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条闲鱼很难吗》第61章


楚文方练剑正酣,却一眼就望见了方容。他耍了个剑花负剑背后,脸上全然是惊喜的神情,半点没有想到方容会到这里来。他站姿笔挺,一副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模样。
“情,王爷?”
方容扫了一眼院中,意有所指:“你做这些,难道不是想让我来?怎么我来了,你又摆出这么意外的表情。你觉得这样做很有意思吗?”
楚文方跨前一步:“不!不是——”
方容冷眼看他踉跄一步:“你武艺高强,练剑无碍,走路却要摔跤。实在有些可笑了吧。”他看楚文方还要说话,挥手打断他的话:“好了,我也没什么别的好说。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同意你留在王府,不是留你在王府做这些事的。”
楚文方狠狠攥着拳。
“你堂堂正正一个男人,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困在儿女情长里?那么多的抱负要去做,你却偏偏要选一条走不通的路。”方容说:“还有,我不想再有人因为个人的一些私事,去打扰到我,我没有这么闲。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一点——”
楚文方又抬脸看他,眼眶泛红,嘴唇发白。
方容看着他,叹了口气,放软了态度:“不要再做这样令关心你的人担心的事了。身体是自己的,但也不是铁打的。我听说你已经很久没有睡了,去好好歇歇吧。”
楚文方又抬脚往前走一步,他说:“我并不是有意做戏给你看,我也没有假作无力才摔跤。”他空咽一下,又说:“王爷,我并非想耍一些这样的手段让你来见我。你不能误解我,我不能让我在你的心里变成这样下作的人。”
方容:“……”
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笑,又觉得对方真心实意的控诉不是用来让他笑的。
楚文方终于走到方容面前,离得这么近,方容才发现他的脸色确实不太好。这时他记起来对方之前还受过伤,没有全好,又连续这么长时间没有合眼,看来也是没有医治了。想到这,他回头对李叔说:“去给他请个大夫过来。”
楚文方摇头说:“我自行疗伤便可,不需劳烦——”他话音未落,眨了眨眼,眼皮却忽然重得掀不开——
方容无奈把他接在怀里,又回头说:“就这样的一个伤残,你们也没有办法?”
李叔垂首说:“属下等无能。”
方容看了一眼他的后脑勺,才垂首看向自己怀中人的脸。
这脸上没什么血色,嘴唇也干燥起皮。每次见都黑亮的眼睛此时闭起,显得很乖顺。
但确实有几分帅气。
可那又有什么用,总归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方容收回目光,再看李叔还站在原地,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还在这杵着,去请大夫过来。”
☆、第59章
方容留在京城的时间里,先和安西祥彻夜长谈一次; 又和崔先生彻夜长谈一次; 坐在小皇帝床边的脚蹬上聊到小皇帝睡着三四次。
一次比一次累。
“你说我图什么呢?”方容问皇宫门前的树:“我也不是他的亲皇叔; 我马上要走了,我图什么呢?”
可每次问完,该认命的还是要认的。毕竟当时也是他答应小皇帝要留下来——
不过,终于是时候了。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也不想再耽搁了,他告别依依不舍的小皇帝; 骑马回了王府。
不需要他再吩咐些什么; 李叔已将所有安排妥当。老夫人差人送来一枚护符,说是昨日特意去庙中求的; 方容弯腰一捞; 将它随手挂在腰间,连马都未下,勒马转个方向便打算离去了:“照顾好老夫人。”
管家忙叠声应了。
方容与李叔同行,李叔还安排了不少护卫在侧,有了之前不好的经历,方容这一次没有拒绝。至于再多细节; 他也没有详细了解。李叔做事总是很妥帖的。
出了城门; 李叔打马向前说:“主子; 身后有皇差。”
方容皱眉回看。
果然有人策马扬鞭,飞速赶来。
待人到了近前,方容立刻认出了他:“崔华清?你怎么来了?”
“王爷还记得属下。”崔华清满脸喜色,他和当日一样; 到了方容身前不远就下马单膝跪地,他扬起头来说话:“属下此次来,是求王爷收留的。”
方容下马扶他起身:“本王此次离京只为私事,你前途似锦,跟着本王岂非埋没人才。”
崔华清却道:“跟着王爷,对华清而言更胜前程。”他目光炯炯,表情也十分坚定:“属下仰慕王爷已久,还请王爷成全!”
方容拍拍他的肩膀:“本王不是不愿意带你走,只是——”
“崔将军。”崔华清话没说完,一旁有人上前一步,横跨在两人之间:“将军既然仰慕王爷已久,也该明白此行王爷外出,虽所为私事,却依然心系陛下。若将军果真为王爷着想,还请将军留在朝中,为王爷心系之事鞠躬尽瘁吧。”
方容听见这个声音的第一时间就看向李叔。
李叔正在整理看上去不太需要整理的行囊,动作十分刻意。
然后才听到崔华清回话:“楚侍卫所言——所言甚是,可——”
楚文方看一眼方容:“王爷近日常常为朝中之事忧心,却因不得已的缘由须离京些许时日。倒曾提过崔将军的英勇之姿,乃人中龙凤——”他说到这顿了顿,果然看见对方脸上不自主流露出欢喜的样子,才继续道:“将军想必心中已有打算,是文方多言了。”话落,他撤到方容身后,垂首不再开口。
崔华清看向楚文方,纠结半晌,想了又想才肯下定决心,他又单膝跪下:“王爷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解忧。王爷离京在外,万望保重!”
方容点头,再拉他起身:“你也多保重。回去吧。”
崔华清抿唇,抱拳转身上马。骏马在原地打了个转,他最后看了一眼方容,深吸一口气,扬鞭而去。
方容这才转身看向楚文方:“本王倒是没有发现,你的口才这么好。”
楚文方闻言脸色一白,腿一弯便跪倒在方容身前:“王爷,属下擅自做主,请王爷降罪。”
方容低头看他:“现在再让本王听听,你的嘴里还能说出什么理由来,让本王不将你缉拿回府。”
楚文方紧咬牙关,迅速抬头看了一眼方容的神色,才说:“王爷,属下——”他连续推翻几个站不住脚的狡辩,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方容说:“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执迷不悟。”他长叹一声:“我已经把话说得那么绝,你难道还不能听出我的意思?”
见楚文方还是不发一言,他又说:“你何必这样呢。你相貌才华都是不错的,即使离开王府也能过活的很好。去娶妻生子,去寻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住下。子孙绕膝才是你该期盼的。”
楚文方道:“王爷并非属下,在属下心里没有该与不该,唯心而已。”他深吸一口气:“不论王爷如何决断,即便要将属下赶出王府,属下也绝不可能就此放弃。”他垂首紧盯着眼前的一块碎石,握剑的手抖得发麻,却怎么也不敢再抬眼去揣测方容的神情。
方容今天第二次听到从他的嘴里说出意料之外的话,倒被气笑了:“那你的意思是,本王除了让你随侍左右,也做不出别的决断来了?”
楚文方沉声说:“属下不敢。”
方容蹲身,抬手勾起他的脸,上上下下看了他良久,直把对方看得面红耳赤才罢休:“连威胁都学会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楚文方抿唇,这么近距离面对着方容的脸,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属下只求王爷,恳请王爷留下属下,无论王爷有何责罚,属下绝无怨言。”
方容抓起他肩上的衣料,将人扯了起来。又对着还没整理好行囊的李叔冷笑一声:“你既然愿意帮他,就干脆帮到底吧。”说完,就甩袖翻身上马,打马走了。
李叔苦笑,他转眼看向楚文方:“楚侍卫你,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楚文方看着方容的背影,嘴边笑意已经止不住的上扬许久了。于他而言,方容能让他留下,已经是天上掉下来的福气了。见方容愈行愈远,他才反应过来,运功飞奔而去。
李叔看他模样已经猜出几分,不由摇了摇头,也上马赶了上去。
方容也说不上有多在意身旁多出一个侍卫。楚文方也曾随行,处处都很周到,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方容才不想平白耽误了他。
但除此之外,此行一路上的确比上一次畅通许多,由于身侧护卫众多,更是连山匪都没见到半个。
“王爷,近几日天气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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