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二次婚姻》第8章


可是问题在于,达西夫人的性格是如此的纤细敏感,一点小小的不对劲都能叫她瞧出来,婚前她可爱的讥讽式自嘲在日复一日中变得有些不那么可爱了,或者说有点尖酸刻薄。达西甚至能察觉到她不再是曾经那个穿着简单的细棉布衣裳就自信万分的伊丽莎白,她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有些自卑,变得有些苛求,苛求自己,苛求别人。
都是因为这场婚姻改变了一个可爱的姑娘。
达西感到既感到万分难过,又为事情变成这样的结果而感到抱歉,可这种抱歉的情感并不能使他爱上一个如此这般的达西夫人,于是种种复杂的情绪夹杂在一起,折磨着他。
他的婚姻生活变得如此难熬,最重要的是,他还缺少一个继承人。他决定虽然不能做一个爱妻子的丈夫,但他决意做一个负责任的丈夫。当他们双方都冷静下来,都想通了,他们可以做一对婚姻的同盟者,履行夫妻之间的义务,生下一个足以承担责任的继承人。
他是如此想得没错,可是他无法让她的妻子在这个问题上与他志同道合。
这是目前急需解决的问题。
伊丽莎白达西夫人借口头痛没有出席早餐。想到那些令她不如意的种种现状,她就产生了一种逃避的念头,仿佛躲在卧室温暖柔软的大床上,她就是幸福着的。
此刻她正靠着松软的枕头看她最近钟爱的一本书。讲的是一个前程远大的公爵之子,因为日益繁重的家族负担,迫于无奈选择了一门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娶了一个家资丰厚却地位低下的商户之女。他们之间从由于种种偏见针锋相对,到彼此互相了解而萌生爱意。
这篇行文冗长的小说一直写到这个富商之女因病去世,而公爵之子拒绝再娶,“我只有一颗心,它属于我可敬的妻子,它因为她的逝去而消失了年轻的活力。我唯一后悔的事是我是因为利益才娶了她,这大概是老天爷因为我初衷不纯的惩罚,让我在没有她的余生孤独冷戚地活下去,像一桩没有感情的雕塑活下去。天上的神明啊!若你能听到我的祈祷,我愿意散尽这万贯的家财,换得她睁开那双明亮的眼睛,让我在她的注目中得到幸福。啊,宁可贫而乐的生活,也不愿富而忧地活下去。”
当格里菲夫人敲门的时候,达西夫人正好看到结尾男主人公的一番内心刨白。她匆匆忙忙扯过手边的帕子擦去感动的泪水,嗡声道,“请进。”
“嗨,莉琪,或许你需要一杯牛奶?你的头疼怎么样了?”格里菲夫人仔细看了看她的面色,将手中的杯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
“哦,谢谢。好多了。大概是最近没有睡好的缘故。”伊丽莎白还停留在方才的故事情节里。
因此她的眼眶红红,浓密的睫毛因为泪水的打湿显得黑而亮,再加上没有修饰的脸庞和乱蓬蓬的鬈发,有些憔悴,使她此刻看上去有种多情的哀怨。
格里菲夫人立即误会了,联想到在书房里达西说的那些话,她有些内疚地轻声安慰道,“亲爱的,男人往往会因为繁忙的事务忽略他的妻子,你不要难过,他们渐渐就会察觉生活中缺少一个温柔可意的妻子是多么枯燥。”
伊丽莎白心里一刺,因为小说的美满对比她在现实中的委屈所产生的种种自怨自艾的情绪使她立即绷直了身子,尖刻地回道,“难道是因为我缺少了三万英镑的嫁妆,所以才使彭伯利的事务变得繁多了吗?”
☆、Chapter 8
格里菲夫人表情看上去极为诧异,她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会惹起伊丽莎白这么大的反应。
“对不起,是我太失态了。”伊丽莎白脱口而出那句话之后,迅速地反应过来,她连忙低下头掩饰地擦了擦鼻尖。
尽管伊丽莎白似乎迅速恢复平静,格里菲夫人还是决定立即忘记刚才听到那一句话,并且让自己的措辞语气更加小心一点,“你还好吗,莉琪?需要再休息一会儿吗?”
伊丽莎白觉得自己最不需要的就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关心和带着同情怜悯的眼神,这使她觉得自己很窝囊,似乎她的人生已经演成了一幕悲剧,她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不耐烦,“哦,不需要,多谢关心。我觉得我现在完全可以下床到大厅里去了。”
她离开靠枕,坐直了身子,将手放在一边折叠好的晨衣上,偏过头看着格里菲夫人,却没有动。
这是一个暗示。暗示格里菲夫人可以离开了。
格里菲夫人看懂了,并且为这个暗示感到有些生气。她从伊丽莎白的床边起身,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走出门去。
她的脚步有些怒气冲冲,她下定决心不再管这两个人的事情,他们对着她——关系如此亲密并且相互真诚关心的亲人,也不坦诚,一个依旧把她当成孩子,一个对她如此疏远,她又何必为他们操心呢?
这种想法维持不到几分钟,在遇到雷诺兹夫人后,盼望兄长过得幸福的心占了上风,她希望能从雷诺兹夫人这里得到一些消息。
雷诺兹夫人正在一个小巧的活动室门口,她手里正拿着一副刺绣向身边站着两个年轻姑娘说着,其中一个格里菲夫人并不陌生,是彭伯利的女仆梅,而另一个肤色微黑的姑娘,看着有点眼生,不过她没有在意。
“雷诺兹夫人!”她匆匆地叫道,并迅速走到她面前,“哦,亲爱的,我急需你的帮助。”
“噢,别急。”雷诺兹夫人面色平静地将刺绣递给梅,伸手抚了抚身上的围裙,指着那个肤色微黑的姑娘道,“这是斯托克小姐的女仆,她刚刚想问斯托克小姐在哪里。”
“哦,”格里菲夫人在雷诺兹夫人声音的安抚下平静下来,她点头对唐娜微笑了一下,“斯托克小姐正在二楼的阅读室,哦,梅,请你带她去一趟好吗?”
梅立刻答应了。
雷诺兹夫人满是深意地看了格里菲夫人一眼,转身将她带进活动室里,将门掩上,才柔声道,“说吧,孩子,发生什么事了?”
对于雷诺兹夫人,格里菲夫人完全不用拐弯抹角,她压低嗓音,快速急切地叙说自己的疑惑,“从不久前——大约我结婚的几个月前,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他们,我是说哥哥和嫂子,我感觉到他们不一样了,和以前大大的不同。就好像变成了陌生人一样,不!就连陌生人都比他们好一点——他们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我想不通,他们发生了什么分歧?还有,什么门当户对的亲事?什么两万英镑的嫁妆?莉琪似乎为她的嫁妆委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三万英镑的嫁妆?”雷诺兹夫人慢腾腾地重复了这一句话。
“哦,是的,她说因为她没有两万英镑的嫁妆,所以彭伯利的事务才变得繁忙。这有什么关系?”格里菲夫人天真地追问道。
“噢。”雷诺兹夫人慢慢地品味了一下,并没有告诉眼前这个傻姑娘,两万英镑正巧是她嫁妆的数目,“亲爱的,如果你说的是这件事情——当然我完全没有资格评论——”她抬起手示意格里菲夫人不并争议“资格”的问题,她接着道,“乔治安娜,我亲爱的姑娘,我理解你的心情,可这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是夫妻之间的私事,是外人无论如何着急却都不能插手的一个问题。我们都了解达西先生,他不是总喜欢逃避问题的人,给他们一点时间吧,他们会解决好的。”
“可是——”格里菲夫人刚刚想说什么,却被敲门声打断了。
她回过头,是斯托克小姐的奴仆,从门外怯生生地探进来一个脑袋。
“夫人,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的谈话,只是,我家小姐并不在阅读室中……”
“可是她刚刚还在。”格里菲夫人想了想,安慰她,“她总不会走到外面去。彭伯利虽然大,只要她在屋子里,不至于会迷了路,别担心。”
事实上,现在朱丽叶境况比迷了路好不了哪里去,她发现她无意间处在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
与格里菲夫人谈话过后,她就走出了阅读室,沿着楼梯往下,她感到处在东南角的楼梯格外的长——事实上,它确实比想象的长了点,因为朱丽叶走错了,她一直走到了地下室。
准确来说这是一个酒窑。因为楼梯直同通到地下,雨天屋内阴暗的光线又使她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直到看到一排排放着酒瓶的木架子后,她才反应过来。
可等她想转身上楼时,已经来不及了,就在她的头顶上,传来了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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