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鸟_李暮夕》第31章


“说来说去,你就是嫌我年纪小。”他懊恼地踢了一下车座。
“你要说是这样,那就是吧。”她抬手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对他说“再见”,手搭在门把上准备开门。开门的前一刻,他按住了的肩膀,往自己这里带了一下,她没稳住,整个人都摔进他怀里。
“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他看着她,脸很安静。
第一次被他按住是她上一次发烧在寝室休息,那时候浑身无力,不能准确判断。现在才觉得他手里有股超出寻常的蛮横的力量,拽地她手腕疼,无法挣脱。
“楚嘉越,你松手。”
他低下头,没有理会她,似乎要亲吻她的嘴唇。
她马上把头别开,他吻偏了,印在她左边的脸颊上。沈清石只觉得那半边脸上有一种濡湿的触感,唇是冷的,软的,但是他的气息温热。渐渐的,那边脸不由自主地发热起来。
他抬起脸来,换了方向,又低下来,不吻到她的嘴唇就不甘心。
车里的空间就这么点大小,左右躲不过去了,她干脆不躲了,冷冷地看着他。而他,终于和她的两片嘴唇重合在一起,鼻尖贴着鼻尖,他的舌头伸进来,有些生涩地搅动。
她不反抗,他反而不自在,渐渐的,自己离开了她的唇。
沈清石从旁边望着他,他望着窗外,一个人生着闷气。
她冷笑出声:“便宜也占了,还不高兴啊?”
楚嘉越没回头:“你不认真。”
沈清石:“你想我怎么认真啊?你会接吻吗?”
他被气到了,转过头按住她的肩膀:“那刚刚是什么?”
“刚刚?”她扬起嘴角想了想,似乎是回忆,“一块果冻塞进我嘴巴,滑了一圈又溜了出去,还能怎么?”
他气得发抖:“果冻?我就是区区一果冻?”
“说实话,没啥区别。”
“你这女人——”他想发泄,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目光瞪着她,像是要把她灼烧出一个洞来。清石轻轻地笑起来:“这样倒可爱一点了。”
“可爱?”他不乐意,“你还是把我当小孩。”
“你不是吗?”
嘉越仔仔细细地盯着她清理的面孔看,他觉得她就像在一层迷雾里,半真半假,若即若离的,仿佛有一只小爪子在他心尖上抓了一把,然后又马上离开,弄得他不上不下。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说,“别耍我了好不好?”
沈清石坐起来,背对着他,脸上的笑容淡了。她顺了一下头发,一时有些沉默,事实上,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嘉越踩住油门,扭转方向盘,汽车飞一般上了公路。 
他们一路无话。
那天晚上,二人爬围墙进的宿舍。在老地方,晾衣架林立的教师宿舍楼下,她快离开了,他忽然叫住她。
回头,楚嘉越站在围墙底下,脸上,有月光和树叶的影子,隐隐绰绰地晃动。他说话带着点卷舌音,带着那么点京味儿,但是表达的意思非常清晰:“我照你说的做了,成绩、目标,我都有了,你为什么还不愿意?
你说,你是不是耍着我玩呢?”
他一步一步逼近,转眼到她面前了。两人身高差距大,她只能努力仰起脑袋来看他。就在她抬头的那一瞬,他低头含住她的嘴唇,双手捧着她的脸。
这算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不比之前那么仓促和彷徨。这个男孩子,已经学会了活学活用。清石在分开的时候看着他,难以说清盘桓在心里的这种异样情绪。眼前这个,是年轻的男孩子,有英俊的面孔,蓬勃的朝气,有时候会热烈地让她难以呼吸。
这像一道警戒线,前面是悬崖,他是开在悬崖上的一朵花,虽然美丽,但是如果伸手要摘取,可能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她的话不多,心里却总是喜欢多思考一层。这个礼拜,年轻的语文老师已经深刻地感觉到了危机与不安。这个学生,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四月的清明节,她请了星期五的假,连着周六周七凑足三天,乘了三个小时的大巴回到桐乡老家。
作者有话要说:
☆、029
029
三月份,楚嘉越在忙一模的靠前复习。心中定了目标以后,他把想法告诉了父母,两位老人家在电话里深表安慰。距离上一次父亲出访法兰克福结束已经三个月,但是此刻他远赴摩洛哥,抽不出空见上一面,只在电话里鼓励一二;母亲身在首都,又要开什么“五个一”“四个二”之类的什么什么领导会议,赶不过来,联系了外交部的熟人,说是先带他见见世面,熟悉熟悉。
嘉航最近政绩出色,隐隐有擢升的趋势,留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偌大一间房子,只有他一个人住。
反正他俩不对付,他想,他不来更好。
他一个人安静得过日子,过几日又到姑姑家去了。姑姑家很热闹,姑父、小姨、堂妹全都在,围着桌子大家一起包饺子。
他一个人吃了二十五只,还要再拿,姑姑用筷子敲他的手背:“撑死你啊,吃这么多,胃不难受吗?”
他嘴里塞着一只,手里还抓了两只,含糊着:“好吃。”
“小畜生。”姑姑笑骂。
四月初,天气渐渐回暖,校园里万木逢春,一派欣欣向荣。
母亲说的那位朋友终于想起他这个小辈,本着意思意思的心态,这个礼拜还是打到家里来。接电话的是保姆刘阿姨,在客厅的地方叫他。
“月亮,电话。”
真是的,都这么大了,一个个都把他当小孩。
他过去接电话,听声音,是个大叔,先甜甜地叫上一声“叔叔”。对方开心了,越好见面的时间,还说要派秘书来接他,他连忙拒绝,说地方不远。
第二日在新城国际见面,一起吃了顿饭,这位大叔和他聊着家常。嘉越应付了几句,感觉对方只是说些闲话,也没有把这差事太放心上。他百无聊赖地喝杯子里的果汁,心思已经飞到很远的地方。
后来去射击场练习射箭,碰到同在国际局的同事,大叔上去打招呼。对方一行三人,态度不冷不热。
“这么大项目,你们要一下子吃下去,我看困难吧。我也实地走过,城西靠海,地位偏远,交通不便利。”这位大叔说。
“这个就不麻烦您劳神了。”对方说,“我自己有买家,出得起价格。”
“代价不小吧。”大叔说。
对方仍是淡淡的,一副鼻孔朝天的做派。他们这样的官,大到不同部门,小到同一个处室,各有派系,官职大小不能决定什么,这边矮一头,上边有人罩着。大叔恨得牙痒痒,可对方上头的人得罪不起,奈何他们不得。
嘉越这个时候开口说:“漯河垃圾场改建,新址就选在城南临海绿化项目附近。” 
四个人都看向他,惊疑不定。
他在白线外拉开满弓,瞄准了,骤然放手。
“嗖”的一声,直中靶心,尾端还在空气里剧烈颤动。
“消息可是真?”有人耐不住问。
是真是假,他也不清楚,只依约听嘉航说过,他在国土局颇有人脉。他们是赚是赔,也和他没有关系。嘉越笑了笑,放出第二箭,仍是直中靶心。身边几人加入了新的讨论,因为局势变化,此刻好似朋友一般体己,对他更是态度殷勤。
他射出第三支箭,渐渐觉得疲累,身心都有,回头和那大叔说想先离开。大叔请他稍等,费了一点功夫和那三人谈妥。出来时,脸上带着喜悦。
“嘉越,这次可是多亏你。”他把一个小信封递给他。
“都多大了,我还收这个?”他苦笑,不过也没怎么推辞。从小到大,父母怎么做的,他依样画葫芦。数额太大有风险,绝对不收,这种小金额的,哪怕是为了维系日后彼此的情谊,也不能太推辞。太驳人面子,在这个圈子里就成了孤家寡人,混不下去。
他原本以为也就个几千块,但是那天,被那老头摆了一道。里面不是现金,而是一颗小小的钻石。
回家的路上,他给远在北京的母亲拨了一个电话。
她刚刚和□□说话,迟了很久才接起来。
“平常你不给我打电话,无事不登三宝殿,嘉越,你闯祸了。”
真是的,她宝贝儿子在她眼里就是个这么不省心的?枉费他给她打的这个电话。他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她在那边“哦”了一声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帮他拿些这个案子,虽然是无意,但受得起他这个礼物。不然,你就算替我收的。”
“美得你。”
“怎么,要送女朋友?你有小女友了?我和你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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