太忙,照例往几个大小厨房巡了一遍,正要喝口茶歇一歇,准备迎接午餐时分紧锣密鼓的工作,就被一个男人挡住了去路。
中等个头,气质儒雅,年纪看上去不过四十来岁,却已两鬓斑白。
仅仅是不经意的一暼,云映芝竟愣在了当场。
男人垂着手站在她面前,并未出声。
她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声音又尖又高:“你来干什么?!”
男人嘴唇动了动,轻轻撤后一步,竟然双~腿跪地,声音低沉:“云姐。”
她抖着手指指向他:“你走,我不想见你。”
他倔强地跪在原地,低声道:“我不是想求得原谅。我也原谅不了自己。”
“沈默云。”她恨声道,“那你到底想干什么?二十六年前,我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他苦笑:“我保证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我。”停一停,他又道,“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已经不是沈氏子弟,不要再迁怒沈家。”
她满心愤怒都被冻住,几乎搞不清楚自己听到了什么。
“也不要再逼默朗了。”他咬咬牙,继续道。
他的错,怎能让三弟承担?兄弟间虽有心结,并不亲近,但不意味着他就可以看着三弟替他背负惩罚。
他当年年轻莽撞,明明喝多了,还硬要送醉得不省人事的顾哥回家,结果车子侧翻,害得顾哥身死,只留下孤儿寡母。
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也被父亲大怒责罚,因此失掉了沈氏集团副总的位子,只留了些股份,按说也算是得了惩罚,但心里的内疚与痛苦从无一日消减。
顾哥是他的左右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可他害了他。
这自责日日夜夜在他内心煎熬,逼得他睡不着觉。他自此沉迷酒精,天天醉生梦死。
曾经风华绝代的沈二公子就这么废了。那会儿大家都这么摇头叹息。
整整二十年。他对酒豪歌,酒醉之后便会抓了纸张随意涂写。他本就有底子,无心插柳之下,日子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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