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第49章


脱身之后,许择渊阴恻恻地盯着花想暮,四周的人已经被收拾了,想要围上来的也都被交给了郑骥归,只见对面的花想暮满脸涨红,红得像个怒发冲冠的关公。
二人就此扭打到一起去,包厢中的少爷小姐都惊叫着跑出去找保安,明白时间不多的花想暮照着对方的要害打,凭着那一股疯子般不依不饶的劲渐渐将对方撕扯到了下风。
接近不了撕打中二人的窦班和方暮云只能吼着让他们停下,但忽然看见猛一抬头的花想暮的眼睛,喉咙中的声音就这么哽在哪里,不上不下。
花想暮的眼睛很安静,也很深沉。
他现在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甚至可能已经计算了所有可能的后果。
你可以劝一个疯狂的人回归,可你不能劝一个有意识装睡的人醒来。
“七年前……不,是五年前他还不是这样的。”窦班忽然想起当年将花想暮骗出来坑人玩的时候,这个大小孩虽然总是懵懵懂懂,却从来没有忘记过所有他们教的东西,上手很快,失去趣味也很快。
花家的老爷子说这个人天生就是来学习的……鬼知道这里的学习还指那么多!
“这么打下去会出人命的!”方暮云几次想要上前都被拦下。
“你说哪个?”窦班强行冷静下来,瞥了眼同样愣在一边的唐逢久。他看见唐逢久在颤抖,在恐惧,而方暮云一点也没察觉到。
看,方暮云已经不想你了。
窦班很想得意洋洋地上去宣誓主/权,但念头一出来,就突然没了意思,一时间找不回自己对“唐逢久”这个名字的炙热感情。
“哪个都不行!”
“那个可以,我说姓许的。”
窦班混不在意地说出这句话,貌合神离完全不掩饰,方暮云一时奇异地盯着他,他以为窦班就是为了巴结许择渊的。上流社会差不多都能看出许氏的倾颓之势,偏生只有窦班这个赶着往上凑。
方暮云这时候才觉得自己陷入了先入为主的偏见。
窦班看他一眼,嗤笑一声,上前拍拍郑骥归的肩膀:“兄弟,这俩谁出了事都不好担责,花家的势力也不是通天的。”
郑骥归只是将二人拦在身后:“他有分寸,在叶思朝来之前。”
他这句话音量不小,听见的花想暮手中动作一慢,被好不容易找着机会的许择渊打了个正着。
吃痛之下,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更加激烈的反抗。
他伸手一折一拽,直接卸了对方肩膀。
至此,一场打斗才算结束。
而卡在这个点之前,叶思朝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包厢门口,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里面趴在地上呻/吟的许择渊,和仰天喘气、满脸通红的花想暮。
花想暮难得没有笑脸,而郑骥归也难得没有板着脸。
“怎么了?!”他盯着花想暮,上下寻找对方完好无损的证据,不过事实好像是躺在那边的那位更需要照顾。于是叶思朝极其生硬地转了话头:“他怎么了?”
“鬼知道……可能雌激素吃多了。”
花想暮嫌弃地啧一声,刚想抬脚踢一下,忽得愣住。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便冲出这个房间,而叶思朝瞥了眼混乱的包厢,也没时间找唐逢久在不在,气还没喘匀就又追了上去。
郑骥归回头看了一眼包厢,跑着跟上了二人。
包厢里一时间只剩下趴在地上呻/吟的许泽渊。剩下的人中半晌才有人回过神来吼道叫救护车,哗啦一大群往门外涌。
这次是花想暮和郑骥归完胜,后者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脏一点。
唐逢久本就没有那个心思去看伤者,满脑子都是叶思朝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身影,不一会儿,心中竟升起一阵无名怒火。
他的表情变化都落在窦班眼中,窦班竟难得地瞧了眼方暮云,后者的注意力这才被扯回来,见情敌盯着自己,皱了皱眉头,随着视线下移才看见失魂落魄的唐逢久。
“那是叶思朝,是唐……是他的白月光。”
方暮云的这句解释是给窦班的,唐逢久也听见了。
窦班瞧见唐逢久厌恶的眼神,心中的那一点落寞竟然奇异地消失了:“那也是花想暮的‘朝哥’?看来,我们都一样。”
不,不一样。
方暮云想。
至少他已经打算放手,就和当初的叶思朝一样。
而花想暮风风火火出了会所,前脚才进车里,后脚整个人都软成了一滩。
叶思朝这才发现他哪里是气得发火,明明是那种不要脸的药起了作用。他尽量避免接触,按下按钮,车窗开了条缝,冷风灌进来,花想暮勉强能够睁开双眼。
他没有多问什么,直接驱车去了医院。
之后在医院经历了一系列洗胃、抽血检验的花大少一声不吭拍了张病历单,和刚才在车上的自拍发给了老爷子,告了状后又装乖,默默关了手机,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接下来花老爷子会给整个花家带来怎样的疾风骤雨。
当然,他没忘了在老爷子面前提了一句是叶思朝送的他去医院。
在伴侣进门前要排除一切阻碍因素,花金毛如是想。
叶思朝同郑骥归二人进来的时候他才刚刚收了手机,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颓废的苍白。
叶思朝狐疑地看他一眼,将手中的营养餐放下后转身去缴费。
“这种药的伤害挺大的吧?”孙迟羽在另一张病床上坐下。
花想暮大半夜把人家学生叫出去正觉得心虚,对上孙迟羽那张笑得花开一样的脸不由得微微撇过头,摸了摸鼻子。
“嗯。”
“你不打算解释些什么吗?”
郑骥归看一眼笑着的孙迟羽,对他隐藏的怒火,一时有些错愕。
“也没什么……你可以去问钱辰,他大概明天就会主动联系我们了。”他这话说的信誓旦旦,被去而复返的叶思朝听了个正着:“你是想说将功抵罪?”
“朝、朝哥?这么快就结好账了吗?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叶思朝一出现,病床上的病人一下子就开始支支吾吾了。孙迟羽的视线幽怨地在二人之间转个了来回,默默到精神空间里去借玩弄415以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想多了,不但不能走,明天也甭想去上课,阿姨已经给你请了假,你就安心呆在这里。至于账,管家会结的,你老老实实呆着,别让你妈又大半夜冲到医院来……还有,交代一下,什么时候学的……格斗?”叶思朝噼里啪啦一大堆倒下去,花想暮懵了半天才支出一句:“管家也来了?”
“对,你刚才是在联络他们?”
“……”
真的不是你朝哥太洞察人心,而是你的那精明劲到了你朝哥面前都成了求抱抱求安慰求抚摸的小太阳光波。
世界上没有一个傻子会在三番四次被人下药之后还是乐呵呵地往写了“欢迎傻白甜”标语的地方钻,除非这个是花家的大少爷。
花想暮本人对酒吧会所这些地方没有丝毫兴趣,但架不住他的环境就是虎狼环伺总有人能拐着法儿地将他弄到各种奇奇怪怪的地方去。
于是在过关斩将的升级流模式中,他对这些事情应付的法子也变得五花八门,从开始在叶思朝的保驾护航下还蹒跚学步,到后来面不改色地换酒水,对方的本领升级了一次又一次,而他的手段也不得不跟着创新。
最好的老师就是你的敌人。
这不是什么名言,但却是最真实的。
这里面,有想傍上大款的俊男美女,有叔伯送来的“点心礼品”,从他开始脱离花家掌控的那一刻起,他就把自己完全置于真空之中,身边每一道暗箭都无法预料,甚至在开始一段时间,他从未相信叶思朝。
第一次见面时有些傻乎乎的小白花即是真实,也是弱者的伪装。
从前,他的伪装是小白花,白到令人发指,也白得半真半假。
而现在,这个斯文俊秀、就差衣冠/禽/兽只有半步之遥的大学教师是真实的他,也是他面对敌人时下意识的伪装。
“你学的是什么路数?”郑骥归趁着没人问了句。
“我什么都学,没有路数。”
灿烂的笑容不似作伪,但在会所里他也是用这种笑容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一朵大白花。
郑骥归被当了一次打手,也没有多少气愤,二人聊着聊着就往文学的话题谈了,到了十点,护士开始赶人,最后只有叶思朝死活留下来陪床,让那几个小护士好生嘀咕了一阵:“大男人家家的,怎么真的可以跟小姑娘家家一样?!”
叶思朝被逗笑,但也并不想透露这位花家大少爷干了些什么才会光荣负伤到要在医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