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雪》第204章


众人都不曾想会等来这么个消息,面面相觑,继续候着下文,独孤先生却只一言不发地摇着折扇,似乎没有多说的打算,终是有几名弟子按捺不住了,率先出声问道,“独孤家主,我们是要走山谷那条路?”
独孤先生点了点头,那名弟子又追问道,“可否告知虞帅昨夜交战的详细经过?”
独孤先生轻笑道,“在下也并不很清楚,只是既然路能走了,应是被攻下了,都回去收拾东西吧。”
第146章 军师之位
众弟子没想到候了这般久,到头来却只候到这么个回答,皆是失望而返,衣轻尘却一直未有离开,待到周遭闲散人等散尽,方才转头去看独孤先生,而独孤先生也早已将目光放在了衣轻尘身上,眼见衣轻尘望来,便轻笑道,“二位,帐内请吧。”
方一入帅帐,便能瞧见虞暮正在沙盘处摆弄着什么,衣轻尘与花沉池走了过去,看清虞暮是在收拾沙盘上的棋子,今日一旦从遥州离开,这张遥州的沙盘便会很长一段时日都用不上了。
独孤先生跟了进来,瞧见虞暮仍在收拾沙盘,便轻笑道,“虞帅,人都来了,罚还是不罚,莫卖关子了。”
虞暮瞥了几人一眼,继续收拾手头的物事,淡淡道,“罚自是要罚,不罚不可服众,可初衷是为了救人,也不会重罚。。。。。。”
衣轻尘听到这些,稍舒了一口气,虞暮将手头的东西收拾完,从书架上抽出一捆卷轴来,铺开在被收拾干净的沙盘上,一张南疆地图赫然出现在几人眼前。
虞暮双手撑桌,将地图检查了数遍,方才指着其中一处同衣轻尘道,“听闻衣公子是南疆出身?”衣轻尘点了点头,虞暮便又道,“因独孤先生再三担保,本帅才会允你等进来,此地地形用军,若是由衣公子你来排兵布阵,你会怎么做?”
衣轻尘将地图粗略看了看,心下已了然大半,便如实道,“南疆用兵,慕容家军实力远胜御林军,虽御林军于中原地区享有赫赫威名,然终归只擅平原作战,山间与平原,到底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所以若由在下排兵,定是会以慕容家军为中心拟定战术。”
虞暮没有说话,独孤先生只坐在一旁轻摇着折扇,衣轻尘默默地候着,希望能有人来接一句话,好半晌,独孤先生方才开口道,“虞帅便莫要逞强了,昨夜山谷之事,不若同衣公子说说吧。”
衣轻尘露出好奇的目光,虞暮兀自纠结很久,方才松口,将昨夜攻占山谷一事娓娓说来。
原来昨夜的进攻其实并不顺利,正如衣轻尘所言,御林军习惯了平原上的战斗,面对山谷地形,随机应变的能力便会大打折扣,所以哪怕昨夜守在山谷里的只是些小喽喽,御林军也战得非常吃紧。
哪怕原先计划拟定的再如何周密,攀登山谷时,意外还是发生了,一名侍卫脚滑不慎从崖壁坠落,折了性命,还牵连了十余人受伤,不仅如此,更惊动了守在崖壁上的食髓教教众,计划突生波澜,原本缓慢靠近包抄的御林军踪迹亦被暴露,无奈之下,虞暮只得临时改埋伏为强攻,强行打了上去。
诚如眼下所见,虞暮到头来是靠着人数压制取得了胜利,但还是折了不少人,这场战斗本可以避免伤亡的。
虞暮为此心事重重,认为是自己思虑不当所造成的结果,“虽眼下靠着人数取得了胜利,可到了南疆,人数上的优势便不存在了,地形也于我等不利,若是再遇上此类意外发生,定是损失惨重。”
而且更让虞暮觉得丧气的是,他在外作战,老家却被敌人给捅了,这对一名身经百战的将领而言简直是天大的耻辱,加之前段时日才失了副将,虞暮已对自己的作战才能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我五岁时便同小昭一道被送入宫中,受学于同一师父,一并习武,一并长大。后来我被选去了御林军,而她留在了大内。”虞暮说及此,无奈地叹了口气,“论智谋,我从小便不如小昭,论武力,小昭却难胜我,可累次交手下来,我与小昭的胜场却是三七开,小昭总说我没脑子,空有一身蛮力,若要率军出征,没个出谋划策的副将恐会吃大亏,多年征战凯旋,总有阮羽在旁为我出谋划策,如今阮羽已不在,我会否已不再适合担此帅令?”
衣轻尘将这些话一一听着,觉得虞暮的状态有些不大对,沉默半晌,若有所思地看向一旁悠然独坐的独孤先生,独孤先生注意到衣轻尘的目光,只冲着后者笑了笑,明明什么都未说,衣轻尘却突然意识到了独孤先生的用意。
放任无量和夜萝进入营地造次,根本就不是独孤先生管不了,而是他故意没有去管,目的便是要让虞暮受打击,至于为何要让虞暮受打击,衣轻尘也能猜出十之□□,因为虞暮历来执拗,除了当初那位副将的话,再听不进去旁人的意见。
副将死后,他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状态很差,出了遥州便要直奔南疆,此后的每一场战事都容不得差池,因而极有必要在此打压虞暮一番,让他彻底崩溃,破而后立。
若是因此一蹶不振,这样的统帅也无法率军取胜,独孤先生届时便会想办法换帅了吧。
越跟独孤先生相处的久,衣轻尘便愈发能够理解为何慕容千当初会选择此人为师,只又颇有深意地望了独孤先生两眼,方才将目光收回,望着虞暮道,“所以虞帅何不考虑重新择一军师?在下觉得独孤先生便很适合。”
独孤先生闻言轻笑出声,虞暮瞥了前者一眼,摇头道,“独孤先生确是深谋远虑,却与我不是一路人,想法根本无法融到一块儿。”
衣轻尘理解地点了点头,“择军师并非一日之事,须得得遇有缘之人,历经长久磨合,在此期间,虞帅不如多听取身边人的意见,自行定夺?”
“在下觉得衣公子所言甚是。”独孤先生附和道,“不若将这些负担抛下,想一想若是那位阮副将还在身边的话,他究竟会如何定夺此事呢?”
虞暮陷入良久的深思,走去柜子旁,从里头取出个锦盒来,坐回主座上,摩挲着盒面,仰头皱眉思考。
一瞬间,衣轻尘竟是瞧见一名身穿银甲的青年男人负手立在虞暮身旁,面容温和,笑意清浅,注意到衣轻尘投来的目光,便同衣轻尘客气地笑了一笑,衣轻尘神色复杂地将虞暮手里的锦盒盯了片刻,大致猜到了里头究竟盛着何物,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欲多言。
虞暮想了很久很久,久到帐外已有侍卫请令进帐装运马车,虞暮方才坐直身子,望着衣轻尘道,“衣公子,你是小昭的朋友,是慕容少将军的兄长,也是独孤先生推荐之人。。。。。。”衣轻尘心中咯噔一声,下一刻,虞暮果然道,“可否由你暂且担任这个军师的位置?”
衣轻尘当即便要开口推辞,虞暮却抢先一步说道,“若是不肯,先前将食髓教中人捡回营地的事,便有些难办了。。。。。。”
衣轻尘听出了虞暮话里威胁的意味,颇为纠结地转头去看花沉池的面色,花沉池从始至终不发一言,仿若根本不存在一般,见到衣轻尘看自己,并且露出求助似的目光,方才伸手揉了揉衣轻尘的脑袋,轻声道,“只要不涉险,不参战,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
衣轻尘闻言舒了一口气,领命道,“在下便。。。。。。遵命吧。”
再抬眼时,虞暮原本紧锁的眉头已放松了不少,而在他身边站着的那位青年也颇为感激地冲着衣轻尘鞠了一躬,并比了个口型道,“将军日后便劳烦公子了。”
从帅帐回去花沉池营帐的途中,衣轻尘端着那用绸缎包着的军师令牌,仍未回过味来,他下意识觉得自己应当是被独孤先生算计了,这算计从何开始的虽不得而知,但幸而结果不算很坏,只是出谋划策的话他还是能够做到的。
并且自己也与虞暮约法三章,要求绝对不能对外暴露自己军师的身份,毕竟如果食髓教想要从营地内部击破南行军联盟的话,最优先铲除的应当便是各宗门的高位者与军师了,而各宗门高位者们身怀绝技,身侧常有侍卫簇拥,相较之下,自己既没有拿得出手的本事,也没有很多侍卫,看起来简直不要太好杀。
回到营帐,早有马车在帐外等候,沉生、沉依并如会站在花沉池的营帐跟前,如会瞧见花沉池与衣轻尘回来,抢先道,“长老,公子,我们的行李都已经搬好了!你们有哪些需要搬的,尽管开口呀!”
沉依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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