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婚向晚》第5章

出了家门，坐上出租车，我才感觉自己全身都没了力气，伪装也只能到此了，跟司机师傅说了地址，眼泪就猝不及防地来了。
刚才一直忍着没有哭出来，这下子简直像决了堤，把司机师傅吓得一愣一愣的，一边看路况一边还要注意我。
到了家门口下了车，将眼泪擦干，对着手机屏幕练了几遍，才挑了一个最合适的微笑挂在嘴上，才走进家门。
我刚到客厅门口，妈妈就迎了上来，抓着我的手轻轻摩挲，“小画，你回来啦？”
看到妈妈笑了，我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我回以一笑，像小时候一样撒着娇，“想你了嘛。”
我自顾自地说着，牵引着妈妈走到沙发前，爸爸正坐着看报纸，一看是我也笑了，“小画回来啦？正好，玥玥也在，一家团聚了，对了，秋远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提到乔梦玥和方秋远，我就不自觉心里一个“咯噔”，他们两个的名字已经成了我心里一根刺，温馨的气氛霎时被我破坏了个干净，“玥玥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你之前不久。”我妈意识到不对，问道，“怎么，你们吵架了？”
我摇摇头，暂时还不想让爸妈知道这些事情，“没有。”
正说着，乔梦玥从洗手间出来了，看见我先是一滞，然后得意地笑了，可能是知道我不敢再爸妈面前对她怎么样，所以有恃无恐。
所以她走过来从后面抱住了我的脖子，脸贴在我脸上，装腔作势地道，“姐，你也回来啦？好想你啊。”
我心里冷笑，然后伸手狠狠地掐住乔梦玥的胳膊内侧的软肉，反正从爸妈的角度看起来我只不过是在摸她而已，“是吗？姐也挺想你的。”
☆、011　二人双双葬身火海
乔梦玥痛得呲牙咧嘴，用力地抽走她的手，抱着胳膊怒气勃发地瞪着我，“姐！你……”
我彻底无视她，拈起桌上的葡萄，自顾自地往嘴里塞。妈妈毕竟是有阅历的人，看着我和乔梦玥的眼神顿时就变了，应该猜到我和乔梦玥之间有矛盾了吧？
爸爸说要带我们出去吃饭，问我要不要也把方秋远叫上，我以他练琴忙拒绝了，爸爸也没多问。
“爸，我突然想起来公司里有件事还没处理完，我先走了，你们和姐去吧。”临走前乔梦玥突然就接了个电话，挂了以后不好意思得对爸爸说道。
乔梦玥的眼神是对着我的，我猜这个电话一定是方秋远打过来的，方秋远知道我今晚肯定不会回去了，所以叫乔梦玥去过夜。
这就是我们十几年的感情，我前脚一走，他就急着把新欢叫过去。乔梦玥走的时候，我突然很心疼这些年付错心事的自己。
“小画，你老实告诉妈妈，你跟玥玥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妈妈看得这么准，可我怎么能真的跟她说实话呢？只能不甘心地替叶远和乔梦玥打着掩护，“怎么会呢，您想多了，我和玥玥就拌了几句嘴，已经和好了。”
妈妈牵起我的右手，轻轻拍了拍，语重心长地说道，“小画，妈妈也是过来人，看得明白。玥玥这孩子心太小，你也别总是那么没心眼，她是你妹妹不假，你也不能少了最起码的防备，你知道么？”
从小我就觉得妈妈对我有些偏心，乔梦玥也这么说过，我还总觉得是我的错觉，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今天妈妈这番话才让我觉得这些年的感觉没有错，她真的对我和乔梦玥有差别。
我点点头，嗓口有些哽咽，无论如何，我还有家这个温暖的港湾，折了翅膀，这里还可以让我休憩。
这一晚就在家里度过，我失眠了。想来，方秋远肯定是和乔梦玥在我床上不辞辛劳地造着人吧？
方秋远有多久没碰我了？
暗暗嗤笑自己，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个，看来是被陆筠晏那货打开了我身体深处的欲望，想到这里又是一阵脸红。
胡思乱想了一整晚，决定了接下来要走的路。
跟方秋远在一起以后，我就辞掉了在乔氏的职位，想专心做一个好太太，很多大梁都是乔梦玥替爸妈挑起来的。抛去别的不说，她的工作能力确实是不错的，所以我也不打算去掺和生意了，闹心。
我已经打算好要重拾我的爱好，拿上我的相机，走遍山川河流，去拍自己想拍的照片。
在爸妈家连着呆了几天，粗神经的爸爸也起了疑心，皱着眉头问我怎么不回家，方秋远也不来接我。
我听话地点头，“他忙嘛，我今天就回去。”
爸爸才笑了，妈妈牵着我的手说夫妻相处之道，重在容忍迁就，如果想跟方秋远白头偕老，该让的时候还是要让步。
我没有反驳，曾几何时我最期盼的事情也是跟他白头偕老，可现在，已经没有这样的心思了，一个人挺好，起码不用受伤。
爸妈站在门口目送我上了车，我突然无法自拔地觉得难过和不舍，当初出嫁的时候都没有这样难受过。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变小，一直到不见，我的眼泪也“扑簌簌”地淌下来。
彼时我不知道，这是我人生中与他们的最后一次诀别。
我若知道，必然不会就这样离开。
和方秋远很平静地谈了离婚的事情，他说最近正是他事业中最重要的时刻，不能因为生活作风这种事而受到影响，问我能不能再拖两个月。
念着与他十几年的感情，我帮了他这最后一个忙。
提着行李箱望着这个跟方秋远一起生活过的地方，说不难过是骗人的，只是在他面前，我绝对不会哭出来。
“出去好好照顾自己，别太累。”方秋远到底还是跟了出来，低着头没有看我。
心里哽得厉害，我点点头。
方秋远将我揽进怀里，双臂收紧。他怀里一如往日的温暖，可我却没了最初的心动，满满的心酸填满胸腔。
我推开方秋远，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一个拥抱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没有再回头。
生活了二十几年的这座城，我就要离开了。以后或许会回来，但物还是，人却早已面目全非了吧。
“本台最新消息，乔氏集团董事长乔京傲及夫人杜慧颖今天中午两点钟在住宅失火，二人双双葬身火海，在此前一个小时，乔京傲在集团内网发出一封遗书……”
☆、012　你是乔家人？
出租车里的广播像是一颗深水炸弹在我耳边炸开，轰鸣声中我却还是清晰地听完了这则报道。
就像整个世界都在我眼前崩塌了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黑白色。
“师傅，掉头，麻烦你掉头！”我颤抖着手拍打着司机的肩膀，听见自己的声音抖得连不成句子。
司机头也没回，“小姐，这里不能掉头的，上了桥才行。”
我颤颤巍巍地从包里掏出一百块钱扔了过去，纸币轻飘飘落到方向盘上，“停车，我要下车。”
司机意识到不对，视线对准后视镜，有些为难，“也不能停的，有什么急事您再等几分钟，很快就上桥了。”
闻言我想也不想，伸手拉开车门，拿起包就直接在司机的制止声中跳了下去，因为车速不算慢，而我的脚又不能一下子落不到实地上，所以重重摔在地上，连带着滚了好几圈。
脚踝和膝盖处锥心的疼，浑身也如同散了架一般。我咬咬牙，拎起包强撑着要站起来，挣扎了几番还是无果，看来应该是摔骨折了。
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耳畔传来极刺耳的刹车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稳稳当当地停在我面前。
我抬头望了过去。
车门开了，入眼是一双铮亮的黑皮鞋，而后皮鞋的主人下了车，我才看清楚面貌，这人正是那晚在酒店的陆筠晏。
当下，我也顾不得其他，手伸向他，“帮帮我。”
陆筠晏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然后蹲了下来，眉头皱着，“你知不知道在这样川流不息的马路中央跳车，是很危险的。”
我点点头，刚才也是因为听到那个消息太着急了，不然怎么可能就想也不想地跳车，现在自己受了伤反而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个路段又打不到车，心里别提多后悔了。
“我有急事要回家，你送送我，求你。”我拽着陆筠晏的袖子，被柏油马路蹭破的手上的献血瞬间染脏了陆筠晏的西装。
我局促地收回手，惴惴地看着他，心里急得像有一把火在烧。
所幸陆筠晏没有拒绝，他点了点头，将我扶起来，走了一步我便疼得抽了口凉气。
“还是先去医院吧？”陆筠晏看着我被摔出了好几个洞的七分裤和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