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鬼经》第89章


这时,一只枯老的手从上方伸了过来,摁在我的头顶上。
“闺女啊,怪只怪你的命不好啊。”
沿着那只手看去,我看到一张皱如枯木的苍老的脸,浊白的眼里充满冰冷残酷。
下一刻,那只手用力将我的脑袋摁了下去,咚地一声闷响,木板再次盖上。
眼前一片黑暗,与绝望相伴的是无边无际的孤独,我抓挠了一阵子,始终无法再把板子拉下来,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只手,按住我,伴随着一阵子阴冷的气息扑到我脖子上。
我打了个寒颤。
“陪着我。”有个温柔粘腻得令人发寒的声音在我耳边说。
我猛地一震,这声音像是把我从魔怔中唤醒一般,我陡然想起之前我口中发出的声音分明是稚嫩的童声,连掰着木板缝的手指也是小小的。
我好歹也二十好几了,也就是说,这个场景并不属于我。
联想到之前那一幕,我知道我应该是碰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了。
这么一想,我倒突然间清醒过来了。
“陪着我。”那个人又说了。
陪……
陪……nmlgb!
伴随着我在心中的一声怒吼,眼前的一切如同潮水般褪去,我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显然哭过的脸,再扫了一眼周围,我在我自个儿的房间里。
“你、你醒了?!”那张脸惊喜地望着我。
我揉了揉额头,颇为苦闷,我怎的又遇到怪事了?
这事实在是来得太过诡异,简直就跟噩梦一样,可那噩梦也太过真实了,难不成是我那空白的小时候经历过的事?感觉我脑门上还有那五个手指头卡着头皮的痕迹。而之前在祠堂前碰到的“那个”在这其中算是什么样的角色?
然而醒来之后我又没有先前在梦里那样恐惧,要说是我本人经历的,我又没有那么真切的感受。
还没来得及细想,旁边的女人含泪的眼睛瞅着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女人大约是中年,四五十岁的模样,岁月在她眼角留下痕迹,却也依稀能看见她年轻时的貌美。
我不记得我见过她。
……该不会跳到另一个梦里了吧。
我思虑着接下来该说什么,赵安晨走进来打消了我的疑虑。
赵安晨惊讶欣喜地大叫:“堂姐!你终于醒了!之前你突然晕倒简直要吓死我了!”
“我偶尔贫血就是这样。”我不想多说那个梦,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他,转而看向那个中年女人,犹疑着问:“你是谁?”
女人看着我,既像是失望又像是难过,嘴唇蠕动,没有说话。
我隐隐有个猜想。
“你是……我母亲吗?”
她犹豫地看了我一下,有些疑虑地,最终还是勉勉强强地点了点头。
我为什么觉得她勉勉强强?
她目光闪烁,视线左移右闪,先前流过泪的眼睛也渐渐清醒过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缩回了热切地让在我被子上的手。
“二婶?”赵安晨显然也觉得奇怪。
这种态度实在是太过古怪了,使我对过去的探究心更为强烈。
我食指叩了叩床,思考着是否要开门见山地问,或许,这与我那个噩梦有一些联系也说不定。
不过这样的老美人,真的生得出我这种路人脸的女儿吗?
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呀?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耐心去琢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又没打算常驻在这儿,想来想去,还是直接问吧,反正也不过是满足一下好奇心罢了。
“你们为什么都这么……讨厌我?”
没错,我确实是感觉到一些厌恶在里头。
这两人都被我的话吓了一跳,赵安晨茫然地挠了挠头发,眼前这个女人更是惊愕地瞪大眼睛。
女人颤了颤,张了张口,一个“你”字卡在喉咙里半天,眼看她就要把话接下去了,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格外的渗人。
☆、第018章
天色近乎黯淡。
高墙另一边的情况很难让人很难让人知道,檀那却看见秦宵的表情渐渐沉了下来,纸鹤在飞了过去,又悠悠晃晃地飞了回来,翅膀缺了道口子。片刻过后,秦宵的双眼忽然亮了起来,执着地望着高墙,似乎想透过那堵墙,看到那个他思念了日日夜夜的人。
纸鹤名为碧童,纸鹤只是他灵体的承载物,在他还是纸鹤模样的时候,除了他的主人,旁人无法知晓他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纵然是秦宵认识了他数年,也只是能知道少许信息罢了。例如在无常镇后山那会儿,纸鹤引路,又例如像现在这样,纸鹤在告诉他监狱里边有他想要的东西,毕竟他并不是真的碧童的主人。
秦宵这么多年来,想要的无非只有一个。
可话是这么说,秦宵正发愁怎么溜进监狱里面去,他又看见碧童悠悠地飞到了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去,纸鹤在那地方转了几圈,秦宵怔然地看了一会儿,以前那人还在的时候,她不愿意与自己太过亲近,又不得不走在一起,便总是跟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的。他心情复杂,只当碧童是太过高兴,心神被监狱里边的情况所吸引,对于外面,没有心思想太多。
檀那指间拖着碧童,秦宵目光虚虚地望过来一眼,却并没有看见她。
她勾了勾嘴角,按下心中的无奈疑惑,自从知道秦宵逆了天之后,她便担心他会出什么不好的情况。秦宵这人,以前有老天庇护,做什么都走运,所以才会做什么都顺风顺水,可现在,在她看来,秦宵没了老天庇护,那不行的是事情可就多了去了。其实檀那又哪里知道,她这边是这么想的,只是因为忽然恢复了记忆,时间跨度太大,还停留在许多年前,可她又哪里知道,秦宵那边却已经过了一千多年,早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少年了。
这么多年来,秦宵该吃的苦头早就吃过了。
秦宵犹豫了片刻,忽然闪身到躲了起来。
檀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监狱的门大开,枪声四起,一群头发剃得近乎光头的人从里面杀出来,遥遥有救护车的声音呜呜传来,紧接着又是一群身穿制服的狱官,于是监狱不免又是一场大战。
她眯了眯眼,这场动乱无疑与被范俊德带进监狱的那块血玉有关。
血玉有蛊惑人心的能耐,里面又是恶徒,既然血玉已经抛弃了范俊德,那么它肯定会找好下一个持有人。秦宵无法到监狱里面去找人,便只能在外面守株待兔,那块血玉迟早会趁着这场动乱悄悄溜出来。
没过多少时间,监狱里面便全是血腥味了,檀那已经看到不少人的魂魄离体,茫茫然地跑出来,而后魂魄彼此见到了仇人,又打成一团,不知里头死了多少人。
这并不是檀那关心的范围,她看了秦宵一眼,秦宵神情淡然地挑挑眉,很快,这一带地域变得阴冷无比。
管辖这一片区域的鬼差即将到来。
鬼差来了,那么必然能察觉到监狱里面的异常,血玉必然会在这之前跑出来。
现在只需再等片刻,在鬼差来之前,堵到那个身上戴着血玉的人。
秦宵神情微变,眯了眯眼,远处杀来一团黑气,速度极快,待那团黑气停下来,竟然是一辆车子,车门打开,黑气散开,一个男人面无表情地走出来,檀那看清那人,是尤先生来了。
车子的驾驶位无人,大概是辆鬼车。
尤先生敏锐地察觉到这边有人,“是谁?!”
秦宵淡定地走出来,似笑非笑地唤了一声:“尤十方。”
尤先生其实并不只叫尤先生,他的名字其实叫尤十方。
尤先生闻言一惊,神情越发冷淡警惕,自他转生之后便再也没人叫过他的名字,屠川川他们是觉得别扭开不了口,而别人更不可能知道他这个名字,其余知道的人早就死在千年之前,又或者遗忘了千年前的事。
在这种情况下,血玉就在附近,尤先生不觉得对方是友人。
尤先生也忘了很多事情,他不可能记得秦宵的声音,檀那看见尤先生暗暗捏了一张纸符,只待秦宵做出什么动作,便立即攻击过去。他的纸符对寻常人不会起什么作用,可谁又知道,现在的秦宵是不是人?
正当檀那想制止的时候,秦宵笑着说:“十方,你还记得你曾经被梅家主从床上踹下来,结果瘸腿瘸了半个月的事情吗?”
檀那闻言,一脸震惊地望着尤先生。
纵然她与尤先生在千年前也算得上是友人的关系,却从来没听说过,一本正经的尤先生发生过这种事情。梅家主她当然知道是谁,尤先生以前是有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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