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不具名》第63章


阿华自然百般推辞,最后直到钟蕾自顾自回身朝旅馆走了,她还在同齐家琛唠唠叨叨。
“怎么好意思,应该我回去取的。”
“确实你该不好意思,搞不好破坏了一宗跨国热恋。”齐家琛似笑非笑。
“真的哦,罪过罪过……”
“齐家琛!”钟蕾本没走多远,又是凝神注意着身后的动静,这两个人的话无一不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一下回头,终于横眉怒目。“你究竟什么意思?”
阿华正自绽放的夸张的笑就这样僵在了脸上。
这真心是个玩笑;一起出来玩,大家随便开开谁的玩笑正常无比。实际上曾经有个岩友拿她屁股太大说事,怨她爬在上面整个屁股就遮住了下面人的天。结果是她抡着atc把那位不知死活的小伙儿从东山追杀到西山。
这真心是个玩笑!
阿华有些不知所措,看看钟蕾又回头看看齐家琛,两个人脸上都是针锋不让的深高莫测,谁都不先摆明立场。
“别啊,”她嘻嘻哈哈打圆场,“认真你就输了。”
钟蕾也觉讪讪,她借题发挥了,她知道。因为昨晚那一句‘为嘛偷窥我’而衍生出来的各种不安情绪,全都借着这个微不足道的引子释放出来。
只可惜骑虎难下,话已喊出口,可要怎么收得回?她的脸上青白掺半,想放松却只是放松不下来。
“我们认识。”正逢此时,齐家琛这样对阿华说了一句,眼睛却由始至终盯在钟蕾脸上,目光冷暖不可辨。
“前……前女友?”阿华十分震惊,看这两人阴阳怪气的模样,实在想都没想就问出了口。惊讶之下顾不得礼貌,只觉这两人实在都是隐藏的高手。毕竟跟齐家琛更熟,她这句话也就是转向齐家琛来问。
“也许……还算不上。”他残忍地微笑。
世上更利的刀比不上这一句锋利。钟蕾觉得自己真是败了,一败涂地。他不喜欢她没关系,他不知道她喜欢他没关系,就算一辈子见不到他也没关系,最残忍的情人不是永远不会爱上你,而是就连你对他的爱意,他都不允许、都要硬生生扼杀你。
“我们认识吗?”钟蕾的嘴角勾出坚强弧度,目如寒星,“真是抱歉,我怎么不大记得你。”一口气说完,她扭头便走。
“喂,阿蕾,去哪里?快回来……”
阿华的声音就响在身后,飞快地弱下去、弱下去,直到听不清楚。钟蕾不知自己是用了多大马力朝旅馆奔去,坐在房间的床上,气喘吁吁。
直到此时,眼泪才哗的一下全部涌了出来。
狠命穿透那层泪水,她一件件将自己的行李抛入背袋里。最令人悲哀的,不是他的无情;而是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放不开对他的感觉。
脑海里飞快旋转的画面,全部是他。
他第一次打电话给她,是她被开除出君度的那个晚上;一向冷酷的他却独独听出她的落寞,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第一次找她,在那个秋天的傍晚里;在同齐氏缠斗中疲惫不堪的他斜倚在他的车上只淡淡望着她,清冷一袭。他第一次约她,在名为德萨的西餐厅里;他闷下头来孩子一样拼命喝下两杯苦咖啡,只为了打足精神陪她去看那场文艺片……
钟蕾毫无意识地抹着眼泪,独自走在通往县城的山路上。到最近的搭车地点也有二十多里,她顾不得那么多;就算这些回忆只能留在她的记忆里,拜托谁都不要来破坏它们,他也不可以!她所有的,只是这些回忆,她想拥有的,也唯有这些回忆;就这样卑微的要求,难道都不可以?
身后传来汽车声,她低垂了脸让出路,闪到一边默默走。只是那车却并不驶过,只慢吞吞跟在她身侧。钟蕾的心猛然跳得厉害,她扭头,在那辆崭新的沃尔沃suv里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脸虽熟悉,笑容却陌生。他撇着嘴笑,人长得轩昂俊逸,那笑容却是格外匪里匪气。
“都没分手,当然不算‘前’女友。”齐家琛的酒窝又不知死活地冒出来凑热闹,“你这女人怎么这样急脾气,话也不听人说完。”
她气结。
没有任何一个时候,她会觉得他那一对酒窝这样刺眼。满当当的,全部是阴谋诡计。
眼泪毫无预警地再次汹涌而出,钟蕾大力擦脸。
“齐家琛,很好玩嘛?你觉得这么耍人很有意思是不是?好,我现在告诉你,我跟你分手,现在,我甩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前’男友。”
她继续她的大步走,却止不住眼泪流。却又不同,心里的疼徒然不见,酸酸的,更加是鼻子难受。鼻子难受也是要命,一股闷气憋着,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她真的没见过这样恶劣的人,她为什么一定要喜欢这样恶劣的人、遭受这样恶劣的愚弄?
她走,他便在后面慢慢跟着。
也不知跟了多久,当钟蕾的眼泪终于存量不足渐渐收了的时候,她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快到中午下班时间了。”
她还在气;她不理。心道这人实在无聊,这荒山野岭,哪里有人会在意几点上班下班。
他却不急不躁,缓缓又说了一句:“你就这么走在路中间,等下难免挡住别人上下班的路。”
第60章 才有好文呀
这一句,钟蕾便再没走得动一步;刚刚歇住的眼泪,再一次决堤而出。
第二次见他,她记得清楚。
东郊偏僻的小路,倒霉的出租车司机把她丢在半路。
那时,慵懒阳光洒在他丝丝汗意的脸颊,他漾出一对深深酒窝,笑言:这条路不通车,不过现在刚好是上班时间。
她刚刚见识到他对员工的冷酷与漠然,自然语气不善:我有脚绝不会向一个毫无人情味的家伙求助。
他笑意愈深: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提醒你就这么走在公路中间,等下有人上班开车路过,你会挡别人的道。
从没见过这样匪意的无赖!
她知道她记得,却不知道原来他竟然也记得……
再多、再坚强的伪装瞬间崩塌,第二面,就在她遇上他的最初,他竟然也记得!齐家琛早从车上跳下来,静静站着,就在她身前。他微笑望着她,既从容、又专注。钟蕾撇着嘴,一下扑到了他等待已久的怀里。
“笨家伙,”他抚着她的短发,缓缓地说:“就算再怎么不赞同我也好,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否定自己的感情。”
“你还说,是谁说要一个人生活?”钟律师鼻涕眼泪混合一起,但凡她的委托人如果看到她这副尊容多半要后悔外加强烈抗议。
“我是不想结束一个人的生活,也不愿意受到约束有人管我……可是我这里不让我这么做,”他握着她的手来到自己的胸前,她感受得到那跳动的有力频率,“它对我说,你必须回到她身边,不管她愿不愿意,不管死活都得拉着她和你在一起。”
回柏塘的路走了七个小时,一路上停停走走旅游一般,兴致好、话也多,竟然比来程多用了将近一倍的时间。到达顺义已经晚上十点,钟蕾看到窗外漆黑的天际,拒绝了齐家琛要先送她回市里的打算。
“还是先到你家。”
“你确定?”齐家琛的眼睛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光亮,望着她又重复了一遍,“你确定这么晚了,你要跟我回家?”
钟蕾无暇细辨,“你开一天车,早点休息。”后一句‘到了东郊我自己搭出租车回宿舍’,因为太理所当然,所以没说。
齐家琛微微低了头,嘴角似乎是漾出一个很不易察觉的弧度,又似乎是小声说了句什么,不过钟蕾没有听清;那句没有听清的话,直到二人抵达齐家别墅,钟蕾被主人热情地邀请进去先喝杯水,然后这热情的主人说了句‘你到卧室等我’就走进洗澡间之后,钟蕾才从那并不清晰的记忆里找到了答案。
‘既然你主动,我当然求之不得。’他好像是这么说的。
钟蕾站在齐家琛那间别墅宽敞的一楼客厅里惶然无措,一时间觉得保姆吴妈脸上拘谨的微笑都饱含暧昧。
“夫人前天就去香港买东西了,不在家。”吴妈那布满了鱼尾纹的眼睛流露出狡黠的光芒,自打
两年前的南晞小姐之后,这还是自家男主人第一次带女孩子回来。吴妈自动注释的这一句,让钟蕾愈加感觉无地自容了。她真心不是来这里睡觉的,根本用不着去卧室等这家的男主人。
“我就在楼下等他……行吗?”
吴妈的笑意更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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