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年羹尧之子》第85章


跨刀壮汉将一碗冷水放在冰冷的地面上,甘凤池拖着残破的身躯像一只走投无路的野狗般趴了下去,将碗中冷水喝尽。李又玠淡淡的声音传来,“休息够了,就说说这个严鸿逵吧。”甘凤池浑身哆嗦,磕磕巴巴道,“三个月前,严鸿逵找到小人,将一张藏有大清龙脉的藏宝图交到小人手中。”年富不由得插嘴道,“你如何知道这藏宝图定然是真的?”甘凤池虚软的趴在地上喘息,半响才回答道,“起初小人也不信,可严鸿逵说这是吕留良死前留给弟子的一本遗作中所暗示的。”年富蹙眉问道,“哪本遗作?”
甘凤池有气无力道,“‘祈死篇’——”年富仔细回忆吕留良死前遗作“祈死篇”全文,不过短短数千字,记录人死之前的种种感受,“。。。。。。。一息尚存,不敢不勉。此时鼻息闻气,有出无入,人皆如此,大限将至矣!”
年富回忆全文却始终找不出这所谓的大清龙脉的奥秘。甘凤池虚弱的解释道,“据严鸿逵说,其师吕留良死前留有一张泼墨图,无字亦无画,只有八颗黑色墨点。抠去墨点,比照吕留良身死时辰,便能从祈死篇中读出‘古州龙岩大清龙脉’八个字。”
年富讶然,难道吕留良算准死亡时间,然后再按月日时辰数字提示,比照八点方位暗示后人这个惊天之秘?年富想想,都觉得此事有待商榷。然而如李又玠这般宦海沉浮三十余载,宫廷秘闻,波云诡谲,他宁可选择相信这样的传闻,毕竟百余年前李自成生死成谜,至今那笔洗劫皇城的宝藏下落不明。
李又玠俯视匍匐脚下如蝼蚁一般低贱卑微的甘凤池,“难道苟且偷生于吕宋山岛的前明后人也觊觎我大清龙脉?”甘凤池瑟瑟发抖,“小人不知,小人接到的命令是联络散落江南道各省的反清义士,奔赴西南古州,共襄盛举。”年富沉眉,“如此这般,古州龙岩山上藏有闯王宝藏及大清龙脉一事岂非人尽皆知?”
这绝不符合常理,而被压榨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甘凤池似乎也没有了说谎的勇气。李又玠问道,“严鸿逵现下人在何处?”甘凤池脱口而出,竟有着几分幸灾乐祸,“京城月松苑后巷清平间一处旧宅内。”年富疑惑不解,于是问道,“三个月前严鸿逵将古州龙岩山上宝藏一事透露给你,而三个月之后居然还敢堂而皇之的留在京城?他这是在欺我大清朝没有人了吗?”
李又玠脸色阴沉,在身旁跨刀随从耳边叮嘱一番,其中一位壮汉匆匆离去,很快院外传来大批人马井然有序的调拨之声。李又玠笑意盈盈望向年富,“年通政使可有兴趣陪本官胭脂巷一游?”年富揉了揉有些阻塞的鼻翼,躬身行礼,“李大人先请!”
年富尾随李又玠身后飞身上马。一路疾行,半个时辰之后胭脂巷在望。高居马头的年富见黑暗沉寂的胭脂巷火光冲天,人潮惊呼,奔走救火。扭头望向傲然坐于马上的李又玠,双眼花翎下一张亦正亦邪的圆脸上充斥着不急不缓的笑意,只听李又玠突然问道,“年通政使可知严鸿逵其人?”
年富摇头,“不知是何许人,听着大人刑讯甘凤池,大约能猜出此人当是那位桃李满天下吕留良的亲传弟子。”李又玠赞赏点头,“前明余孽与孤高自赏的吕留良一脉扯上关系,这是本官绝没有想到的事情。而眼下——”
李又玠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相信身旁的人能够明白他的担忧。
年富的确明白,眼下前明余孽与吕留良一脉不仅因李自成宝藏一事牵扯到了一起,这背后似乎隐藏着一只野心勃勃的推手。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管李自成留下富可敌国的宝藏是真是假,一旦谣言像瘟疫一般散播开来,新近归附的西南土司力量必然死灰复燃。可仅凭这些根本撼动不了康雍盛世奠定的结实基础。他们最终所图为何,这才是李又玠此刻最为担忧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三
火势渐渐被扑灭;年富跟随着李又玠走进这间清平巷旧宅。所幸火势扑救及时,并没有造成周围街坊商铺的损失。面对满目疮痍,和刺鼻的火药硝石气味;李又玠下令,“掘地三尺,仔细搜寻!”
在寒冷的北风中立了两个多时辰,直至东方吐露,在后院的荷花塘底下终于有了重大发现。人是被勒死后身负巨石沉于荷花塘的,经随行仵作勘测;死亡时间当在三天之内。甘凤池被跨刀壮汉提溜近前,一把甩到死者身上,李又玠冷冷道;“看清楚,是不是这个人?”
甘凤池脸色惨白望向同样毫无血色的死尸,只一眼,那双死不瞑目狰狞的双眼吓得甘凤池趴在荷塘边上呕吐不止“呕——,呕——”。直吐得虚脱的甘凤池颤抖不已,“他——他就是严鸿逵。”说完竟是昏死了过去,唯一的线索到这里算是彻底断了。
严鸿逵的尸首并没有被送进义庄等待家属领取,一切只在秘密进行之中,胭脂巷的一场大火官方的解释是天干物燥,蜡烛燃尽所致。此刻李又玠坐镇大理寺,大理寺少卿赵之垣垂首年富下首,神情献媚添好道,“大人,下官已经核实,清平巷旧宅的主人原是月松苑头牌姑娘。被人豢养此处,后又遭背叛抛弃,雍正四年郁郁而终。坊间传闻此间旧宅地根不清,每逢阴时阴历便能听到女子呜咽之声,所以旧宅就此荒废了下来。”
“雍正四年”是一段极易促动年富神经的一年,于是年富疑惑问道,“可知那女子姓甚名谁?”赵之垣为难摇头,随后朝着身后衙役挥手,两名衙差将一张盖有白单布的门板抬了上来。白单布被缓缓揭开,门板上摆放着一具纤细骸骨,从牙齿、耻骨及盆腔胯骨的形状,年富知道这是一具二十岁左右年轻女性的骸骨,瞧着骨质灰白碳化变酥,死亡时间当在五年以上。
赵之垣献媚邀功道,“这是下官在旧宅荒废的花园内掘地三尺挖出来的。已经找仵作勘验过了,是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子。”一具完整的骸骨能告诉世人的信息实在有限,李又玠抬手,衙差将白单布重新覆盖于骸骨之上,随即抬了出去。
此时天已大亮,李又玠难掩眉宇之间的困乏,“都累了一晚上了,小年大人还是先行回府休息吧。”年富躬身告退,临去时年富温和的目光瞥向一旁赵之垣。赵之垣心头一凛,缓缓垂下头去。
回到府上,年季迫不及待的追问道,“你这一晚上跑哪里做贼去了?”年富麻利的剥去衣物,爬上软榻,不消片刻功夫传来沉稳均匀的呼吸声。年禄拽着不甘心的年季走出竹韵斋书房。
这一觉一直睡到日落时分,填饱肚子再泡了个热水澡,年富神清气爽的坐在竹韵斋院中欣赏落日的余晖。简明扼要的阐述了这一晚上的遭遇,年季陷入久久的沉思之中。一壶沏好的新茶,一向遇事不急不缓的年富这一次居然被茶水呛着了,“咳咳咳咳。。。。。。”
这一幕自然招来年季探询的目光,年富抹去眼睑的泪渍,不由担心的望向脸色惨白形容消瘦的年季,劝诫道,“酒多伤身,不知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小心英年早逝!”年季无所谓的摆手,“这次事情挺棘手,显然这幕后之人居心叵测,谋划已久,恐怕所图甚大。”年富精神恍惚,摸向怀中精致瓷瓶,目光深沉望向身旁年季。被这样“专注”的眼神注视着,年季心下惴惴,“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想结草衔环,以身相报?”
这一次年富没有戏谑调侃,而是缓缓倚靠在椅子上,望向满目苍穹星斗,假如斗转星移,世事变迁,年富还会选择那条路吗?年富突然有些迷惘,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夜幕静悄悄的落下,站在长廊尽头的张使君静静望着院中相坐无言的两个男人,直到一旁绿萼提醒道,“少夫人,糕点凉了。”张使君以绢帕掩口,止住咳声,淡淡摇头,“夫君有事要谈,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说完折身离去,绿萼怅然若失紧随其后,“在这个世界上若是有个人能走进你的心里,分担掉那些浓得化不开的悲伤郁结,该多好——”绿萼美目含泪,呆愣当场,“少夫人,你看出来了?”张使君回头,双目黯然,“看出什么?”绿萼凄然道,“灵玉死时曾经说过,少爷他是没有心的。”张使君摇头,嘴角苦涩的笑意充满痛惜与眷恋,“她错了,他有心,只是从未真正打开过而已。。。。。。”
转眼,夜已经很深了。年富带着年禄鬼鬼?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