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剧]文才兄,在下桓是知》第95章


“也是。前两年,马将军不在的时候,她还组织施粥。这马将军的好名声,有一部分确实和她有关系……”
妇人们又家长里短地扯开了。
桓是知眼神复杂地看了王蓝田一眼,转身就要离去。
正在这时,靠近城门方向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有人欢呼:“马将军来了!”
这样的通知实属多余。数万大军临近,不用呼喊也能为人发觉。
可这一声欢呼却是一个欢腾的信号,百姓们立时沸腾起来。
仿佛排演过一般,人群如温柔的潮水,向道路两边有序地散开。
铁马戎装,得胜归来。
马文才单手控着缰绳,意气风发。
桓是知身不由己,随着人群默默地往路边退。
箪食壶浆。夹道欢迎。
武将的最高荣誉,莫过于此。
桓是知混在人群之中,与身边难以自禁的年轻女子相比,似乎是最为冷漠的一个。
可没有人比她的内心,更为汹涌炽热。
步步后退。
可望难及。
她抬头,肆无忌惮地望着他,像身边的所有女子一般。
清脆的马蹄声嗒嗒而过。
谨慎克制,连烟尘都不曾卷起。
第八十八章 冷笑
在梁府安顿下来之后; 桓是知就有意无意地避开王蓝田。
王蓝田不算敏感; 但在桓是知的事情上也难以迟钝。
他自然明白桓是知的意思。
那日在太原; 她毫不犹豫地开始收拾行装的时候; 他就明白了,马车到达建康城之后; 她便再也不会跟他回去了。
可是明白归明白。
如果明白就能消解痛苦和执念,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故作糊涂了。
他无法强迫桓是知再像过去那般对待他; 可他也实在无法让自己就此撒手。
苦闷之余; 他便只能去找桓豹喝酒,将自己灌得醉眼朦胧,无奈地对着月色苦笑。
“王蓝田啊王蓝田,早告诉过你,喜欢一个人太苦了。你怎么还不如十几岁的时候活得聪明呢?”
祝英台正大着肚子养胎; 梁山伯忙于政务; 正愁无暇陪她; 见桓是知愿意成天待在祝英台房中陪她说话,正是求之不得。
除了去祭拜山长; 来建康快半个月了; 桓是知几乎就没出过梁府。
祝英台舒服地靠在一张藤椅上,盯着她:“你还真把我这儿当避难所了啊。”
“不然你要我怎么样。”桓是知抱着一盒花生; “你就发发善心吧。你和梁山伯已经苦尽甘来,成双成对了。我就吃你几颗花生,不用这么小气吧。”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祝英台道,“我是说; 你和王蓝田。平蓝都跟我说了。你就说,你预备怎么办?”
桓是知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办。我又不可能嫁给他。”
“为什么不可能?”祝英台飞快地接话,“难不成,你还惦记着马文才?”
桓是知正要将一粒花生丢进口中。祝英台这话一出,她的动作立刻停住了,愣愣地看着祝英台。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祝英台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何不妥,“怎么,‘马文才’这三个字还提不得了?马文才马文才马文才!”
桓是知顺手就将捏着的那颗花生米往祝英台身上丢。
都从祝小姐变为梁夫人了,这位同窗还是这么讨厌。
但祝英台的这份直白和“残酷”,反倒让桓是知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对于马文才,其他人都太贴心了。亲近如平蓝,都只敢小心翼翼地用“那个人”来代替他。
别人太过谨慎,她反倒不好向别人倾诉。祝英台这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姿态,反倒让她轻松下来。
她决定诚实:“那天看到他以后,我就确定了一件事。至少今生,我不会和王蓝田在一起。”
祝英台看着他:“即使你和马文才已经不可能了?”
桓是知点头:“是。”
祝英台道:“你,其实对马文才还抱有幻想吧?”
桓是知道:“我爹是因他而死……”
“可是你还是不恨他。”祝英台道,“你还爱他。是不是。”
桓是知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儿后,她忽然缓缓道:“我听说,他和那个王家小姐,一直都没有孩子……和巧儿也没有……”
“所以,”祝英台将话说得更白一些,“你觉得他们没有圆房?”
桓是知不说话。
祝英台道:“可是,你已经不能和他在一起了啊。”
桓是知斩钉截铁:“是。”
前后如此矛盾,寡断优柔。桓是知已经做好准备接受祝英台长篇大论的说教了。
她还记得当年祝英台和梁山伯是怎样“逼着”马文才做一个“孝子”的。
但祝英台却只是看着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你啊,好自为之吧。无论如何,我们梁府的门,永远为你开着。”
这话有些突兀,却是不容置疑的温暖。桓是知看着祝英台,心生感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祝英台转了转眼珠,调侃道:“自从银心嫁人后啊,我就一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贴身丫鬟。”说着满怀期待地望着桓是知。
桓是知难得配合她,乖乖地行了个礼道:“是是是,感谢梁夫人的大恩。请问梁夫人有什么需要吗?”
二人相视大笑。
笑完,祝英台觉得有些饿了。可屋中没有下人,喊了两声也不见人进来。桓是知便起了身,毕恭毕敬道:“夫人,这儿不是有您的贴身丫鬟嘛。”
祝英台也不客气:“行,难得有支使桓小姐的机会,那就劳烦您去厨房看看,今天的鸡汤好了没?”
桓是知在厨房等了约莫一炷香,鸡汤才好。她尝了尝咸淡,亲自给端了往祝英台的房间去。
正走着呢,她忽然瞧见一男一女两个娃娃正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桓是知定睛一看,这不是荀巨伯的那对龙凤胎,荀修和王辰嘛!
她立刻笑盈盈地迎上去:“哎呀,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接话的又是胆大的荀修:“我们是跟着娘亲来的。”
王兰?桓是知略一思索,恍然道:“哦,你们娘亲是来给梁姨诊脉的,对不对?”
荀修回答:“对呀。”王辰也腼腆地点了点头。
桓是知很是喜欢这一对孩子。她看了看手中的鸡汤,笑道:“我先去把这个端过去。等会儿来找你们玩。”
她快步离去。刚走到门边,果然听见王兰的声音。她正待推门进去,却听祝英台道:“这个事,你跟是知说了吗?”
桓是知的手下意识地顿住,耳朵也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王兰道:“没有。”
祝英台道:“那你给那王亦如把过脉了吗?她果真是有了身孕?”
身孕?桓是知感觉自己身子一僵。
“那倒没有。”王兰道,“这王氏找我开药调理的事情,本就没有多少人知道。若不是你偶然撞见一次她的丫鬟来抓药,作为医者,我也是不会同你说的。王氏吃了这么多年药,也一直不见效。就在两日之前,她的丫鬟突然给我送来了几倍的诊金,说自家夫人有喜了……”
祝英台沉默了一会儿:“虽然没什么必要……但这个事情,还是由我跟是知说吧……”
“估计不用你说,她也很快就会知道了。”王兰道,“王氏向观音庙捐了一大笔善款,说是要谢谢观音娘娘送子,如今大伙儿都在传呢……”
桓是知终于不僵了,捧着托盘的手却不由一颤,发出一阵细微却清脆的声音。
“谁?”祝英台看向门外,“是……是知吗?”
桓是知进屋,对王兰笑了笑:“来了。”
王兰有些尴尬地起身,似在确认她适才有没有听见。
桓是知将鸡汤放在桌上,叮嘱祝英台:“趁热喝。不过,要小心烫。”
“是知……”祝英台想说些什么。
桓是知却丢下一句“我去照看荀修和王辰,你们聊。”便逃也似地出了门。
太蠢了。桓是知,你真是太蠢了。她在心中骂自己。你以为自己是谁?马文才早就成亲了,和你也早就没有可能了,你还在期待什么?难道还能要求他为你守身如玉吗?
她有些踉跄地往前走,勉强整了整心情,扯出一个笑容。总不能,在两个孩子面前落泪吧。
荀修正蹲在院中,专心致志地挖着土。
桓是知也蹲下身,凑过去问他:“你在做什么?”
小伙子头也不抬,理所当然地回答:“挖土。”
话题终结。桓是知环顾四周,又问:“你妹妹呢?”
荀修还是继续劳动:“她说要去找娘亲,就往大门口去了。”
桓是知一愣:“你们娘亲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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