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二次婚姻》第34章


她匆匆念完信,却不知道该表现出怎样的神情。
这封信大概解释了关于屈维斯先生为何会找到她在小雏菊的原因:埃莉诺偷听到了乔伊斯和朱利安的谈话——尽管那谈话进行得毫不愉快,但埃莉诺还是知道了一些她想要的信息,并转手将它卖给了一直卖力讨好朱利安却始终不得青眼的屈维斯先生,后者在他得知消息时已动身离开了伦敦。
乔伊斯卡尔为自己的不谨慎再一次给朱丽叶带来麻烦而感到深深地自责,因此他鼓足勇气给她写了这封信,并且他努力找到一件足以帮助朱丽叶摆脱屈维斯先生的事情的证据——以此来弥补他的过错。
“他完全不需要用这样谦卑的语气。”朱丽叶自言自语,她又仔细地看了一遍信,小心地将它重新折叠起来,她坐在花坛边发了一会儿呆,想到信中所说的内容,突然很不想回到那个有屈维斯先生的圆桌边。
几个月前还在伦敦的时候,每一场舞会,屈维斯都能用他庞大的身躯挤开其余的邀请者,虽然十次里有八次朱丽叶都礼貌不失诚恳地婉拒了他,可剩下的两次也足够让朱丽叶觉得厌烦的了。
屈维斯在此方面简直就可以算的上是个聪明人,他的进攻乍然看上去猛烈,可力道却含蓄,并且防御甚好,只要他一次没有明白地表明他的意图,朱丽叶就不能明白地表示拒绝,而那些委婉的,隐晦的拒绝之意,似乎都打到了他浓厚的脂肪上,给解除了力道。
然而,你不去找事儿,事儿就会来找你。
屈维斯用他肥厚的手指捏着一朵半开的蔷薇出现在屋子的拐角,他慢慢走到朱丽叶身边,说道,“亲爱的斯托克小姐,请允许我把这朵娇嫩的花儿送给你,尽管它及不上你万分之一的美丽。”
“噢!”朱丽叶吃惊地从花坛上站起身,并倒退了两步,“你吓了我一跳,屈维斯先生。”她瞥了一眼被捏在一只肥手中看上去可怜兮兮的蔷薇正色道,“屈维斯先生,我希望这朵花并不是从小雏菊的花园里摘的,如果是这样,那爱花如命的园丁一定会伤心透了,他必将视你为凶手。”
屈维斯先生只尴尬了一秒后,又露出招牌式的愚蠢笑容,他将蔷薇插在了上衣的纽扣眼中,变戏法似的从口袋中掏出一条珠光璀璨的宝石项链。
他颇有些志得意满地对朱丽叶说道,“亲爱的斯托克小姐,鲜花只能衬得女人一时的姣美,唯有珠宝才能给美丽的女人添上永恒的光彩。我可渴切地盼望这条只属于屈维斯女主人的项链能亲吻你细腻的肌肤,成功完成它的使命,也好让你为它的生涯添上光彩夺目的一笔。”
说着,他上前就要握住朱丽叶的手臂,急切地想俯身亲吻她的手背。
“屈维斯先生,您何必这么心急?”朱丽叶灵敏地躲开,突然笑了,她看了看他手中的那条宝石项链,“我还没有问您一句话,您用它欺骗了多少姑娘纯洁的心灵?”
屈维斯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种受到侮辱的表情,然而没等他的厚嘴唇再吐出什么叫人恶心的话,朱丽叶已经开口了,“对于那些聪明伶俐,有点头脑,有点野心,渴望荣华富贵却有些不切实际的姑娘们来讲,老实说,你的这招使得不错,成本下得也足——这种在法国最近流行起来的样式花了你不少钱吧?”她看了看屈维斯难看的面色,又道,“或许我冤枉你了,先生,也许宝石本身确实是你母亲流传下来的,不过,它真正该属于的应该是一个为你生下了儿子的可怜女人。”
屈维斯脸上的肥肉忽然剧烈地抖动起来,他吭哧吭哧地道,“我不明白你在讲什么,小姐,如果你是看不上屈维斯女主人的位置大可以直说,何必造谣,在我身上泼污水?”
朱丽叶不感兴趣地摆摆手,“我确实看不上您身边的位置,先生。不过我也不必为您花上造谣的心思——事实的真相如何,在您心里大概一清二楚。您完完全全可以现在立即动身返回伦敦,您的事迹大概此刻已经传开了吧——那个可怜的信奉天主教的女孩儿正抱着您的儿子徘徊在屈维斯的大宅外等着您呢!”
屈维斯面色青紫,不知怎么他忽然抖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怒气冲冲的神色,他用力扯下扣眼里的蔷薇花将它使劲儿地扔在地上,又用力地跺上几脚,随后才踏着重重的步伐转身走了。
然而朱丽叶并没有露出胜利的神色,她呆呆地看着地上被蹂|躏得脱形了的蔷薇,出了一会儿神。
安布尔夫人站在高高的露台上,以她的角度可以将整个花园的边边角角一览无余,此刻她有些不高兴地对身边的平克尔顿夫人抱怨道,“那个年轻人是个傻子吗?没看见我可怜的朱丽叶正孤独悲伤地站在原地吗?怎么会如此的不开窍?枉我如此看好他——艾比,这是一次机会,如果他不走向她的话,我完全不想对他另眼看待了。”
“哦,夫人,你看,”平克尔顿夫人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她有些激动地指着房子的转角处,“他动了!”
☆、Chapter 31
“斯托克小姐;你在这儿。”
朱丽叶回过神来;她脸上还残余着方才的沉思——远远不像安布尔夫人说的孤独悲伤,一派平静;只是目光还有些游离,“哦,达西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一位小姐在早上对我发出邀请,结果她转眼就忘之脑后了。”达西板着面孔。
“啊,对不起,我刚刚有些走神,再说你又不是没有拒绝过我的邀请。”朱丽叶忍不住微笑了一下,“那我们走吧;姨妈或许还在等着我们。你来多久了?”
“如果你是指去一进门就能看见的小圆桌边的话,那里空无一人。”达西刻意回避了她最后一个问题,他其实已经来了很久,他进门时并非没有遇见安布尔夫人,只是她在打招呼时,手中的茶杯没有端稳,全部倒在了她精致的裙摆上,因此她遗憾地告诉他,她必须去换一件衣服,可能需要很久,而朱丽叶去了花园的另一边散步,他完全可以去找她。
房子的拐角离此处说近也不近,说远也不远,正好将风中飘来的声音尽收耳内,达西到达的时候,正巧看见朱丽叶脸上挂着不屑地笑容,从那张精致菱唇中吐出的一串串话语将屈维斯先生讽刺地像一条蠕动着的巨大肉色虫子。那机灵又高傲的模样在达西看来十分顺眼可爱,然而在屈维斯先生眼里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喘着粗气从达西身边经过时,都没有看见旁边有个男人用一种鄙视的眼神扫了他一眼,仿佛就像是抖落沾在衣服下摆的尘埃一般嫌弃却漫不经心。
“你在想什么?”看着她宁静的侧脸,达西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好奇心严重的人,然而,今天的朱丽叶让他觉得奇怪极了,与他印象中那个影子重叠不起来,从早上在墓地开始,她就给他带来一种强烈地不可捉摸之感,这在年轻姑娘身上很少见。
朱丽叶微微沉吟了一下,“说起来有点好笑,但如果我说我在思考一个人应当如何生存,你会不会相信?”
达西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他的黑眼睛里透露出一点困惑,“这个命题对你而言过于宽泛。”
“就在刚才,一位屈维斯先生向我求婚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他,”朱丽叶的表情突然生动起来,她比划着手向达西形容屈维斯的长相,“他长得很胖,相当肥,让人看着他都觉得呼吸是件困难的事情,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想象一下,你的血管里流动得不是血液,而是浓厚粘稠的脂肪。”
“你的描述有点……让人不舒服。”达西实事求是的说,他此刻没有再说出类似年轻姑娘不该把别人求婚这件事告诉别人这种说教的话——因为他想听下去。
朱丽叶有些忧郁,“没错,就是那种感觉,他拿出一条项链向我炫耀——其实我觉得他挺傻,他是有钱没错,可我也很有钱——他用错了方式。不过在别人身上挺管用,一个年轻的女校学生,被她的校长发现她怀孕了,而经过种种调查后取证后,那位女孩承认孩子正是那位屈维斯先生的,人们在她的梳妆盒里发现了许多贵重的,完全不是她所能担负得起的首饰。我在想,如果是我——你知道我的钱并不是我自己挣来的,我只是很幸运地拥有了一位有钱的父亲和能干的哥哥——如果我也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女人,时日一久,我是否能控制自己不去附庸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华服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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