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情深》第9章


经过裴家兄妹,时眠凉凉的给了他们一眼。
那一眼像是鄙夷,又像是不屑。
直看的裴晖面红耳赤,一种莫名的羞愧冲上脑门。
裴穗瑶还在挣扎,见时眠把那两套头面买走了,气急败坏的捶打裴晖。
裴晖十九年来第一次口不择言的责骂她:“瑶瑶!你简直不可理喻!”
说完后气愤的一挥袖,离开了银楼。
裴穗瑶揉了揉手腕,看着泛红的皮肤,委屈的红了眼眶。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错!那个女子又没付钱,付了钱她自然不会争抢,哥哥凭什么凶她!坏哥哥!
黄迁踌躇了一下,想到自己的月银,他还是厚着脸皮说:“裴小姐,您看这还有一套,宝蓝色的珊瑚样式,寓意深海广涵,心胸阔达,您肤色白皙,配上这个颜色绝对靓丽!”
裴穗瑶被他说得心情好上不少:“好吧,给本姑娘包起来。”
裴穗瑶交了钱,拿了头面,转身朝外面走去,谁知道地上突然冒出一颗石子,她一不小心整个人扑倒在地。
手里的妆匣摔成了三半,里面的项链首饰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
裴穗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裴晖听到声响,急忙跑了进来:“怎么了?”
他到底是心软,刚在并未走远,只是走到门口等着裴穗瑶出来。
珍宝阁之后的事情时眠一概不知,她坐上马车有些累了,小憩了一会就到了时府。
时眠让婢女东霜把两套头面送到闻啼小院,早上的事情她心里还有气,再加上她着实有些累了。所以就没有亲自过去。结果东霜刚走她就有些后悔了。
也不知道表姐会不会喜欢。
当时其实她是想买黑白鸿鹄,那套头面让时眠想到了陈胜的名语: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燕雀哪里会懂得鸿鹄的凌云壮志呢!
选这套和绣宝剑的原因是一样的,就是觉着合适。
但是黑白颜色的东西戴在头上总是有些晦气,戴出去兴许还会惹人非议,所以时眠还是选了那套胭脂牡丹。
正所谓牡丹是花中之王,也比宝蓝珊瑚好些。
最后时眠还是舍不得,于是两套都买了下来,端看表姐喜欢哪套了。
说起来,她的荷包还没送出去呢。
时眠轻叹一口气,表姐怎么就这么冷淡。
笪御前脚刚换好衣衫,后脚东霜就到了。
东霜:“笪姑娘,这是我家姑娘赠您的头面。”
青竹接过放到梳妆案上,打开妆匣,两套整齐的首饰瞬间绽放璀璨,青竹心中震撼,感叹时眠的大方与阔绰。
笪御今天出去跟了一天,知道这头面买的费劲:“替我多谢她。”
东霜:“是。”
东霜走后,青竹忍不住摸了摸那套牡丹,笪御冷眼一瞟,吓得青竹瞬间收回了手:“主、主子,我就看看。”
笪御:“给我戴上试试。”
青竹:“哦,啊?”
主子竟然要她帮他戴头面?
笪御摘掉面纱:“先鸿鹄那套。”
青竹:……
看这意思,还要试两套?!
第8章 
夜间丑时,闻啼小院的书房里依稀可以看见一抹人影坐在案前。
青竹端着已经凉透的茶水从里面出来,轻手轻脚的将门掩上。她打了个哈气,两个眼皮不由自主的开始打架。
之桃等在外面很久了,露珠打湿了她的肩头和发梢,但是她丝毫没有感觉到凉意。青竹看她还在,疑惑的问:“你怎么还没去睡,马上就到换班的时候了,再不去睡你今个一夜都别想休息了。”
之桃笑了笑:“我睡不着。”
青竹:“好吧。我先去给主子换茶,回来再和你闲聊。”
之桃:“等等,诸客卿回来了吗?”
青竹瘪嘴:“回来了主子还能在书房?”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不就是因为诸客卿还没见人影。哎,说不准诸客卿又去哪调戏小娘子了。
青竹忽然回过味来:“你问的好生奇怪,你在外面不应该清楚吗?”
“哈……”之桃的脚尖相抵,尴尬的笑了笑,“我、我就是一时懵了。”
青竹自个这会儿也是昏昏沉沉的,没想那么多,告别之桃之后便去了茶水房。
之桃在书房门口来回踱步,笪御在书房内也静不下心来,干脆把她叫了进来。
之桃刚刚踏过门槛,身后便传来“扑通”一声,她赶紧回头,只见诸承煜半身是血的躺在青砖地上。
之桃面色蓦地一白,急忙过去跪在诸承煜的跟前:“诸……”
笪御:“莫叫!”
笪御也听到声响,眨眼间出现在书房门口。
之桃闭上嘴,唇瓣却白的吓人。
笪御蹲下身子探了探诸承煜的脉息,脸色微沉,他对之桃说:“速去找青竹。”
然后自己架起诸承煜的胳膊,将人扶进了最近的西厢房。
之桃有些慌不择路,两只脚顿了几秒才找准方向。
笪御将人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将他的衣衫脱掉,露出里面深可见底的伤口。
笪御眼神顷刻间阴郁下来,拳头死死攥着。
诸承煜气息不稳,这个时候青竹一个人到了,她是一路小跑过来的,现在有些气喘。
青竹:“主子。”
笪御让开身子:“看人。”
青竹谨慎的按了按诸承煜的胸膛,检查了一翻,稍稍松了一口气。
简单的给他清理了伤口,之桃提着她的药箱到了。
青竹一边上药一边说道:“主子不用担心,这伤口虽深但未到要害,诸客卿无碍。”
之桃问:“那为何昏迷不醒?”
青竹:“只是失血过多,明日就可醒过来了。”
今日诸承煜是和他一起出的门,但两人的目的地各不相同。
他跟在时眠的身后,而诸承煜去了菊阁。
笪御心里又愧疚又煎熬,他走到院子的亭落里,沉默的看着漆黑的夜空。
他在游菊园逛珍宝的时候,自己的兄弟却在外遭受着血雨腥风。
想到这,他咬着后牙槽,一拳砸在了柱子上。
留下一个深深的拳印。
夜更深了,头顶乌云遮月,有了下雨的迹象。
等了大半夜的人终于回来,还身负重伤。
这一夜所有人都没睡。
笪御是到天明的时候才回的厢房。醒了之后青竹告诉他,诸承煜醒了。
诸承煜身上的上是刀伤,那一刀直接从他的左肩划至小腹,出手的人显然是铁了心要他的命。现在他身上缠着绷带,白色的绷带上还有渗出的血迹,看的让人触目惊心。
笪御一进屋,诸承煜便发觉了,他到是没心没肺的贫嘴:“哎呦呦,小御御人家好疼,快帮人家揉一揉。”
笪御一头黑线,本来阴郁的心情一下子被他冲散了不少。
笪御站在床边,目光在他胸膛上定了定。
片刻后他问道:“谁动的手?”
诸承煜侧身,想撑着脑袋摆个潇洒的姿势,但是他似乎忘了自己还受着伤,最后他只把头撑了起来:“凉安那人。”
所谓“凉安那人”。
是皇城里面的那人。
笪御皱眉,他们已经查到这了吗?
诸承煜眉目一寒:“他们盯上菊园了,菊园里面有奸细。”
笪御沉默半晌,突然伸手把他的脑袋按回枕头上,面无表情的说:“下次不可再如此莽撞的暴露身份,怎么说我也是影阁的阁主,他们伤不到我。”
笪御难得说这么大一串话,说明他现在很认真。
诸承煜老老实实的躺着,嘴硬道:“诶诶,我才没有暴露身份,是他们眼瞎才把我认成你的。”
笪御心中微叹,没有揭穿他拙劣的演技。
昨夜见到诸承煜的时候笪御便发觉了,他身上的袍子不是出门的那身。
紫色长袍虽然被刀割成了两半,但笪御依稀认得,那件长袍和上月他在赤岸城与千金阁打斗时穿的那身,一模一样。
笪御猜测,诸承煜去了菊阁之后便发现了千金阁的杀手,他知道笪御今日跟着时眠也去了菊阁,担心笪御暴露。于是故意露出些痕迹,调虎离山。
这个呆子,他也不想,那个时候除了那一身紫袍,他还戴了面具。
诸承煜现在主动暴露,他那张脸恐怕真成了凉安那边的目标了。
就算诸承煜不是他,也难逃追杀。
皇城里的那个人,是个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的狠人。
笪御心中忧虑,将此事说与了诸承煜,警告他大事未成之前不可再抛头露面,免得哪一天小命就没了。
诸承煜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但在正事上却是绝对上心的。连连向笪御保证之后,然后说起了昨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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