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皇三嫁》第22章


冰玉煌在旁静静看着碧艳的体贴和属于女子的羞涩,又看着状似成熟稳重但在情感上又懵懂的叶依擎,一个念头急转而过:碧艳与叶依擎?
夜归乡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思绪不由翻飞,想起了未婚妻颜茵茵,她本是父亲好友颜世伯的女儿,与自己指腹为婚,却不料颜世伯早逝,遂将年幼的茵茵托付给父亲母亲,两人情投意合,却不料苍天作弄,一朝之间家破人亡,母亲、妹妹和茵茵不知流落到了何处。想着想着,他心中更觉凄苦怨愤,浓浓的悲伤与仇恨涌至心头。
危百尺虽在说笑,眸光却从未离开过夜归乡,此时侧目斜瞥,将其神色记在心上,不由为烈无苍深深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盛宴风波
“管家!管家!”静寂的王府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喊声,只见一名小厮步伐凌乱,不是抬起袖子擦擦额头滑落的汗珠,皇城夏日的早晨本是很凉爽的,这人却是大汗淋漓,往膳食厅跑来。
冰玉煌、叶依擎、夜归乡、张碧艳正在王府大厅用早膳。危百尺一早已经吩咐膳房准备。 
闻声危百尺眉头一皱,以眼神示意屋内伺候的二人去将门打开,恰巧小厮跑到门旁,见他一脸急色,沉声问道:“何事?”
小厮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此时厅门微敞,他战战兢兢地进去后,飞快扫了一眼危百尺的神色,见他虽然生气却并未动怒,赶忙请罪:“奴才莽撞,管家大人您恕罪,是,是宫中来圣旨了!”
正在用膳的几人除了冰玉煌,不约而同抬眼望向小厮。
叶依擎眉心轻蹙,看向危百尺,只见他沉着冷静,收起了初时的玩闹模样,确有几分管家该有的精明稳重,“怎么是你,宫中传圣旨的人呢?”
小厮擦擦额头滚下的汗珠,接口道:“宫中的公公进府后,只立在府正门中央,制止小人通报,随后对小人说了圣上口谕,让小人转告管家,他急着回皇宫复命了。”
危百尺眸敛精光,盯着小厮道:“圣上口谕是何内容?”
小厮挠挠脑袋,一字不落地说道:“哈哈,诸位大臣对月奴有兴趣,朕亦颇为好奇,去将月奴带上殿来!”
小厮说着绘声绘色地干笑了两声,为了模仿太监尖细的嗓音,眉头紧蹙,挺直脖子,嘴角向两边费力撇去,这才学了七成像。
桌旁的冰玉煌闻声,被小厮学舌的模样一逗,将双箸轻轻放下,面具下的嘴角微勾,露出了淡淡地笑意。
危百尺见他挤眉弄眼,霎时好笑道:“罢了,你暂且退下吧!”
小厮话音刚落,张碧艳眸光倏然望向冰玉煌,眸中的惶恐不安泄露了她心底深深的恐惧。他是灵月皇族仅存的血脉,难道曜日圣上想到了最可怕的情形,碧艳的手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危百尺待小厮走后,才回转身子,面色虽未改,眉心却挤出了浅浅的细纹。这月奴只能是冰玉煌,可此人气质却与称呼丝毫不相称,烈王为何要将此人带回府邸?电光火石间,似是想到了可能的情形,向来冷静自若的危百尺,眸中不禁露出满满的诧异,难道?
冰玉煌泰然自若,很明显圣谕并未对其造成多大影响。
接过碧艳手中的绢帕,冰玉煌轻拭双唇后随手放在桌边,迎上危百尺复杂的眸光,平静说道:“请危管家吩咐人带我进宫吧!”
危百尺轻“嗯”一声,向厅外走去。
望着冰玉煌渐渐离开的身影,碧艳双眼霎时间盈满泪光,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人在场,微颤的嗓音唤道:“公子!”
冰玉煌脚步稍顿,却未回头,一往无顾的迈出了大厅。
叶依擎见碧艳泪眼朦胧,心中各种滋味一并涌上,顾不得许多,随手取出自己随身所用的锦帕,起身塞进碧艳手中。
伤心惊惧之余,碧艳心思早已全到了冰玉煌身上,感觉手中之物,遂拿起锦帕擦去泪水,惨白的面上隐着未退的担忧,望向叶依擎,凄凄问道:“叶医师,公子,公子他会有事吗?”
叶依擎亦无万全的把握,可看着碧艳又不忍再添不安,想到师兄做事向来有章法,既然让冰玉煌入宫定有他的用意,于是安慰道:“张姑娘,师兄既然在灵月留下了他,定不会让他在此时出事,即使殿上圣上为难,还有师兄在,你暂且安心。”
张碧艳听叶依擎所说有几分道理,若真要处死月皇,烈王又何必多此一举,让自己伺候月皇呢?
夜归乡在旁心念暗转,虽然继续用着膳,却对冰玉煌的身份亦有了另一番计较。
皇宫庆功殿内庆功宴刚刚开始。
众人待烈元皇坐上龙椅后,才按官阶品级入座,烈无苍身份仅次于当今圣上,座位紧靠皇位而设。右侧为另一名摄政王明王烈无过,宿淮卿为顾命大臣,身兼宰相之职,坐于烈无苍侧旁,德王路光阴是此次宴会的另一名重要人物,位置居于明王烈无过之侧,梁王烈无庸、祥王烈无忧、玉王烈无诟作为宗室之人依次左右入位。
从德王位次,足可看出曜日君臣的一番心思,灵月除了德王,还有一些有能之士相随而至,这也是烈无苍在攻打灵月之时早已与路光阴做的协定,除却个别顽固不化之人格杀勿论,其余有用之士当留则留,这些内情冰玉煌并不知晓。烈元皇对这些人亦以礼相待,在曜日此次宫宴上位列上宾。
殿内一派和乐之气,曜日众臣面上喜色一览无遗,待众人皆入座后,路光阴手中捧着灵月玉玺和全域图,走进殿中央,单膝跪下,俯首称臣:“臣冰玉路即日起奉圣上为主,特奉上灵月玉玺和域图,请吾王笑纳!”
烈元皇淡淡一笑,宰相宿淮卿会意,离开自己席位,双手小心接过,随后走近皇座,交予烈元皇。
烈元皇眸光微扫,并未去验收,仅仅让身旁宫人收起,嘴角露出笑意,看向下首道:“德王请起!即日起,德王便是我曜日异姓皇族,享曜日亲王爵禄,特赐皇极令,爵位世袭罔替。”烈元皇亲自册封,字字如金,掷地有声,足见他的重视与优待。
殿中众人闻语,齐声
共祝:“恭喜吾皇,恭喜德王!”
路光阴承恩谢道:“臣谢陛下隆恩!”
烈元皇起身走下殿中,亲手扶起路光阴,并将皇极令赐予他,笑道:“如此,德王定要时常进宫,不可与朕等生疏了!”
曜日皇极令仅赐予对曜日有功之人,除了两位摄政王,连宰相亦无。它是大臣直接入宫觐见的印信,任何人见令不得阻拦,持令者亦可直接上书谏言与天子,而不必经过他人之手。
国土交接以毕,烈元皇身处殿中,九名宫人缓缓抬着祭祀灵坛从殿门进入。殿上众人见此情形纷纷起身,衣物摩擦的窸窸窣窣声响过,大殿上陷入一片庄严肃穆的静寂。
烈元皇伫立殿中,容色转为威严,双眸凝光,扫向殿中众人,威仪凛凛,双手轻执点燃的告灵青香,三俯身,三垂首,随后将青香亲自插进纯金铸造的冥灵升神坛中,众臣在烈元皇俯身时亦随之,直至青香入坛。
宫人双手捧着装满酒的九鼎杯,走近烈元皇,他双手接过,容色肃穆,中气浩然道:“死者长存,生者永铭!第一杯酒,朕在此敬为曜日丧生的众将士!。”言罢,高扬手臂,将手中佳酿遥遥泼向天际,晶莹的酒滴从高处洒落,殿中悄然无声,唯余酒滴落地的撞击声轻轻回荡。
殿中浑然浩荡之声紧随而起:“死者长存,生者永铭!”声音经久不息,回荡在殿中四处。
旁边侍候的宫人再次斟满酒杯,烈元皇眸光凝视缭绕直上的青烟,仰首一饮,杯中滴酒不剩。
殿门大开,此时飘进一股微风,吹动了皇座前的帘幔,吹起了烈元皇鬓前的发丝,似来自天际的回音。
酒再次满溢,烈元皇执杯遥指,沛然道:“曜日基业,百姓维砥!第二杯酒,朕!敬天下百姓!”
话音落后,殿中众人随之共贺:“曜日基业,百姓维砥!”并同饮杯中祭酒。
这样的情形已不是第一次,身处此情此景,众臣神色皆庄严肃然,殿中凝注着前所未有的浩浩声势。从曜日先皇时起,即立此规矩,庆功殿庆功宴,“不忘亡人,不负百姓”,这是皇帝的铭戒,亦是曜日众臣为臣的铁律。由此观之,曜日之强盛,绝非偶然之事或是上天眷顾。
路光阴身在其中,心受触动,不由回想灵月旧情,虽有冰玉煌力挽狂澜,可惜灵月积弊太久亦太深,僵固难撼,想要改革又岂是那般容易之事。往日见过曜日烈军之强,眼前气势声威,君臣同心同德,他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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