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向迁徙》第27章


张梓游轻咬唇角,没说话,眉眼间的笑意若隐若现。
单徙深深吸气,他大衣衣领上也有熟悉好闻的青柠气味。
沁入心脾,侵袭着她的五脏六腑。
见他不说话,单徙偏着头问:“你……在想什么呀?”
“在想我的智商是不是欠费了。”
“什么?”她凑前一点,没太听清。
“没什么,”张梓游把脸转到另一边,避免触到她的脸庞,“想吃什么?”
“嗯……”单徙眨了眨眼,凑到他耳边小小声说,“想……吃你。”
他轻轻哼笑,嘲讽的意味从低沉的笑声里透出来。
她瞬间就脸红了。
刚刚那个说话的人不是自己吧……
一定不是吧……
夸张地咳嗽了下,正正经经地补充:“吃你做的菜。”
“我不会。”
她惊奇,“你也有不会的呀?”
“我不会的多了去了,”张梓游随口陪她聊,“不会烹饪,不会治病,不会唱歌……不会说‘我爱你’。”
“……”
空气突然冷却凝滞。
真是练得一手好刀法。
背上的人全身都僵硬了一瞬。
5
距离车子停放的地方只差几步了。
“张梓游,站住,”她的声音有些微颤抖,勒紧了他的脖子,说,“不可以放我下来,让我……先说完。”
罪魁祸首如她所愿,背着她站在原地,神色坦然。
“我……我厨艺特好,唱歌也不错,我高考就报一个医学专业,我来说……我爱你。”单徙吸了吸鼻子,撑着十足的精气神,“我会帮你把你那份也说了。如果别的女孩子只需要说一遍,我就说两遍;如果她们说一百遍,我就说两百遍;如果她们说一辈子,我就把下辈子都算给你,可以吗?”
他的唇角漾开无所谓的笑。
侧脸被猝不及防地吻了一下。
柔软温暖的触感,在上面紧贴了一下又迅速分开。
他轻轻挑眉,松开手。
背上的人立刻下去,站在他后面又问了句:“可以吗?”
张梓游转身看她,“不可以。”
那张瓷白的小脸早就红了个透,闻言瞪大了清澈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那样显得我太不是男人了。”
“听着,我不是什么好人,”他向她走近两步,“像你这样单纯的小姑娘,还是不要跟我谈情说爱,比较安全。”
“简单做个朋友就够了。越线的话,你会吃亏,”他笑了声,俯身,轻轻咬了一下她左耳垂,用近乎气音的声腔说:“像这样,懂了吗?”
单徙不能自控地哆嗦,全身滚过电流,脸红得似滴血,一句话都说不出。
6
他转身走向车子,衣袖被她拽住。
“我不懂,”单徙仰头,一脸倔强,“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你、你这样真混蛋。”
轻舔下唇,背对着她,张梓游声音里带着笑意:“我本来就是混蛋,你到今天才知道吗?”
“不,混蛋从来不会说自己是混蛋,就像坏人从来不会暴露自己是坏人。”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高级的混蛋,也没见过聪明的坏人。”
她扯了他衣袖一把,“那是怎样的?”
他转身,拂开她的手,“我这样的,看见了吗?站在你面前的,你喜欢的,我这种。”
俊脸上的笑容跟他更衣室里那幅画重合起来,温柔,邪气,让人窒息。
“别再近一步了,否则我不保证你的安全,”张梓游耸了耸肩,转而为轻松的神态,说,“这句话,终结这个话题。走吧,带你去用晚餐。”
单徙麻木地任他推着上车,一路都没再说过话。
7
别来温暖我,我也会糊涂失控。
矛盾至深处,我会选择伤害你。
最后一道防线,叫“心口不一”。
第二十五章
1
春节这天,餐饮业要么休假,要么满座。
最后张梓游还是带着单徙回了华侨酒店。
她在车上很沉默,下了车也一样不说话。
他把人弄哭了,总归有点头疼。
“你喜欢吃什么?”他在电梯里问她。
意料之中,她盯着地面,没答话。
“没关系,反正你说了我也不会做。”
“……”那你问什么呀……
“你爱喝什么饮料?”
单徙心想:总之不爱喝你喝的那种酸死人的东西。
“对了,”他好像并不在意她答不答话,径自想到什么,又问,“你喜欢吃冰激凌吗?”
因为古先生的嘱咐和陈姣隔三差五的询问,酒店上下都不肯给他提供冰激凌,他只能在外面悄悄找一些合口味的。
这件事让他烦恼不是一天两天了。
如果她说爱吃的话,就有借口让人送好多冰激凌上来……
张梓游偏头去瞧小姑娘的神情,这一次很是期待她的回答。
她别开脸,掀了掀唇说:“张梓游,你话真多。”
靠,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嫌弃话多。
2
单徙在玄关换鞋时,瞄了一眼正在客厅脱外套的他。
他好像从来不会把衣服随意地放在客厅之类的地方,脱下来也是挽在臂弯。
除了昨天除夕时,他听见了那首歌。
单徙关上门,他站在那里拿手机编辑东西,纯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他皮肤更白皙,侧脸轮廓明晰,认真的时候眼尾不会上扬,看起来没那么……风情万种?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摇了摇脑袋。
长再好看也是混蛋,他自己亲口承认的。
“傻站着做什么?”张梓游低着头问她,双手拿着手机,指尖跃动。
一打开手机就忙成这样……
单徙方才的委屈一点点在消散。
“我自己玩儿,等会晚餐送上来我叫你,你、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他轻“嗯”了声,进了更衣室,出来之后边打电话边拐进卧室。
这样的人,靠不近也好,靠近了应该会时刻害怕他突然离开。
就像某些东西,得不到也好,得到了就会开始担心失去。
3
单徙在客厅里翻杂志看,可惜全是财经类期刊,字都认识,但愣是没看懂啥意思。
才刚刚傍晚,她在车上给老爸发了短信,说晚饭不回家吃。
血浓于水的确没错。
可如果她有其他选择,也许不会再需要这种被稀释得像水一样的血。
他的空间一贯的冷清,没什么烟火气息。
单徙在沙发上发了会呆,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画。
她瞟了一眼他卧室的方向,门半掩着。
应该……还很忙吧……
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吧……
单徙轻手轻脚地朝他更衣室那边走去,心跳有点快,脚步有点急。
她总感觉,他是不愿意别人看见那幅画的。
所以现在自己站在这幅画面前举着手机,特别心虚。
透过手机摄像头看见的恶魔面孔,生动得就像在眼前。
他眼里浮动着的笑意……
背后的黑色雾气……
手上的鲜血……
拇指轻触屏幕,画面被定格在手机框框里。
单徙边低头看着手机上的照片,边转身悄悄地往外走。
“很喜欢?”
干净熟悉的声音。
她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手机差点掉地上。
“你、你怎么……”
怎么说?
应该怎么说?
他是生气的吗?
他拿着玻璃杯靠在门边喝水,看向她的双眼没什么明显的情绪,似乎还有点倦意。
“我……我就是不小心、进来了……”单徙把手机藏在身后。
“我也就是不小心……”他喝了一口水,“逮到了不小心进来的你。”
“……”
她在身后摸索着把手机关了机。
张梓游看着她清澈得像山泉一样的眼睛,此刻惊慌,不自觉地转来转去。
一点都……不会掩饰情绪。
好像很好玩。
心里某种潜藏的趣味突然涌现。
他随手把玻璃杯放在一边的柜台,边走向衣架边问她:“你觉得像吗?”
“什么?”单徙在装傻与明说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硬着头皮说,“你、你那时候还是少年,现在……现在好像成熟了点。”
“也就是说……”他从一排衣服间找出一件纯白色的呢绒卫衣,背对着她问,“除了年龄变化,其他都挺像的?”
“嗯,很像。是你自己画的?”
“你猜猜。”张梓游转身,抿着唇笑。
她竟然觉得他这样笑的时候有些羞涩,瞬间像个少年。
简直魔怔了。
“……应该不太可能,但是……”
“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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