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情深》第8章


经过一个池塘,水边种着一排柳树,绿油油的长条密密麻麻的垂在池塘边上,就像姑娘家柔顺的长发。
时眠走到树下,伸出她青葱一样的指头,准备折几枝柳条带回时府。
突然有人说道:“姑娘手下留情!”
时眠转身,青丝在风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她皱眉:“为什么不能折?”
制止她的是个舞象之年(成童的意思)的男子,男子“刷”的打开他的折扇,轻轻摇曳,嘴里念念有词:“萱花不须折;安足忘君忧。姑娘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吗?”
要说时眠最讨厌什么人,就讨厌眼前这类人。
于是时眠伸手“嘎吱”两下就折了两根杨柳。
男子:……
时眠轻哼:“青葱总易逝,堪折方留意。”
谁想那男子竟然“啪啪”鼓起掌来:“姑娘好文采,敢问姑娘芳名?”
时眠突然反应过来,感情这男子是看上她了。
时眠绷着脸,不想理这人,准备离开。
“哎呦!”男子突然捂着屁股蹦来起来。
时眠脚下顿住,困惑的望向他。
男子又“哎呦”一声,捂着肚子弓下腰。
他仰起头,时眠看见他疼的龇牙咧嘴的,开始骂骂咧咧:“是谁!那个王八羔子打我!”
结果他脑门又被人砸了一下,时眠这次看清了,不知道从哪窜出一颗小石子。
男子疼的险些流出眼泪,脑门上起了一个通红的大包。
时眠有些害怕,攥紧了许儿的手,低声说道:“许儿,我们赶紧走吧!”
许儿机警的环顾,她无比赞同自家姑娘的话,扶着时眠,两人匆促的离开了。
男子还想拦住她们,刚迈出一步脚腕又被石子击中,“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作者有话说:
1。“萱花不须折;安足忘君忧。”取自《拟古》作者: 田锡
2。“舞象之年”:舞象……男十五岁~二十岁。舞象又是成童的代名词。原本是古武舞名。也就是可以上战场了。
第7章 (捉虫)
这次菊园之行,时眠还没呆两个时辰就离开了。
马车的两只轮子咕噜咕噜在街道上行驶着,路上是用红砂岩土填筑压实的驰道,马车匀速而平稳的朝着北街的方向而行。
时眠撩起帘子的一角,现在日落时分,街上却比白日里更加热闹。
宣阳的夜市极为精彩。
但是夜间出行的人鱼龙混杂,所以多为男子,女子少的可怜。
也因夜市盛行,晚间的巡查队的人数会增一倍,巡查力度也会更强。
这时时眠突然出声:“停车。”
“吁……”车夫拉紧了马绳,马车缓缓停下。
许儿扶住时眠伸出的手臂,问:“姑娘,怎的在这停了?”
时眠:“去一趟珍宝斋。”
车上的小厮蹬蹬跑到马车后将车凳搬到前方放好,退至一旁。
时眠今天梳的是垂挂髻,髻上有一只雀鸟霓彩步摇,上面的水晶流珠随着她下车的动作轻轻摇荡,晃得小厮眼睛一疼,他连忙低下头去。
表姐的妆奁上只有两只玉钗,连个手镯项链也没有,出门前她便想好,回去的时候要挑一套的头面给表姐送去,让她日日带着,瞧着就高兴!
珍宝阁是整个宣阳最大,首饰最全的一家银楼,哪个女子不爱珠宝,时眠也不例外。
隔个十天半个月就会来一趟,时而买对耳饰,时而买个钗子,而今日,她要买一整套头面。
傍晚时分的珍宝阁有些冷清,店里的伙计一见来人,立刻跑到时眠面前,热情讨好的问:“哎呦,时姑娘来了,今个想买些什么?最近店里来了一批南海珍珠,颗颗饱满,洁白透亮!”
时眠:“给我看看。”
伙计:“好的,您稍后。”
这个人听说是老板的远方侄儿,叫黄迁,家里遭了旱,为了讨口饭吃,跑来宣阳投奔他叔。
黄迁捧着一个红木盘子,上面盖了一张丝绸帕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
将帕子一掀,一串珍珠项链躺在盘中,时眠眼底划过一抹失望。
这串珍珠确实像黄迁说的饱满丰润,每一颗都有小指大小,乍一看上去很是惊艳。
但是时眠莫名就觉得,这种珠圆润滑的东西不适合笪御。
“这珍珠项链我要了。”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娇喝,时眠回头看去,来的是一对男女。
男子一袭青衫,肤色颇暗,形体高大,身姿挺拔得像个松柏。
女子白色纱裙,轻纱遮面,头上一只绯色宝簪,一对珊瑚头花和菊花纹银钗。女子走动间可以看见腰间的褶肉,有些过于丰腴了。
两人一前一后在时眠身旁站定。
黄迁犹豫的说:“裴姑娘,这珍珠……”
裴穗瑶直接打断黄迁,问时眠:“喂,这珍珠你要吗?”
时眠摇头。
裴穗瑶杏眼一弯,声音轻快的朝黄迁说:“你看到了,她不要,快给我包起来!”
时眠并未放在心上,本来她也没有相中。
裴穗瑶身旁的那个男子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他给时眠微微作揖:“姑娘莫怪,我家小妹唐突了。”
时眠:“无碍。”
说完她点点头,转身朝珍宝阁西面走去。
她记得那里有许多翡翠饰品。
忽而西南角一道亮光闪过,时眠下意识闭眼,再朝那看去,她的目光就顿住了。
反应过来,时眠的碎步忍不住加快。
长长的案几上放着三套整齐的头面,分别是黑白鸿鹄、胭脂牡丹、宝蓝珊瑚。
真的是天上、地上、海里都齐全了。
这三套在色彩上尤为突出,色泽绚丽,犹如宝石般的质感。
黄迁把珍珠项链给裴穗瑶包好,赶紧回到时眠跟前招呼。
那两人也不急着走,裴穗瑶往那一瞅,看见那三套头面顿时眼见一亮,拉着她的兄长就往那儿跑。
黄迁介绍道:“时姑娘,这东西是从西域过来的,那边叫做珐琅。这东西颜色夺目,而且摸着光滑,咱们大渝可没见过这种宝贝,您要是戴出去可就是头一份啊!”
时眠:“恩,以前确实没见过。”
黄迁一听,有门!他不自觉的搓了搓手:“只不过这东西稀罕,价格上……”
裴穗瑶急冲冲的说:“价格不是问题,我要!”
当场的人都怔住了。
她身边的男子绷着脸,轻声呵斥:“瑶瑶!”
裴穗瑶不管不顾,抬着下巴高傲的瞪着时眠,一副非要不可的蛮横模样。
黄迁为难的左右看看,摸不准时眠的心思,聪明的闭着嘴静观其变。
时眠说:“黄迁,把牡丹的给我包起来。?”
裴穗瑶一听急了:“不行,我要牡丹!”
时眠终于把目光轻轻落在裴穗瑶身上:“姑娘,凡事都要讲究个先来后到。”
裴穗瑶长这么大,什么想要的所求的,家里人都会给她捧到眼前。
她家中有三位兄长,自己是老来得女,其实她和时眠很像,都是备受宠爱,被娇宠着长大。
然而时眠现在善解人意,温柔和顺,她却是飞扬跋扈,专横霸道。
裴穗瑶大小姐脾气,心思简单,却异常敏感。虽然时眠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但是她就是浑身不舒服,她甚至感觉自己受到了威胁。
她没感觉到的东西,她兄长感觉到了。
时眠在警告他们。
裴晖心里一沉,他在衙门做捕快,平时没少见一些官老爷,方才那一瞬,他竟感觉到和巡抚大人一般的气息。
也不知这位时姑娘是何来头。
把裴穗瑶拉到身后,裴晖向时眠道歉:“对不住,我家小妹在家里被宠坏了。”
裴穗瑶什么时候见过兄长向别人道歉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二哥说什么呢!明明还没付钱,谁要都可以!”
“呵,说的没错。”时眠突然轻笑一声,“许儿,付钱。”
许儿二话不说直接从怀里掏出两枚大大的银锭子,“啪”的拍在长案上。
许儿:“伙计,够数吗?”
黄迁额前有冷汗冒出,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够够,两套都够了。”
时眠紧着说:“那就把那套黑白鸿鹄一起给我包了。”
黄迁:“是是是。”
黄迁得了令,马不停蹄的将长案上的头面包了起来。
裴穗瑶气的七窍生烟,她还想说什么手腕却被自己兄长死死握住,疼的她直嚷嚷,也顾不得头面了。
待许儿收好两个妆匣,时眠他们就离开了。
经过裴家兄妹,时眠凉凉的给了他们一眼。
那一眼像是鄙夷,又像是不屑。
直看的裴晖面红耳赤,一种莫名的羞愧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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