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疏桐》第23章


我问:“现在是谁负责查我的案子?”
飞雪说:“当然是徐大人。”
“徐宁?”我诧异:“徐宁知道这个假死的计划么?”
飞雪笑:“还行,还知道问候徐大人,良心还没被狗吃掉,也不枉费徐大人最近为了帮你沉冤得雪废寝忘食。不过为了计划顺利,你假死这件事,只有睿王爷和阎大人知道。你行刑那天我也去了的,我看见。。。。。。”
飞雪顿了顿,接着说:“我看见徐大人也去了刑场,只是等他赶来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你已经。。。。。。我看见当时徐大人手里拿着的,是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
院子里突然吹过一阵风,优美琴声戛然而止,一阵死寂的空灵。
我死命拍了拍自己的脸,那日的情景浮上脑海。
“刀下留人。”
风扬起帷幕的一角,我看见一人一骑向这里奔来,马蹄踏在水洼中,水花四溅。有什么东西在他的手中,明晃晃的一片。
原以为是将死之人的错觉,原来却是徐宁。
浑浑噩噩赖在睿王别院里,我谨遵飞雪的教诲,没有出外乱晃,整日的和衡睿大眼瞪小眼。果然太平日子没过几天,京城就刮起一阵“血雨腥风”,大洗礼过后抓了不少人。据说最后查到了抚远将军的副将那里,只是线索到这里就断掉了,副将承认了派人刺杀睿王爷,也承认指使杀人嫁祸,总归该认的不该认的,他都认了,随后在府中自刎,死无对证。虽然到此疑点还是很多,不过大多数人都知道见好就收,何况抚远将军何许人?全国兵马大权尽在他手,皇帝轻易动不得。
而我也乐得洗刷冤屈,在王府别院大摆酒席庆贺。
衡景哭丧着一张脸贴近我,道:“疏疏,你好过分,也不来告诉我一下,你可知道这些天,我茶不思饭不想,整天以泪洗面,为你守灵,人都饿瘦了。”
我捏捏小孩原本纤细的小蛮腰上渐渐凸起的肉团子,说道:“晋王殿下就在这样思念疏疏的么?”
张威校尉果真会疼人,看这熊孩子现在长得多水嫩,真想狠狠□□一把。
小孩躲过我的咸猪手,转而对衡睿说:“睿叔,你手下人欺负侄儿,你管不管?”
衡睿笑道:“谁这么大胆敢欺负晋王殿下?”
小孩扯过张威校尉:“就是他。”
张威校尉委屈:“我何时欺负你?”
我耙耙耳朵?这还是张校尉么?什么时候学会顶嘴了?
小孩说道:“你上次答应给我猎一只雪鹰回来,到现在还没给我。”
张校尉说:“中原地带哪来的雪鹰?”
我惊得合不拢嘴,所谓一日不打上房揭瓦,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张校尉,衡景最近是对你太温柔了么?你这是在找抽啊。
小孩说:“我不是说了吗,没有,别的鹰也可以。”
张校尉说:“我上次问你野雁要不要,你不是说不要吗?”
小孩语惊四座:“我昨晚也说不要你怎么还是压上来?”
噗~~~我一口茶水喷了。
衡睿笼着手轻轻咳嗽了一声。
张校尉脸涨成猪肝色,一把抱起衡景,丢下一句:“王爷慢用,属下就先告辞了。”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我望着滚滚尘土漫漫黄沙,感慨:原来,北京的沙尘暴是历史遗留问题。
“你放我下来。”小孩一阵拳打脚踢,声音渐渐湮没。
我挥挥手,张将军,祝你好运。唉,看看你今晚是跪冷兵器还是蹲火炉吧。
不过在走之前,衡景的话还是给了我当头一棒。衡景说:“疏疏,你可要记得徐大人的恩情哦。”
熊孩子什么时候变得对徐宁这样好?
我弱弱看了衡睿一眼,现在人人都道我欠了徐宁的情,却没有一个人肯告诉我事情的始末,这让我如何承情?而如今我唯一可以问的人只有衡睿,我却不知如何开口。
衡睿抱着酒壶坐在凉亭里,高悬的月亮在湖面洒下皎洁的光晕。我踌躇着站在他身后,酝酿措辞。
衡睿却自己转过身,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我说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总归迟早都是会知道的,问谁都一样。”
衡睿大约是有一点醉了,眼神略显迷离,声音也较平日里多了些酥麻的软意,仿佛在桂花酿里浸透了一般,很是醉人。
我说:“我应该谢谢你。”
我后来知道,我行刑那天,帷幕落下后,衡睿用事先找好的一个死刑犯来替代我。而我则被刽子手一包迷药迷翻,完成了偷梁换柱的掉包计。
衡睿说:“你本就是冤枉,我们设此计策,反叫你在牢里担惊受怕吃了不少苦,该是我道歉才是。”
我说:“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我懂。”
衡睿说:“小阮大义,我先谢过。”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我的案子,是徐大人查的么?”
衡睿说:“徐宁是朝廷断案能手,但凡重大的案子,都由他经手。不过这个案子,却真叫他不少为难。”
衡睿看了我一眼,说:“ 你很喜欢站着听我说话么?”
我艰难的挪开步子也在凉亭坐下。
衡睿道:“你知道全国的兵马大权在谁手里么?”
我点头:“抚远大将军徐广。”
“你果然很聪明。”衡睿又啜了一口酒,然后长长叹了口气。
徐广将军是三朝元老,朝廷的大功臣。当今圣上的生母徐太后正是徐广将军的妹妹。徐将军虽然一直赤胆忠肝,但是当权者向来谨慎多疑,不能允许军事大权长期旁落。而年九子夺嫡之后,先皇兄弟二十几个剩下的只有衡睿,于是先皇临死前将自己这个最小的弟弟叫到身边,声泪俱下唱了一场托孤大戏,叫衡睿好好照顾大郢江山还年纪尚幼的新皇。
衡睿本不想接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试想一下,和军机大臣硬碰硬,基本等同于以卵击石,最后很可能粉身碎骨。就算真的成了,打压了抚远大将军,那他睿王爷就成为新一任朝廷的毒瘤,迟早会被另一个人打压,以此恶性循环。他闲散王爷做的好好的,这又何苦来哉?
所以说政治这趟浑水,不是谁都可以下的。
不过衡睿最后还是答应了先皇,做这个唱白脸的人。
于是乎,抚远将军和睿王爷成了朝廷势不两立的双方。
一方说,自己才是真正的皇室,对方不过是外戚出身,该交出大权。
另一方说,自己为朝廷立过汗马功劳,对方不过是一个虚头王爷,还妄想谋朝篡位。
就这样你争我斗了两三年。
今年西藏遣使和亲,而和亲使这趟美差最终落在睿王身上。徐大人气不过,便派人刺杀。
当然这些并没有十足的证据,不过是衡睿的推测而已。
我说:“不是已经查到徐将军的副将那里了么?徐宁为什么不继续查下去呢?说不定真的和徐将军有关。这样你就可以挫挫徐将军的锐气了。”
衡睿支着手肘靠在回廊上,目光幽幽的望向我,说道:“抚远将军徐广是徐宁的父亲。”
第23章 第 23 章 霖音寺
惊雷一声声劈下来,老子站在雨里,十足傻逼的仰着脸望向漫天的电闪雷鸣。
老子他妈的十足不是个东西,活该就被这天打五雷给轰了。
我何德何能让徐宁如此待我?
他顶着不孝的名声冒天下之大不韪为我翻案,抓了自己父亲的下属,还险些将火引到自己父亲身上。
而我却这此时勾搭上了他父亲的对头。
靠!抽死我丫的这个白眼狼。
衡景拍拍我的后背,道:“疏疏,你怎么在这里淋雨?”
我抹去满脸的雨水,咧着后槽牙对熊孩子说:“我想感受圣人漫步细雨中的浪漫。”
衡景看了看阴沉沉的天,有些无语。
我问衡景:“你有没有特别讨厌的人?”
熊孩子歪着头想了一阵子,说:“睿叔手底下一个姓李的将军挺讨厌的。每次我去找威威,他都虎着一张脸,不让我见。还老是让威威不停的作事,没时间陪我。”
听见威威二字我一脑门子黑线,抖掉了一声鸡皮疙瘩。
我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看见威威,咳,张威校尉和李将军勾搭成奸,你会怎么做?”
熊孩子眨眨眼:“疏疏说的勾搭成奸,是什么意思?”
我烦躁啊,抓狂啊,将头发抓成了鸡窝才想好如何措辞才能既能陈述我方观念又没有向未成年人灌输黄色思想。
我说:“比如你看见俩人抱抱啦,亲亲啦,或者衣衫不整滚在床上啦。。。。。。”
(作者:“姓谢的,你这叫没灌输黄色思想?”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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