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第48章


又是拿着不合理的存在当令箭,这回花想暮是彻底给气笑了:“您是让山窝窝里的开劳斯莱斯还是让金凤凰吃米糠?您适合来这里可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他压了两个音,带着冷气的声音蕴藏着压抑的愤怒。
但是似乎是想到了对方的身份,一个呼吸之间,他的愤怒又被尽数隐藏,就像刚才的火气都只是一种错觉。“抱歉,最近有些仇富。”在所有人做出愤怒的反应之前,他先松了松紧绷的弦,一张一弛,真的很恼人。
在场位于食物链中下端的那些富二代,还有看花想暮不顺眼的窦班,他们内心的不满是递增的——仇富?你八成不是逗我?把花家那一屋子古董捐了吗?
反正花想暮怎么说都是被人当做挑衅,他摸摸鼻子,瞧向一边的郑骥归:“骥归你先带小孩出去,别忘了回去记他个过。”
这时候场中的人才开始注意这个从进来开始就默不作声的年轻人,一时间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郑骥归突然被所有人注视也不局促,点头应下,跨过七仰八叉地躺着的人去拉钱辰的手。
而这时钱辰近处的那个男人忽然嘿嘿一笑,“无意间”将酒瓶子一撞,眼看就要溅落在钱辰的身上,半空中忽得叉出一只手来挡住——再抬头看便发现两三步外的郑骥归忽然到了近处,竟像是无视场中所有障碍一样,如履平地。
“我认识治帕金森病的专家,需要引见一下吗?”
这话一出,包厢里有些个少爷小姐没忍住笑出了声,窦班身为这次聚会的主人烦躁不已,吼住了这些笑声。
“花少和郑老师未必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
“毕竟我们不会想到家里的小孩会那么受欢迎,连被打搅了雅兴的各位都不肯放手。”
揪着一个小孩不放干什么呢?这里少爷小姐那么多,怎么就不能给花家一个面子?
窦班明白他的意思,转头看那位许少,只见对方的注意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钱辰身上换到了花郑二人身上。
也不知道是想要报复还是别的……
“七年前的聚会半途中就被人截了胡,既然花少来了,怎么不好好坐坐呢?”窦班在上流社会中混迹的时间打从娘胎里出来开始算起也有二十多年,他见风使舵的能力不比在场所有人差。
花想暮脸上的笑容僵硬一瞬,看来今天必定不能善了。
“好,舍命陪君子,郑老师你先把小孩送回去。”
他这么爽快也是在在场所有人意料之外。
郑骥归扶着小孩出去,路过那位许少时也没有阻拦。
花想暮眼角一抽,将前因后果捋了个顺,从桌上捞起一只空玻璃杯,顺手抓过一瓶并未开封的酒倒满:“我先赔个罪!”
出了包厢门的郑骥归听见后头重新开始活跃的包厢皱紧了眉头,钱辰看也不敢看他一眼,眼神躲躲闪闪。
但钱辰并没意料到郑骥归什么也没问,只是问了句地点便把他送上了出租车。
几个少爷看了那位许少几眼,不约而同地拉过花想暮开始劝酒。
花想暮平视那位许少几秒,真当是衣冠禽兽,长得如此出色的一个人……也不怪李缘上当受骗,这个强制爱的故事真的不怎么诱人。
在大声的音乐背景下,他也不拘着被人敬酒,但仔细看时,都能发现酒只是沾了唇,实际上并没有灌下去几口。
但是有些东西不需要灌太多,那么神经就要时刻保持紧绷。花想暮只觉得自己随时不能维持脸上的笑容。他半敷衍似地喝了几杯酒,眼睛不时瞄沙发上的唐逢久几眼,而这个动作果然引起了窦班的注意。
窦班从小顺风顺水,想要的东西自有别人捧到他的面前,要他去了解一个人简直难如登天。
自然,他也不会知道花想暮和唐逢久那拐了几个弯的关系。
见窦班的神情冷下来,他借着酒杯遮住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视线一打拐,与兴味十足的许少对上,见对方一直在打量自己,花想暮做了个碰杯的动作,也在视线的角落发现了偷偷动作的一位少爷。灌下肠胃的酒一时冷透了,脸上的笑容却不能减半分。
那边半途加入的方暮云只是一味地灌着酒,不时同许少说两句。
许少,许择渊,也是这群富二代中少数几个有“一官半职”在身的,外人说是风度翩翩,实际上就是个人模狗样,还是只狗中泰迪王者。
他查到的资料上头说是许择渊遇到李缘是遇到了唯一的真爱,而他看这只是去调查的小姑娘一时少女心泛滥,把生活当成了强制爱小说。
当初李缘只是为了摆脱陈思地才找上对方,只是这狗皮膏药一黏上去就甩不下来了,这里面的纠葛钱辰和陈思地是不清楚的。
事情坏就坏在钱辰当初和陈思地救了人却被按上目击证人的名头,而钱辰又为何找上许择渊,这是他们不清楚的。
“花……”
“花想暮。”
许择渊走过来,将手搭在他背后的沙发上。
他忍住自己躲避的念头,转头对许择渊礼貌性地微笑。
“干一杯?”
一旁的小姐上来添满酒,正是被下了东西的那瓶酒。
窦班那边已经露出了了然的笑容,颇有几分得意洋洋,而唐逢久看上去很是纠结,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下头继续灌酒。方暮云倒是上前来佯装问候:“想暮是吗?我听花老爷说过你几次,我比你大,希望你可以原谅我这么叫。”
“没事,老爷子一定嫌弃他家没有主见的小孙孙。我也听朝哥说过您几回……那我也叫云哥?”他松了一口气。
“朝哥?我认识吗?”
“叶思朝。”
花想暮这个时候的眼睛有些清亮,方暮云扯了会儿思路,本以为花想暮是与唐逢久相识的,结果是叶思朝。而花想暮说“叶思朝”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感情骗不了人。
三个人扯了一会儿,而花想暮始终没有机会去倒了酒,不多时,方暮云也被窦班叫走。身陷囹圄的花想暮刚要借口脱身,就被人一撞,身体陡然失去了平衡,连带着酒杯里的酒都洒了个干净,都泼在了许择渊身上,见对方脸黑了一个度,他本想道歉,身后的郑骥归抢先道了歉:“抱歉,刚才被人绊了一脚。”
这个歉道的毫无诚意,也让知情者发笑。
“许少先去换个衣服?我也有错,这件衣服就让我来赔好了。”
许择渊瞥一眼他背后忐忑不安的少爷和理直气壮到郑骥归,扯了下嘴角,将外套脱下,随手搭在沙发背上。
“没事,我们继续。”说完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
“好。”他顺手拿起最近的酒瓶,借口赔罪替对方倒满了酒,和郑骥归交换了一个眼神。
郑骥归接过酒瓶,递了一瓶未开封的就给他,他这才给自己倒上。
郑骥归又靠在了一边等花想暮应付完,见几人碰杯之后,酒杯放下,许择渊的视线在他和花想暮之间转了几下,忽地面色一变,却又突然扭曲地笑了起来。
事情有异?
而在郑骥归听不到的范围内,许择渊凑近了花想暮低声一笑:“药,是可以抹在杯子上的。”
花想暮的表情龟裂了。
第八章 
花想暮其人,花家的小可爱、大少爷,白白嫩嫩小白花一朵,文化课顶尖,身体素质吊车尾,小时候三天两头去医院,从小被全家娇宠长大,可以说是十分不谙世事了,二十三岁还闹离家出走,差点被骗财骗色,除此以外,平常十分听话,整个一个贴心小棉袄,看上去十分……
小公举。
“神/他/妈的男人,原来都是这种见到男的就发/情的种猪吗?”
反正在这位“小公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包厢都是鸦雀无声的,有被这句难得的粗口震惊到的原因,更多的是被他的行动震惊到——他趁着许择渊放松警惕贴在他耳边说话的时候伸手一拉,膝盖一卡一顶,将对方整个人都掀翻。
许择渊的惨叫嚎断了包厢内欢乐的气氛,几乎没有人在震惊过后懂得上去劝一下架。
“郑骥归!”
郑骥归几乎是闻声而动,将手中葡萄酒泼在缠着他的少爷身上,伸脚够翻几个扑上去要对付花想暮的,没几下就把花想暮身旁收拾了个干净。
只是许择渊也不是吃素的,他除了开始的一时失神,之后迅速反应过来出手重击花想暮膝弯,后者侧身避开的时候也放松了对他的钳制。
脱身之后,许择渊阴恻恻地盯着花想暮,四周的人已经被收拾了,想要围上来的也都被交给了郑骥归,只见对面的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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