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婚向晚》第3章

离家越近，我的心跳得越快，简直就要跳出心口了似的。明明很想知道真相，可又害怕知道。
我拿出钥匙开了门，径直走进客厅。我站在地板中央，抬起头刚好望见方秋远的琴房，房门开着，里面的设施一览无余，钢琴上摆着一盆知风草，还是我去年送给方秋远的生日礼物，本来是想着让方秋远练琴的间隙看到然后自然地联想到我，可如今，怎么看都觉得像是个活生生的讽刺。
不只是琴房，还有客厅，书房，这间屋子每个角落都承载着我和方秋远的所有记忆。
眼前光影流转一般浮现出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八岁认识方秋远，因为他不愿意跟着父母去国外做生意，将他一个人留在中国叶伯伯又不放心，所以叶伯伯才决定把方秋远送到故交家里来，也就是我爸爸。
那天的方秋远穿着红白格子的上衣，背着黑色的书包，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有斑驳的光影洒在他细致如瓷的侧脸上，一刹那乱了我十几年的芳华……
我和方秋远在初中确定关系，那天下着毛毛雨，方秋远打着一把伞遮在我头顶，说要为我挡一辈子雨。
我们还一起坐了摩天轮，我以为我们的爱情，会像摩天轮一样永永远远地转下去，如今却明白原来摩天轮已经转到了尽头。
眼前浮现的全是方秋远的脸，笑着的，难过的，生气的，埋怨的，所有的表情像是毒药一样让我欲罢不能……
就在我想得出神的时候，却隐约听见一阵女人的娇笑声，这声音是从二楼卧房传出来的！
我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爸妈白天都是要上班的，唯一在家的就只有可能是方秋远，而这个女人的声音是谁？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我一探究竟，我蹑手蹑脚地走上二楼，在我和方秋远的卧室门前停住。
门没有关严，我从门缝中看见床上赤身裸体的方秋远，他怀里抱着一个黑色长发的女人，同样光着身子，女人半躺着，看不清面容。
这一幕像是锋利的针一样刺进我的眼睛，刹那间我的呼吸都彻底停住了。
“阿远，要是我姐回来怎么办啊？”女人轻轻开口，而这声音，更是重锤一样敲在我心上，她分明是我的亲妹妹，乔梦玥！
我右手死死地捏成拳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死也想不到事实竟然会是这样。我最爱的妹妹，和我老公这样坦坦荡荡地在我床上偷情！
“放心吧，”方秋远伸手在乔梦玥脸上狠狠摸了一把，“赵胖子是什么人，能这么早把她放回来吗？”
听到这句话，我身子一个趔趄，差点就栽倒在地。枉我那么信任他，一路上还帮他找各种借口，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他亲手策划的这一切！
“阿远，你真狠。你就不怕我姐知道会杀了你吗？”乔梦玥的声音嗲得像灌了蜜一样，与平时那个乖巧听话的妹妹判若两人。
方秋远大手揉捏着乔梦玥的胸部，笑道，“你还说呢，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小妖精把我迷得神魂颠倒，她要杀，该把你也杀了，我们做一对鬼夫妻。”
☆、007　哀莫大于心死
乔梦玥娇羞地靠在方秋远怀里，“讨厌，就你贫嘴，说真的，我姐回来，你打算怎么跟她解释啊？”
“你姐我还不知道，八成这会以为自己背叛了我，内疚得不得了呢，说不定还是她求着我别离开她呢。”方秋远邪邪地笑着，口气是不可一世的傲慢。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这样清楚地知道我对他的爱，也这样将我了解得透彻，然后，他便挥霍着这份了解将我伤得体无完肤。
这场背叛和伤害来得始料未及，仿佛我们还是恩爱的夫妻，今天就已经这样惨烈地曝光在阳光下，化成一滩血水。
而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三九天坠入寒冰窖，从心里凉到了每一寸骨髓。我将嘴唇咬得满口鲜血，明明双腿已经软到要站不住，我还是支撑着没有让自己倒下。
以往所有的幸福在这一瞬间化为了泡影，我以为的爱情竟然这般不堪。死死地盯着床上翻滚调笑的二人，明明气到全身血液都在倒流的地步，明明这一刻很想跟他们两个同归于尽，可我却是一步也迈不出，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看着我最爱的两个人是如何背叛我。
绝望占据了我的整颗心脏，哀莫大于心死，我不知道该用什么的词语能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心如死灰大概就是我这个状态了。
突然，方秋远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从乔梦玥身上下来，乔梦玥替他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递给他，“喏，赵胖子。”
方秋远对着乔梦玥做了个“嘘”的手势，接起了电话，“赵哥？怎么样，我老婆滋味不错吧？”
赵胖子声音很大，空旷的房子里传得极清晰，“方秋远你个王八蛋，老子要的是乔依画，你竟然给我两个女明星滥竽充数？你当我赵爷是傻子？”
闻言方秋远大惊，坐了起来，“怎么可能呢，我可是亲眼看着她走进酒店的，不可能有错啊。”
“你小子就给我装吧，好在那俩小妞活儿还不错，不然老子不弄死你，这事就算了吧。”
“赵哥，我真没骗你，我真看着她进去了不可能有假啊。”方秋远急急解释，对赵胖子的谄媚样让我觉得恶心，这个跟我在一起十几年的男人，我觉得他让人恶心。
“行了，不就是一场演出么？也至于你这么跟老子玩心眼，老子看在那俩小妞面上就给你这次机会，以后再敢骗老子，你就给老子滚出音乐界吧！”赵胖子叫嚣着挂掉了电话。
方秋远愣了神，放下电话后他看着乔梦玥神色戚戚，“玥玥，你姐没去。”
“怎么回事啊？”乔梦玥撑着身子也坐起来，身上的薄被滑落下来，露出她莹白色的上半身，连我这个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动心呢，更何况是作为姐夫的方秋远。
方秋远摇了摇头，“我亲眼看着她走进去的，她没去，那她在哪儿呢？”
我想，该是我登场的时候了。我捏紧拳头，轻轻地推开了门，“我在这儿啊，老公。”
☆、008　亏你还知道他是你姐夫
方秋远的表情简直可以用精彩二字来形容，他像是见到鬼一样“蹭”地坐了起来，瞪大眼睛望着我，而他身后的乔梦玥也是花容失色，拉过薄被盖住自己的身子，缩在方秋远背后连看都不敢看我。
“老、老婆，你、你回来啦？”方秋远磕磕巴巴地问道，脸都绿成了王八色。
我冷冷一笑走上前去，瞥了眼藏在方秋远背后的乔梦玥，咬牙切齿地说道，“遮什么遮，咱俩一块长大，你的身子我又不是没见过！”
这句话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似的……然后我就想到陆筠晏了，还有他的那句，“哪里我没看过？有什么可遮的。”
乔梦玥眼神闪躲，一边往后窜一边嗫嚅着叫我姐，楚楚可怜的样子仿佛她才是那个受害者一样。
“老婆……”方秋远见我不理他，竟然伸出手来拉我的手腕，被他碰到的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一个甩手就将方秋远甩了开去，他没有防备跌倒在一边刚好压在乔梦玥的脚上，乔梦玥一阵娇呼。
方秋远连忙挪开身子，当着我的面扶着乔梦玥的肩膀，担心地问道，“玥玥，你没事吧？”
乔梦玥摇摇头，一脸受气小媳妇的哀戚模样依偎在方秋远怀中，“姐夫，你别管我了，你好好安慰下姐姐吧。”
这一幕看得我眼睛干涩，乔梦玥的一句“姐夫”又让我怒火中烧，“乔梦玥，你特妈还知道他是你姐夫？”
“老婆，你不要这样。”方秋远见此又扭过身子来拉我，我往后一退，他抓了个空。方秋远瞅了我一眼，这一眼里我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歉疚。
我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傻，到了这一步，竟然还期待他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还以为他会对我有一点点心疼。
而现实就像一个响亮的巴掌，毫不留情地抽在我脸上。
满腔的怒火简直要将我烧成灰烬。
“方秋远，你不觉得昨晚的事该给我一个解释吗？”我捏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疼痛让我清醒。
许是戳中了方秋远的弱点，他的表情有些局促，但也只是一闪而过，他垂下眼睑，“你都听到了，还要我怎么解释？再说，你不是没去吗？”
我被他这理所当然的态度气笑了，“意思是我现在在跟你无理取闹？”
“不是的，老婆，”方秋远打断我的话，“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是老婆，你知道这个机会对我很重要的。”
对此我已经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