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雪》第153章


如会却是不谙世事一脸莫名,一面扶着衣轻尘一面追问道,“公子你哪儿不舒服?可要如会帮你看看?我医术虽比不得二师姐,但看些小伤小痛还是没问题的。”
衣轻尘羞红了脸,摆手拒绝如会的好意,又从衣柜里挑了件新衣裳穿上,不顾下身的酸痛,扶着墙便要往门外头走,却被柳师父一把拦住,“你小子这样是去帮忙还是添乱?”
衣轻尘便道,“就是一点点伤,过几日便好了。”
柳师父却皱了眉,“你莫欺老夫一把年纪不懂这些,哪有这般快?你追上去不得骑马?疼不死你小子的!”
衣轻尘只得挣扎道,“我这些伤不算什么,若是木头入京出了事,那才是当真要命。”
师徒二人一番争辩,谁也不肯退让,柳师父甚至已经骂出了脏话,如会只得在一旁劝和,却也杯水车薪。衣轻尘咬定了要去京城寻花沉池,谁拦都不好使,气得柳师父火冒三丈,险些把桌子都给砸了。
月家杀手被二人的架势吓得一哆嗦,弱弱地举起手,提议道,“其实小爷我可以陪着去的,因为小爷我的解药还在花沉池那儿。。。。。。”
柳师父却吼道,“不行!老夫说不行就是不行!这臭小子一出渭城准没好事!哪次不是一身伤回来?要是一直乖乖呆着哪有如今这些破事?衣轻尘!老夫今儿就把话撂这,你小子若是敢再踏出渭城一步,便莫再踏进这个家!否则别怪老夫把你的皮扒下来!”
柳师父当真是气急了,竟连这种话都说了出口,直吓的如会连连跳脚,“先生,我们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衣公子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
柳色青一拍桌子,“放屁!他小子要是懂事今儿就不会想着追上去!一天到晚总想着这些不靠谱的,正事不做一件,听老夫的话早些娶妻生子多好!”
衣轻尘被骂的心中窝火,却忍着不愿发作,直仰起脑袋深吸一口气,便要出门去。柳师父在身后大着嗓门道,“你小子去哪!”
衣轻尘头也不回地淡淡道,“喝粥。”
直到衣轻尘的脚步声远去,如会方才壮着胆子问柳师父,“先生你为何要这般凶衣公子?您是知道的,沉池长老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柳师父因着方才的情绪起伏,气息一时有些不稳,咳嗽了几声,叹道,“此行必然涉险,且凶多吉少,否则恩公怎会不带他同去?还在临行前做这些事?这小子看起来聪明,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心不够狠,不够绝,难成大事,若放他去京城,眼下世道这般乱。。。。。。哎,你们莫以为老夫这两腿瘫了,便是个困在渭城的废人,江湖上的那些事老夫都晓得。。。。。。他与慕容公子一并呆在渭城才是最安全的。”
“想来恩公应当也是这般盘算的。。。。。。”
如会怀疑道,“可先生你也没法拦住公子吧?”
柳师父从袖中掏出一串钥匙来,垂眸盯了片刻,吩咐二人道,“恩公早便料到会有眼下状况,所以临行前委老夫在粥中下了些药。。。。。。你们一会去后厨将那小子搬回房中,老夫用八宝玲珑锁将门从外头锁上,便不信他这泼猴还能逃了。”
如会默默攥紧衣袖,“京城这般危险吗?那。。。。。那些同窗和沉池长老岂不都很危险?”
月家杀手没有回答,只无奈地叹了一声,抬手依次抚过腰间两侧的六把弯刀,转身朝屋外走去,“我先去追那花木头了,告辞。”
如会往外头跟了两步,方一走出回廊,便发现天已阴沉下来了。
滚滚浓云压顶,中有雷龙攒动,平地狂风大作,如会呆立于原地,眼睁睁看着最后一缕光线被云层隔绝,转头望向跟出来查看天气的柳师父,“先生,我总觉得衣公子他。。。。。。不会就这么乖乖等着的。。。。。。”
二人赶去后厨,果真未有瞧见衣轻尘的身影,后者甚至连锅盖都未打开过。
第114章 偃甲人
柳师父气得长叹一声,如会站在后厨门口,越想心中越是不安,终是提议道,“先生,要不我也追上去看看?”
柳师父揉着脑袋,沉默不语,如会便又道,“这段时日来,先生授了如会很多机甲偃术,如会虽愚钝,但自诩在偃甲一途还是颇有些灵根的,也学到了七七八八,应是能帮衬上衣公子些的。况且。。。。。。被困在京中的是灵山弟子,我理当不能袖手旁观。。。。。。”
还未来得及说完,柳师父便将座椅重重一拍,在如会担惊受怕的面色中,抬手将那串钥匙抛给了她,“黄色那把是仓库钥匙,里头放了些老夫这些年来做的偃甲,你挑拣些带上,去帮一帮那臭小子。。。。。。哎,臭小子,真是气死老夫了。。。。。。”
如会心中大喜,匆匆谢过柳师父,便跑去仓库挑拣了些小而精密,好带上路的偃甲,又回屋去随便收拾了两件衣裳。
出门时,柳师父早已来到了庭院中,正坐在一方空地上若有所思地望着那株枇杷树。如会经过回廊时停下脚步,又与柳师父行了一礼,郑重告辞,方才在柳师父满面嫌弃的催促下翻过院墙,往京城方向追去。
城北慕容家军营地大帐中,红裙女子抬手将帐帘掀起,打量了一番天色,独孤先生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右手边茶水已经凉了,他随意地敲了敲折扇,轻笑道,“那三人都跑了,不去追?”
主将之位被阴影笼罩,慕容千坐于其上,沉默不语。
独孤先生又笑道,“群龙无首,龙脉中的龙气汇于京而无龙可收,逸散开来。京为中原之眼,中无龙气坐镇,浊气自然而然侵蚀中原,否则在下身上的煞气可不至于影响渭城如厮。。。。。。”说罢,缓缓睁眼,露出面具后一双幽幽紫眸。
慕容千缓缓起身,一面走一面褪去身上的锦衣华服,停在角落的木箱旁,从里头取出了一件白衣并玉面飞狐的面具。
红裙女子闻声,回头看了看,“你去追?”
慕容千将外套穿上,面具纳入衣襟,淡淡答道,“孙冥是食髓教的护法,受天鬼老道之令潜伏京中多年,这些年来得国师之位接触了不少秘辛秘宝,为人又极狠辣阴毒,此番在未得到南疆命令的情况下出手杀了皇帝,已是犯了教中禁忌。”
“虽不知晓天鬼老道能否继续容忍他的所作所为,但就目前状况而言,他已在我等的掌控之外,也不晓得会作出甚祸端来。依着计划,我不能动他,但雪哥哥既然决意入京,我必是要去护上一护的。”
“若是孙冥胆敢乱来,我必叫他不得好死。。。。。。”
独孤先生闻言轻笑一声,“狠辣阴毒算得了什么,你莫忘了我当初教过你的,只知狠辣阴毒者自取灭亡,只足智多谋亦不会位高权重,怀柔者终其一生也只能是个善人,金银再多不知运作最后只会是人财两空,本事再多有勇无谋到头来也只能被人当成畜生驱使。”
“国师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在下教导了十数年的公子你啊。。。。。。”
红裙女子闻言看了看独孤先生,又看了看只留给二人一道背影的慕容千,淡淡道,“你也是护法吧?若到时迫不得已对孙冥出手,会否不大好?”
“无所谓。”慕容千深吸了一口气,浅浅呼出,露出一双森然的眸子,嗓音毫无波澜,“早在十年前,我的一切便无所谓了,中原武林毁了雪哥哥,我要他们乱,食髓教害死了雪哥哥,我要他们亡。。。。。。”
“对于雪哥哥的死,天下没有一人是无辜的,包括我。。。。。。”
“哪怕亲手手刃了那个害死雪哥哥的护法,将之碎尸万段。。。。。。雪哥哥也无法安息。。。。。。”
说着说着,慕容千突然合上双眼,捂住脑袋,摇头道,“不对,雪哥哥现在已经回来了。。。。。。我要保护好他。。。。。。”
“食髓教和中原怎样都好,雪哥哥不可以受伤。。。。。。”
红裙女子淡淡地看着这一切,与独孤先生道,“他疯了。”
独孤先生却轻笑着摇了摇头,“试问天下有几人是不疯的?不过都是在用无妄的理智压抑着自己的情感。”
又指着慕容千道,“如果你能从小在慕容府长大,必是个成才为将的好苗子,只可惜,你既是以整座慕容家与在下做了这笔交易,此事过后慕容家便再不归你,连你也得归到在下府中办事。。。。。。”
“不过想来你对这个家族无甚感情,也不会觉得可惜。”
红裙女子淡淡地叹了口气,提醒道,“少爷。”
独孤先生将扇面大开,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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