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情深》第44章


笪御微微戚眉。
这小和尚像是在等他们一样。这件事诡异的很,笪御将时眠护在身后,不动声色的问道:“小师傅,方丈为何要见我们。”
小师傅:“方丈有云:祈福之日,香烛息,经幡荡,乐声奏响,佛前木鱼声声碎,便是有缘之人。是否前去,施主自行决定。”
时眠轻轻按下笪御拦在她腰间的长臂,抬眉看了他一眼。
笪御看懂了,退回时眠的身后。
时眠:“小师傅,烦请带路。”
许儿和之桃被人拦下:“施主莫怪,方丈只请了那二人。”
时眠回头:“许儿,你们在这等我们一会。”
许儿:“是,姑娘。”
跟着小师傅穿过层层经幡,她和笪御来到后院。
后院里有个满头银发的老翁拿着比他还高的扫帚,从院子这头,扫到院子那头。
他们从老翁身旁走过,他仿佛没见着人一样,依旧慢条斯理的扫着地。
走到一间厢房门口,小师傅停下:“方丈就在屋里,施主进去吧。”
时眠抬手正准备推来门,笪御忽然截住,另一只手推开门,率先踏进房中。
坐塌上有个沧桑的老和尚,他的脸上沟壑遍布,眼皮耷拉下来,看不见他的眼珠。身上的袍子似乎很宽大,袖子空荡荡的,隐约看出来那人骨瘦如柴。
时眠不知为何,心里蓦然一揪,她推开笪御,向他虔诚的一拜:“道慈方丈。”
道慈看见她,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好一会过后,道慈才缓缓开口:“姑娘请坐。”
他抬头看向站着的笪御:“这位……也请坐。”
时眠坐上塌,盘膝正襟而坐,笪御目光沉沉,忽然抬手,将面纱摘了下来。
时眠眸光微动。
她想,玉姐姐现在一定有和她一样的感受。
在这位面前,任何的伪装和面具,都会不由自主的卸下。
笪御开口,说了进屋的第一句话:“方丈安好。”
道慈一怔,突然呵呵笑起来,像是欣慰:“好!好啊!”
他缓慢而笨重的给他们倒了两杯香茶,不等他俩询问,就说道:“姑娘,这杯明镜之茶送与你。凡尘俗事,事事皆有定数,事事皆有变数,事事皆有因果。愿你得偿所愿,莫变赤子之心。”
然后将另一杯茶推至笪御面前:“这杯甜茶赠与施主。众生皆苦,我佛却慈悲。有一句箴言,望施主谨记。”
笪御双手接过,将其饮尽,茶水划过喉咙,舌上苦涩至极,流入胃里后,却浑身泛着暖流。
他面不改色,谦逊道:“方丈请说。”
道慈:“红尘三千,世道轮回,前世罪,今生还。若欲取夙愿,莫要再负天下。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话音一落,道慈脑袋轻点,没了动静。
时眠一惊,扑倒案几上扯住道慈的衣袖:“道慈方丈!”
笪御岿然不动,袖中的十指却紧紧相握。
“嘎吱……”
门被人推开,一众和尚涌进屋内,整齐的跪下。
时眠向外望去,素色的僧袍布满了整个院子。
时眠沉重的走出后院,那个老翁还在扫地,似乎并没有觉察道慈的离世。
只是院中杂乱的落叶,暴露了他的内心。
许儿远远瞧见他俩回来了,慌张的拦住她们:“姑娘,皇宫里的人来了。”
之桃低声道:“是良妃和淑妃,还有一些皇亲贵胄。”
笪御目光一紧,瞳孔漆黑的望向那边。
时眠不想参活到皇室之中,于是扯着笪御准备先行离开。
然而她抬头,看见了笪御宛如寒冰的眼神,惊得指间一颤。
时眠:“玉、玉姐姐?”
笪御连忙敛下眼帘,声音里还残留着冷意:“我们走吧。”
时眠跟上他的步伐,应了一声,她回头望向那一群人,看见了跟在淑妃后面的崔明媛。眼前突然伸出一只手臂,拦过她的脑袋:“乖,别看他们。”
崔明媛伸长了脖子,她听全菊说,时眠他们出门了上香了,那庭深哥哥会不会也跟着一起来?
视线骤然顿在一点,她看见了时眠身边的许儿,眼看着他们就要离开,崔明媛急了:“时眠!”
这一声,炸响在人群里。
良妃牵着两个七八岁的娃娃,一男一女。
她朝那望去,婉约一笑:“那儿有谁?让明媛这么激动?”
时眠他们仿佛没听见,脚下的步子快了几分。崔明媛的声调尖锐:“娘娘,那是忠武侯将军的爱女!”
“哦?”良妃笑笑,“常嬷嬷,你去叫她过来,难得碰到了,本宫还没见过时姑娘呢。”
常嬷嬷:“是,娘娘。”
时眠他们被拦了下来。
淑妃给了古嬷嬷一个眼神,古嬷嬷上前将崔明媛拽回了身旁。她还想说什么,被淑妃一瞪又缩了回去。
时眠福身:“淑妃娘娘万安,良妃娘娘万安。”
笪御:“淑妃娘娘万安,良妃娘娘万安。”
良妃亲自扶起时眠:“起来吧。”
时眠抬头,愣住。
良妃生的一双桃花眼,笑的时候眸光潋滟,像是有春意流动。她脸型娇小,皮肤宛如凝脂。今日略施粉黛却绚丽的犹如神女之颜。
叹一句天姿国色也不为过。
这般世间罕有的绝色,她还见过另一个人。
笪御。
时眠再次一愣。
她隐隐觉得良妃很面熟,特别是那双眼睛。
“这就是小眠儿吧,本宫经常听皇上提起你,生的可真好看。今日礼拜朝会,皇子公主们也来了,本宫给你介绍介绍。”
良妃的声音打断了时眠的思绪,她左瞧瞧右瞧瞧,仿佛对时眠很满意。
“这是四皇子,长孙虞鸿,你可以叫他虞鸿哥哥。”
长孙虞鸿看起来约莫二十岁,他手里拿了张深蓝色帕子,面色有些苍白。身旁跟着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的扶着他。他有气无力的,时不时拿起帕子捂住嘴咳嗽两声:“咳咳,时眠妹妹好。”
良妃笑着点头,然后指着另一个瘦弱的男子:“这位是七皇子,长孙士衿,和你同岁,随你怎么叫可好?”
长孙士衿唯唯诺诺的站着,他畏缩得抬了抬眼,看着很胆小:“时眠妹妹好。”
最后良妃拉过一位翩翩少年,看起来文质彬彬,良妃说道:“这是本宫的五皇子,长孙君荣。君荣,你以后多多照料一下时眠,莫要让人欺负了他。”
长孙君荣和另外两人都不一样,他身着蟒纹蓝袍,长发高高竖起,风流倜傥。
见到时眠神采飞扬,嗓音清朗:“母妃,包在儿臣身上!”
时眠谢道:“多谢五皇子爱戴。”
可是这五皇子,虽然生的一表人才,却没有半分像那个良妃。
但是她牵着的两个娃娃,却和她生的很像,旁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她的孩子。
良妃突然问道:“这位是哪家小姐,怎的带着面纱?”
时眠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还没说出来,笪御开口了:“娘娘,草民是眠儿的远方表姐,近日因水土不服,脸上生了疹子,故以带着面纱。摘了恐会污了贵人的眼,望娘娘恕罪。”
良妃眉梢轻佻,善意的笑道:“本宫这有随行医女,你摘下来让她帮你看看。”
时眠紧张的攥紧了手帕,她虽然不知道笪御为何要撒谎,但谎言已说出口,就一定要捂好了,若是当场被揭穿,良妃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旁人都在看戏。
崔明媛眼里全是幸灾乐祸。
“不必了。”淑妃突然开口,她款步姗姗上前,亲昵的握住笪御的双手,转而笑对良妃:“前日本宫已经帮让玉成帮她看过了。他脸上的疹子就算好了也必然会留下疤痕。这儿那么多人,姑娘家担心难堪,就不要摘了面纱了。”
淑妃上次去宣阳的时候,就听说笪御生的倾国倾城,虽然她并未亲眼见过,但就见他面纱上的半张脸便可以窥见一斑。
不能让良妃看见。
不然笪御性命不保。
她发现良妃真面目的时候,还只是个充仪。
那是她险些死在良妃手里。
良妃素来以温婉良淑闻名,淑妃一番话下来,她自然不能再为难笪御。良妃笑了笑:“是本宫考虑不周了,姑娘莫怪,你叫什么名字?”
笪御抬眼:“笪御。”
良妃一怔。
淑妃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幅模样,细细想了一下,她也震在原地。
良妃本名,笪兰意。
她猛地看向笪御的眼睛。
对!就是那双眼睛!上次她见到就尤为熟悉!
那双眼睛几乎和良妃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呵……”淑妃轻笑一声,“说起来笪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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