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重生》第3章


“哟,是立新啊!刚才真对不住了,没看见你从那儿来。”老板娘满面堆笑,脸上肥肉一颤一颤。她与柴立新是老街坊了,这间铺子从柴立新小时候起就在这,如今已快有二十年。“还没吃早饭吧?死鬼,你愣着干啥?赶紧去给立新打包点吃的带走!”
她身后的男人唯唯诺诺嗳了一声,赶紧转身进店打包去了。
柴立新站在拥挤热闹的铺子前,两眼深沉,没吱声。
他知道,对方绝不是多么关心自己,多年以前他偷他们一个包子,这胖女人能手执扫帚,追着他骂几条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柴立新罩着他们不被其他地痞流氓盘剥,缴纳各种名目的保护费,夫妻俩对他又惧又怕,表面热情,背地里兴许也咬牙切齿的。
柴立新站着这的唯一理由,是他仍然不死心。
惧内的老板很快去而复返,他把打包好的早点递给柴立新,单薄瘦小的身板夹在柴立新和老板娘中间,越发显得可怜兮兮。他紧张地直搓手,声音结结巴巴的,“包子在……在蒸,没好,换成这……这个,鸡蛋饼也是新……新鲜的。”
柴立新一言不发,看着手里的冰豆浆,冷馄饨和鸡蛋饼,沉默良久后,他转身就走了,留下不知所措的夫妻俩面面相觑。
……
柴立新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他照记忆里的路线,一个白天里跑了许多地方,做了不少事,结果他发现,每件事都跟录好的电影一样,按原先的轨迹重来了一遍。
晚上九点,柴立新来到“迷夜”。
俱乐部内已是嗨翻了天,柴立新默不作声,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随便找了个角落窝着。名义上是帮许晋江看店,柴立新的时间安排却很自由,他想来就来,不高兴旷工了,也没人会多嘴半句。
角落里光线昏暗,柴立新两眼却闪着光,他就像一头耐心蛰伏,静候猎物出现的猛兽,当争执出现,脑满肠肥的猥琐中年把手探向李菀娇胸口,身处黑暗角落的柴立新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是一拳。
砰——
中年人摔倒在地,他不可置信地瞪着柴立新,恼羞成怒地嚷道:“我可是客人,你算什么……嗷!”
将对方完全压制在地上,柴立新的拳头密如雨点,不断落下。中年人被打得惨叫不已,而柴立新的狂暴也吓坏了一旁的李菀娇。
“立新哥……”
她正想上前劝阻,柴立新却停了下来。他直接从中年人西服内侧口袋摸出钱夹,抽出现金塞给李菀娇,又脱下衬衣,披到她肩上,“没事了,你先去休息一会儿。”
他的声音低沉,黑色眼睛犹如闪着寒光的利刃,让李菀娇难以拒绝。
没过片刻,王锐来了,他边跑边说道:“立新哥,老板……”
“我马上过去。”
柴立新长舒了口气,他仿佛知道王锐要说什么,没等他说完,就摆摆手打断他。
瞪着眼,目送柴立新离开,王锐张口结舌,一时忘记了反应。
第3章 第一天
柴立新进了办公室。
房间内,依然是一帮人围着许晋江的办公桌。论资排辈,这些走出去有头有脸的叔伯辈人物,此刻却都毕恭毕敬。而年纪小他们一轮的许晋江,则不动如山,坐在位子上。
身为许家太子爷,在这偌大的潜龙城里,他确实有这个资本。
柴立新没理会齐刷刷投向他的目光,他一进门,就从冰箱拿了两罐啤酒,想了想,又在一边柜子的抽屉里拿出包烟。许晋江平时洁身自好得很,不抽烟,也很少喝酒,在他出现的地方,却总常备着这两样东西。
柴立新举止随便,大喇喇靠在沙发上,吞云吐雾,间或喝一口啤酒,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刚找了个人肉沙包狠揍一顿,出了口憋在心底的恶气,他现在整个人舒服多了。
“小新。”
散了会,许晋江很快到他身边坐下。
柴立新挑挑眉,没做声。被这么叫了二十年,他懒得再去纠正许晋江。他原以为自己再没机会见到他了。在那片地狱般的火海里,一切都被无情吞噬,最后关头,柴立新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许晋江,想起他们最后一面闹得不欢而散,他心里是有些后悔的。
而此时,许晋江坐在离他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头发乌黑,如乌鸦羽毛,被打理得一丝不苟,越发衬托得他眉目深深,肤光胜雪。他的形容举止无一不得体,和吊儿郎当,仅身着背心、牛仔裤的柴立新形成鲜明对比。
喷了口烟,柴立新拧起眉毛,转头说道:“许晋江,你打我一拳试试。”
许晋江面露讶色,当然没有照办,他只是拉起柴立新夹烟的右手,盯着那上面都是斑驳的血迹,沉声问:“你喜欢那女人吗?”
“靠!”柴立新跟触电一样抽回手,刚才那一丁点动摇与感性也烟消云散了。
事已至此,再不信邪也没用,柴立新已经可以确定,他见鬼的又过了一遍8月12号,这一天里发生的事,都能和他记忆中的8月12号重叠起来。
妈的。
在心底大骂这贼老天,许晋江之后说了些什么,柴立新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仔细听。片刻后,柴立新猛吸了一口烟,随手掐灭烟头,就站起身。
“等等!”
许晋江想拉他。
柴立新稍一犹疑,没能甩开,被紧紧扣住手腕。
“小新,你去哪儿?”
“我的事你少管。”皱着眉,柴立新不耐烦了。
好歹相处这么多年,他恶声恶气的模样还吓不倒许晋江。
“你去哪儿?”又问了一遍,同时,许晋江更用力抓住柴立新,让他挣脱不得。平日里许晋江模样斯文,完全看不出他竟会有这么大的手劲,柴立新却深知他发起疯来有多恐怖。
啧了一声,柴立新口气不善,态度却软了,“你大爷的,我回家睡觉行不行?啰啰嗦嗦的像个老妈子,不想干架就给我放手!”
听他要回去,许晋江松开手,“嗯,那你回吧。早点休息。”
下意识舒了口气,柴立新看向房间一角的落地钟,发现已快深夜十一点,他顾不得再磨磨叽叽耽搁,向许晋江点点头,急匆匆就走了。
他当然没有回家睡觉,而是来到了“迷夜”后门的暗巷。
这是条笔直长巷,两边都是建筑物的高墙。从俱乐部出来,往右拐到底是个死胡同,往左则通向一条灯火通明的马路。
柴立新双手插在裤袋里,朝发光的巷口走去。
他看上去相当随意,放松,且毫无防备,但暗中,柴立新不断留意周围情况,神经早已如绷紧的弓弦一样蓄势待发。在离巷口不到两三米时,脑后听到细微破风声,一瞬间,柴立新敏捷地侧身闪避,单手抬高,格挡住对方攻势,与此同时,另一只手的肘部紧贴对方胳膊下方,猛力挥击了出去。
喀——
柴立新听到了一声骨骼的裂响。
对方想暗算他,却反被他出其不意得手,起码断了一根肋骨。细长眼尾划过锋芒,柴立新没多浪费半秒,依样画瓢,又是一下肘击,感觉对方完全脱力的瞬间,他反手为抓,拎住对方衣襟,就想把这鬼鬼祟祟,隐于暗处的偷袭者给拖到巷口。
电光石火间,即便先前还有那么一点不确定,眼下柴立新已完全能肯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他脑袋坏了,或者白日做梦。
8月12号这天深夜,他确实被某个人袭击了,随后三个多月里,那变态不断换着花样折磨他,把他当女人一样用,柴立新想尽办法,都无法逃脱,最后葬身火海。
柴立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怒火焚烧着他的理智,让他一瞬间露出了破绽。对方却趁机反抓住他胳膊,将他猛推向一侧墙壁,随后以整个人的身体重量压制住了柴立新。
脖子上一麻,就像被蜜蜂叮了一口。等柴立新意识到不妙,已经来不及了,药效迅速发挥了作用,在身体软下去的前一秒,柴立新恨得只想杀人。
艹他十八辈儿祖宗,这死变态竟然随身带着麻药——!
……
再次醒来,不出意外,柴立新又被蒙住眼,双手吊高,他回到了那间囚禁他长达三个月,噩梦一般的地下室。
柴立新这次没再白费力气挣扎,他脑袋微垂,半张侧脸隐藏在手臂的阴影中,像个疯子似的笑了一会儿后,便扭头对准了某一个方向,“喂,别他妈装哑巴了,我知道你在那。”
边说,柴立新嘴角边扯起嘲讽弧度,他知道,那死变态正默不作声看着他,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对方非常小心,从不会让他有机可乘。他干了柴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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