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与你》第47章


裴行简走到病房门口,最先发现他的是王婶:“少爷,你怎么来了?”
王婶又惊又喜。
裴行简一抬头,直直对上了病床上原仪的目光,他没动,原仪主动别开脸。裴行简:“我来接俞箴,今晚有场慈善拍卖会。”
一开始听马迪说是晚会,他本来不大想去,后来拿到邀请函,上面写着慈善拍卖会,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都说行善能积德积福,如果老天有灵,万一原仪因此病好了呢?
裴行简走到床边,伸手理了理垂在床侧的被角:“妈,我看到有一副你喜欢的画,到时候拍下来帮你挂病房里。”
原仪冷冷开口说了个“不”,后面半截没说完,裴行简拉起俞箴往外走:“我们走吧。”
只要他走的够快,原仪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脚步声渐渐远了。
王婶轻叹了声,在原仪床旁边的椅子坐下:“夫人,你这又是何必呢……”

慈善拍卖会现场。
俞箴和裴行简挽着走红毯进来,拍卖会还没开始,俞箴百无聊赖坐在椅子上浏览拍卖图册。她正看着,突然从头顶传来一声“裴总”,她抬头,一个满脸富态的中年男人正左手举着香槟站在面前。
裴行简没动,随意笑了下:“刘总。”
刘总心情十分不错,他先夸了几句俞箴,又将话题扯会裴行简身上,语气高高在上且带着些洋洋得意:“裴总这次来是看上了什么?”
裴行简低头翻着手里的图册,正好落在一个紫砂茶壶上:“这个不错。”
刘总当即笑意淡了些。
裴行简眼风扫过,又往后翻了一页:“说错了,是这个。”
刘总心情像坐过山车,他又恢复笑,跟裴行简寒暄几句后转身离开,背影怎么看都有种小人得志之感。
“这男人是谁?”俞箴问。
“公司的一个合作商。”裴行简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下他和这位刘总的关系:“公司有个海外项目,前段日子在找项目负责人,他来找我被拒绝了,然后负责人定下来是三叔,他转头又傍上了三叔的大腿,搭上了公司这个项目,如今正春风得意。”
裴乐山喜欢收集茶壶不是什么难打听的事,裴行简刚刚随便试了试,刘总来拍卖会果然是想把紫砂茶壶当做礼物送给裴乐山,一听到他也想买,脸都臭了。
拍卖会开始,刘总的座位离裴行简不远,他身边坐着的中年女人应该是他结发妻子,拍了块玉,之后再无动作。等裴行简把画拍下,没多久就轮到了紫砂茶壶,刘总终于举牌起拍,一开始还有两个人跟他竞拍,但刘总势在必得,大幅度加价,对手往他这看了眼,也不争了。
裴行简收回目光,比刘总报价多十万。刘总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当即加了三十万,两人一来一回几次,裴行简见刘总最后一次加价时表情有些动摇,他收了手没再竞拍。
最终在裴行简恶意抬价下,刘总多花了一百万拍下茶壶。慈善拍卖会结束,临走前,两人又碰到了这位刘总,他看向两人时目光不善,尤其是看向裴行简,恨不得把“等我以后再治你”这句话写在脸上,刘总横横收回目光,拉起老婆的手冲了出去。
裴行简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马上获得双倍快乐,他开车出停车场,嘴里还轻声哼起了小曲儿。
俞箴因为拍卖会现场的古怪香水味而一阵眩晕,坐上车后打开窗户,开始闭目养神。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觉得风把脑子里灌进去的香水味挤没了,眼睛才慢慢睁开。
“这是去哪?”俞箴问。
沿路居然离海越来越近,这不是回泊澜湾的路。
裴行简的领带不知何时被他扯开挂在脖子上,松松垮垮的没个正型,他懒懒撑着头:“这是个秘密。”
俞箴满脸问号:“?”
裴行简扯扯唇角带出笑:“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什么玩意?
“去约会。”
裴行简说完这三个字,目不转睛盯着俞箴的表情变化,她先一怔,又露出惊喜的笑,没维持多久,她似乎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皱起了眉:“现在去约会太晚了,你明早还要去公司,要不下次?”
话里没掩藏好的惋惜都飘到车外了。
虽然俞箴说这话是为了自己身体好,但一想到自己在俞箴眼里居然是这样一个形象,弱鸡得熬个夜都能出问题,裴行简的小男子主义当即就憋不住了:“我就差劲到这个地步了?”
他语气不服,话里话外为自己鸣不平。
“都三十岁的男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服老?”俞箴从容看向他。
男人三十一枝花!裴行简刚打算辩驳一番,俞箴语气变得比翻书还快:“我都是为了你好,你要凶我?”
梨花带雨式委屈再一次成功为她的情感绑架注入灵魂。
她知道,换成别人可能会有问题,但裴行简偏偏就吃这套。人越缺什么,越在意什么,裴行简喜欢听别人说为他好,喜欢别人放在自己身上的在意,他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寻找认同感和存在感。
有时候想到这,俞箴直想把人抱进怀里亲亲抱抱举高高,然后温温柔柔告诉他,你真的是全天下超级无敌最最好。
裴行简一对上俞箴的眼神,嘴巴跟被下了咒似的,什么都说了:“我明天调休,不上班,所以才来的。”
俞箴笑眯眯调戏他:“是为了和我来,才调的休吧?”
裴行简:“……”
这女人怎么什么都瞒不住她!?
两人下车后裴行简拉着俞箴走,看样子他已经把行程全都安排好了,想到这,俞箴高高兴兴地在他脸上亲了下,她的裴裴怎么能这么让人省心呢。
两人先去了一家海边的西餐厅,刚坐下没一会儿,服务员将裴行简提前点好的餐送了上来。
桌子位置在露台最靠海的栏杆边,一眼放去,波浪涌动的大海全收入眼底。餐桌上,烛光在风中摇曳,瓷白碟里的牛排都为了营造浪漫而拼红了脸。
裴行简将手中牛排切成适宜大小,与俞箴的调换,又低头切起了手头这块没动过的牛排。俞箴从小被苗卓抓着吃了多少鱼眼睛,视力好不是吹的,她只看了一眼,视线就没再挪开,裴行简脸上泛粉红的害羞模样不比旁边的破玩意海好看多了。
俞箴托着下巴,不愿放过裴行简面部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她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晚风吹起她的头发,今晚的风不像前几天下雨时那样冷得刺骨。
裴行简老老实实:“半、半个月吧。”
他也没干什么,上班之余随便看了看海城有哪些好吃的餐厅,随口问了问身边人有什么适合约会的地方,谈项目之余路过这考察了一番顺便就把餐厅定下来了。
他只是在尽心尽力上班的同时,偶尔、碰巧想起了这件事。
俞箴慢条斯理吃着牛排,随口说:“前两天你都没什么反应,我还以为你把这件事忘了。”
裴行简立马抬头为自己辩解:“我没忘,只不过前几天一直下雨,天气不好。”
人一旦理直起来,气也跟着壮了,说话腰也挺直了。
俞箴点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所以说,我的裴裴真好。”
她冲他比一个心,心里眼里全都装着他,划开笑:“爱你哟。”
裴行简心里的马达接收到了俞箴眼里的电,顷刻间砰砰跳得他胸腔都要炸了。
他赶紧避开俞箴的目光,借喝酒来转移局促。一杯红酒喝完,裴行简觉得嘴里甜炸了。
这酒里难道被加了糖?他以前喝明明觉得还好,今天齁得像吃了一口白砂糖。
吃完牛排,裴行简到旁边的商店帮俞箴买了块披肩挡风,两人并肩走在路上,迈着慢慢悠悠的步子,嘴里有说不完的话。
路过一间基督教堂,俞箴想起什么,笑说:“以前有人和我说,信仰能救人于水火,为此我还信过教,后来发现这玩意对我不管用。”
“你呢?”她仰头看向他,恋爱中的人总是会忍不住想要和对方分享自己的一切。
裴行简被俞箴握住放在她披肩下的手紧了紧,海风吹过,他随意说:“我小时候的偶像是我爸,还给他起了个名字,叫裴超主义。”
说着,他低头笑:“那时候是裴超主义的忠实信徒,老师让我们写作文,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写,想成为我爸那样的人,还被老师在全班读了一遍。”
如果不是俞箴提起,这件事已经久远到他已经快忘记了。
俞箴对裴超是只知道名字,以及从旁人嘴里听过一些事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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