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不具名》第38章


“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钟小姐,你说这合同,咱们是马上签呢?还是再考虑考虑?”
这一刻,钟蕾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电光石火间不知转了多少个弯,最后直直对上池总似醉似清的目光,挺直了胸膛,嫣然一笑:“我住不惯别人家里,只有自己名下的房子住着才舒服。”
池总一愣,没料到这姑娘比他还狠,这就跟他提上了条件。
他眯了眼睛细细品鉴着眼前这个女人的资本,不可否认,她确实有一种很特别的韵味,明明也是惹人怜爱的明媚容颜,却并不懂恃之自傲,亦没有刻意的讨好,独立、个性、平淡中不经意的矜持对男人来说确实具有很大吸引力。
但是如果单单找个年青漂亮的情人,在他信嵘副总来说,就算一分钱不花也有大把女孩子愿意献身。是舍出一套房来找一个合意的,还是退而求其次继续享用免费的,池总好不犹豫。
这位副总正仔细盘算,忽然,但觉身后一股大力,自己的后背就撞到了墙。钟蕾也被惊了一跳,只一眨眼的工夫,视线里挤进来一个英朗挺拔的身影。他皱着一对浓郁漂亮的眉,嫌恶而凶狠地瞪着她,一把拉起她的手腕,拖出了会所的大门。
钟蕾完全呆掉了,只觉思维一片空白。
方才面对池总时,那样冷静清醒的思维和坚硬的意志,此时像是一下都被拍散了,酒气瞬间上涌,整个人都绵软松懈了下来,像是真的醉了!接着,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涩,就涌入向了全身,从头到脚,眼睛也潮了,视线里的男人伟岸硬朗的后背,更加模糊了。
可是再怎么模糊,她也知道,那是齐家琛。
她被他拉着,仿佛走在棉花团里。头也晕着,眼也热着,一片昏天黑地之中,竟然还在默念着这次是三个月零三天,上次见面到今天,是三个月零三天。
忽然,就觉得委屈;特别特别想哭。她不怕郭巧芸、不怕齐盛尧、不怕裘海涛、更不怕那个什么池总,甚至也不怕这一辈子都见不到齐家琛!一辈子见不到他、听不到他说话、不被他想起来、甚至被他完完全全忘了曾经认识过她,这些,她都不怕。
可是就怕遇见他,一遇见,就心慌;更不用说被他拖着手这样拉走,全身上下,只剩心尖儿的地方还有感觉,酸酸的,像是开了花。
想哭,还不能哭。就这么莫名其妙在别人面前哭,人家会怎么想?会把她当多古怪的人看?
虽然,她确实很古怪,古怪到自己都理解不了自己,可是,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古怪就够了,没必要让他也知道。
“你好好个律师不当,就为了找机会住那老色鬼的免费房子?”
齐家琛拖着她走到半路忽然就不动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往哪走。两个人就这样立在路中间,她被他握住的手腕,有些麻麻的疼,握得实在是有些紧了,他却没有要松下来的意思,反倒将它抬得高,举到了她自己的脸边,动弹不得,活像是被警察逮捕住的小贼。
高尚会所的门廊辉煌的灯火,洒在她的身后,只映出脸庞的轮廓。她还是留着短发,蓬松的、遮眉的留海下面,是一对闪着亮的大眼睛。此时背着光,别的都看不大清,只有那双眼睛,亮得出神。却迷离,许是喝多了酒的缘故,蒙了水汽、含着水意,娇亮欲滴又透着委屈。
齐家琛看在眼里,但觉心下一软,麻酥酥的,捏在她手腕上的力度也就退回去几分。可是转眼瞧见钟蕾腿上的裙子根本还没他家的桌布面积大,不由得又将那浓得化不开的眉毛皱紧了几分。
“你学了这么多年法律,就为了给人当业务员?君度那么好的单位,你说走就走?不是挺聪明的么,算来算去觉得拿出庭费不如陪人喝酒来钱来得快是不是?”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刻薄,可是心里有一股憋不住的火气,控制不住。耳边连续回响的就是钟蕾挑着眼梢跟那老头子说她要求把房子划到她名下才肯搬进去的那句话。
事实上,三个月前带着罗宾看病的那一天相遇之后,齐家琛就觉得他好像有些什么事情需要找钟蕾。这个想法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但就是想不起究竟那是什么事。终于有一天,公司副总姚远宣布他和女朋友就要结婚了。
齐家琛说:那你们需要一个律师喽?姚远面呈怒色:我又不是离婚。
只不过他话没说完,齐总早已郑重起身,拿起车钥匙就走了出去。
就这样,在一个风和日丽、万里晴空、和谐温暖、红旗招展的下午,齐家琛为了公司副总的私事这样充足的理由,不惜从百忙之中抽出宝贵时间来到君度找钟蕾,他一腔乐于助人的热情却被一句‘钟蕾早已辞职’给泼成了落汤鸡。
万料不到,二人的再次相遇竟然是这么个情形;这究竟是谁造的孽?
亏他当初还被她的‘义正辞严’撼动过、影响过;敢情自己的智商也都被狗啃过!
还跟人讨价还价,一套房子么?就她这样的,还要学人家当情妇?有胸吗?知道怎么甩风情吗?除了嘴上一把刀、专戳人痛处之外,她还有别的优点吗?
第三十六章
“你最近好吗?”钟蕾悄悄问着,声音很小。
他,还是让她心动不已。不经意卷上去的衬衫袖子,露出线条别致的腕表,像他一样,硬朗沉默到了特立独行的地步。一旦他打破沉默,便是无情的冷酷!
想到这里,钟蕾忽的一惊,只顾得想他、却忘了听他说什么。细细回忆过去,才觉大惊失色;他污蔑她‘陪人喝酒’,她却还要问候他‘最近好吗’?!她疯了么……
齐家琛亦是一愣,从没见识过她这般好脾气,于是莫名其妙的、不自觉间语气也柔低了下来:
“很缺钱么?还是没地方住了?”
“你说什么?”她甩开他的手,终于在他面前再一次挺直了胸膛。
挺直了胸膛,于是领口更低了。齐家琛刚刚才放轻的心情忽然又莫名其妙地被败坏了。
“我说你很缺钱么?没地方住了吗?放着好好的律师你不干下去,要去给一个年纪能给你当爹的老家伙当情儿?就为了朝他要一套房子?一套房子多少钱?五百万?八百万?你卖这个价是不是?”
他完全吼了起来,全然不顾形象,彻底打碎了钟蕾对他的所有好印象。
在她认识的他,无论是霸道、冷漠还是失意,哪一种都是有型有款,各领风骚,从没像现在这样,蛮不讲理、非但一点绅士风度也无、甚至可以说是神经错乱。
在这个世界上,怎样定义‘最特别的人’?在这一晚,钟蕾得出了结论——你舍不得为别人做的事,你愿意为他做,不计代价、不求回报;相对地,全世界都误解你也无所谓,但他不行!不行的结果,就是钟蕾扭着脖子仰了头,
“对啊,一套房子。怎么?你也想给我预备?”
“什么?”齐家琛被她噎到语塞,一时理智终于清醒过来,这才气急败坏道:“你也不照照镜子……”
说着,血气上涌之中近乎气急败坏地掏出手机,但听‘嚓’的一下,大屏幕被端到了钟蕾眼前。
那黑色的电子产品上面,是属于她的一张脸,被酒精渲染得红扑扑的,肤色本是可爱、五官也勾人心弦,可是表情却令人沮丧。她倔强地瞪圆了眼睛,眉目如墨,笃定执着,如果不是背景上‘懿’会所的霓虹灯,钟蕾想,这完全是她出庭时的样子。
“除了有自虐倾向的,谁也不能找这样的当情人吧?”
人证、物证俱在,再优秀的律师也有词穷的时候。
“我愿意!你管不着!你管得着吗?你是我谁啊?!”她扭头便走,却被他一下拉退,险些张了个趔趄。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要不是那天晚上,我在车里吻了……”
齐家琛一气说到这里,忽然哑了声;两个人彼此沉重地凝望着,都呆住了。
他记得!他喝醉成那样,竟然还能记得这件事!
她只是打酱油的!真的!路过而已!就算顺便揩了他点儿油,也不能全怪她的错!起初她也没想要!顺势罢了!或者,可以说,是他强来的!对,当时是他托着她的后脑勺!死活不松手!在那种情况下她当然逃不掉!
钟蕾的脸,原本就在酒精的作用下晕红了的双颊,一点一点被更深层次的红色所占领,渐渐蔓延到了脑门儿、太阳穴、甚至下巴。当她的一整张脸都红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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