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雪》第160章


说着便揉了揉乱糟糟的金发,从上头扯下好多树叶羽毛,“我来这之前寻月家人对了些消息,他们说宫中国师势力所在之地皆被封锁,连他们都无权进入,早朝也被推移了很多次,对外宣称皇帝中邪病倒,须得国师闭关请神,不可打扰,长公主虽看起来像是晓得些什么,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便成了如今的僵持之局。”
衣轻尘斟酌片刻,还是决定先找到虞封,再从长计议,便问月家杀手,“宰相府在何处?”
月家杀手指着窗外某一方向,“喏,看到那株比周遭屋子都要高的树了么?那儿便是。”转头看向花沉池,伸出手,“你何时才肯将解药交给小爷?赶紧帮小爷把毒解了,若是你哪日送了小命,小爷可不想陪着你一块儿死。”
花沉池权当未有听见,只将药匣背上,与衣轻尘道,“那便先去宰相府。”
慕容千却拦住了衣轻尘,“雪哥哥,你的伤。。。。。。”衣轻尘低头看了看腰间包扎完好的纱布,伸手揉了揉,已经不那么疼了,便笑道,“无事的。”
慕容千狠狠地瞪了花沉池一眼,蹲下身来,“雪哥哥,你若定要去的话,我背着你。”
衣轻尘愕然地张了张嘴,摆手道,“不。。。。。。”他一大老爷们被人背着出门,一定会遭人耻笑的吧?见慕容千仍不肯放弃,便只好转移话题,将瘫坐在地的月家杀手一把捞起,在月家杀手不明所以的目光中解释道,“你同我们一块儿去。”
月家杀手断然拒绝,“小爷太累了,便不。。。。。。”
花沉池打断他道,“一并去,待此事结束我便将解药给你。”
月家杀手面露欣喜,“当真?”
花沉池没有回答,只将门推开,一言不发地走了。
慕容千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若有所思地看着宰相府内那株惹眼的古树,点提衣轻尘,“那其实是一株枇杷树吧?是不是同禅机先生家那株很像?”被慕容千如此提醒,衣轻尘脑中顿时清明,再转头去看,才恍然这便是家中那株枇杷树的放大版。
余光瞥见窗外一抹黑色的身影,定睛细看,才发觉花沉池已经不声不响、独身一人走上了上街。衣轻尘一拍脑袋,赶忙追了上去。
第118章 虞府
四人穿过长街时,为了不过于引人注目,彼此间特意保持了个不长不短的距离,衣轻尘特意留意着那些容易藏人的角落,却都无甚发现。
顺风顺水抵达了宰相府,衣轻尘率先走到大门前,同守卫报出柳师父的名号,传话之人进府通报,约莫一盏茶后,又匆匆兜了出来,同衣轻尘无比客气地鞠了一躬,“宰相大人眼下不在府中,具体去了何处小的亦不清楚。”
衣轻尘便问,“那虞昭姑娘呢?”
传话之人恭敬地答道,“小姐她一回京城便入宫去陪着长公主了。”
衣轻尘双手环抱胸前,有些丧气地叹了一声,正欲离去,那传话之人却指着府门前的一株槐树道,“树虽茂,根腐,欲乎死。”衣轻尘愣了愣,觉得此人话里有话,便讨教道,“请先生指点一二。”
传话之人又朝衣轻尘鞠了一躬,答道,“来不及了。。。。。。”
衣轻尘愕然抬眼,不解其中含义,却隐隐有一股不安感自心头蔓延开来,“先生指的是?”
传话之人却无视了衣轻尘的问题,只抬头看了看天色,同身旁侍卫道,“今夜月色约莫仍不大好,你们巡逻时记得将老爷晾在院中的木料收一收,若让露水打湿,老爷又得生气了。可还记得?便是那晾在枇杷树附近的木料,莫忘了!”说罢,转身回府。
衣轻尘了然地笑了笑,也不言语,领着三人一并往回走。
月家杀手三两步走到衣轻尘身侧,与之并肩而行,问道,“回去等?还是在这儿等?”
衣轻尘思索道,“老先生约我今夜院中见面,人多反而误事,不过我今日可能无法入宫了。。。。。。”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言的花沉池,“你要先进宫么?”
花沉池果真点了点头,二话不说便往皇宫方向走去。
衣轻尘木然地立在原地,盯着花沉池的背影,未有追上去。月家杀手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他不是说要给小爷我解药的吗?”
慕容千走上前来,若有所思道,“大约是要等到把人救出来再给你吧。”转头看向一脸惆怅的衣轻尘,问询道,“雪哥哥接下来有何盘算?”
衣轻尘轻轻地叹了口气,握紧拳头,与慕容千笑道,“今夜见一见老先生,看他有何办法。”月家杀手又问,“那个被鬼面郎君捞去的小姑娘怎办?”
慕容千淡淡道,“无事,鬼面郎君那边的事交由我来处理。只要江止戈还在我们手上,他便不敢胡来。”
月家杀手闻言有些难以置信,“你这是拿那个小姑娘的性命开玩笑吗?那个疯子会如厮忌惮他的兄长?小爷我看他肆意潇洒的很,应当不在乎这些吧?”
衣轻尘却摇了摇头,“。。。。。。大抵是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吧,说什么也不会轻易舍弃的。”神色复杂地望向慕容千,恰与之对视,后者乖巧一笑,衣轻尘的心情便更加复杂了,只好勉强回以一笑。
回到客栈后,月家杀手便管小二要了一桶热水洗澡去了,只留衣轻尘与慕容千二人在房中。衣轻尘端坐在茶几旁,思虑万千,几番欲言又止,慕容千坐在衣轻尘一丈开外的床榻上,静静地望着衣轻尘,眼见衣轻尘无论如何也没法将那些话说出口,便轻笑了声,从袖中取出千山雪,用白绸丝帕擦拭起来,“雪哥哥不想问吗?”
衣轻尘紧盯着千山雪,答案已再了然不过,其实他早在石林村时,就因为千山雪开始怀疑起慕容千,可那时他所获悉的关于食髓教的消息还太少,觉得慕容千纵使与他们有所牵扯,也是很有分寸,能够抽身而退的那种。
可随着他知晓的事情越来越多,慕容千刻意暴露给他的马脚也越来越多,他渐渐的也就明白了,这一切,远没有他想象中那般简单。
慕容千似乎也不准备再继续隐瞒下去。
只要衣轻尘将那句话问出口,很多事情便能够顺理成章起来。可是每当他想到江家两兄弟如今水火不容的模样时,不知怎的,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再问不出口。
眼下明明就是一个问话的大好时机,也不会被旁人听见,可到底还是自己太过懦弱,不敢去面对那明明已经快要浮出水面的真相。
二人便一直沉默着,直到门外响起月家杀手悠哉的哼曲声,衣轻尘方才抬眼看向慕容千,有气无力道,“你且将千山雪收起来吧。眼下不是纠结这些事的时候,待此间事了。。。。。。”
“你我二人再说个清楚。”
曲声愈来愈近,月家杀手从外头将门推开,一面系着腰间的束带,一面同屋中二人说道,“这附近有家店卖的烧鸭味道不错,小爷我决定做东请你们去吃一顿,尽一尽你们中原人口中说的地主之谊。”
衣轻尘端详着月家杀手散落下来的那一头略带水珠的金色及腰长发,以及他那高挺的鼻梁和靛蓝的眼眸,打趣道,“这儿又不是你的故乡,根本用不着你刻意付钱,晚膳我等平摊便是。”
月家杀手摊手道,“别这般无趣嘛,难得小爷挺欣赏你小子的,虽然弱是弱了些,但幸而人还不错,比你家男人懂得为人。”
衣轻尘眼下心情很差,委实没有心情继续与月家杀手打趣,便随他说些什么,也都未往心里去。既然他硬要做东,衣轻尘也不再拒绝,便走去门边将外套披上,稍稍活动了一番手脚。眼下伤处的疼痛感较白日里要好了很多,花沉池的伤药果真有用。
这样的话,今夜行动起来也会方便很多。
几人散步去了那家月家杀手口中所谓味道不错的烧鸭店,点了几盘酱汁不同的烧鸭,中途没有一人多说哪怕一句闲话。
待菜上桌,也都只是各吃各的,吃得安安静静,不急不慢。
待得周遭座位上的客人换了一拨又一拨,街上的行人也逐渐稀少,店家开始拨动算盘盘算一天的营收时,月家杀手方才起身结账,同衣轻尘还有慕容千一并走出了烧鸭店。
三人站在店门前吹风,月家杀手将手搭在眉骨处,仰头看了看无风无月的天色,与另外二人道,“听闻你二人,一人曾号称‘白衣飞雪’,一人则号称‘玉面飞狐’,也都是轻功一等一的高手。。。。。。”
衣轻尘不明白月家杀手为何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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