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雪》第258章


体散发着酸臭的气息,分明已腐坏多时。
衣轻尘看了片刻,好似有些明白国师会挑无量下手的理由了,其实整个食髓教的活人里,除开豆子眼睛有翳,每个人的眼睛都是完好的,也就是说今日前来迎战南行军的护法无论是谁,哪怕是江九曲或是断月,只要被国师钻了空档,便是无量的下场,国师需要的不过是一双新的眼球,而无量恰是运气不好,偏就送了性命。
可无量当真只是运气不好吗。。。。。。
以他的本事。。。。。。
会沦落到被暗算、毫无还手之力的下场?
如会缓缓走了过来,行至衣轻尘跟前,将合拢的双手摊开,掌心里躺着一颗红白相间的玉珠,如此距离,衣轻尘方才看清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玉珠,而是一颗舍利子。
如会叹了一声,轻声道,“二师姐让我带过来的,豆子在这儿吗?我想将此物还给她。。。。。。”
衣轻尘转头看向豆子,如会便顺着衣轻尘的目光一并看去,却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对着空气摊掌,苦笑道,“豆子,对不起,到头来还是什么都帮不了你。。。。。。”想了想,又转过头问衣轻尘,“那这个和尚的魂呢?豆子死了尚有魂在,这和尚刚死,应当也在此处吧?”
衣轻尘被如此一提醒,方才注意到无量和尚的魂居然从始至终未有出现过,下意识四顾起来,仍是什么都未发现,便问豆子,“你知道无量的魂在哪吗?”
豆子红着眼眶摇了摇头。
衣轻尘本就对六道轮回之事不甚了解,眼下更是满心困惑,是以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独孤先生,妄图得到一个解释。独孤先生见状,若有所思地摇了摇折扇,“因为这儿,是养魂阵法的内部。”
衣轻尘愣了愣,旋即想起先前在忘情宫中见到的尸棺养魂之术,继而想到了一些很不好的东西,喃喃道,“不会吧。。。。。。”
独孤先生弯下身来,用折扇轻轻一扇,拂去地上的尘土,殷红文字的一角便暴露在了众人的眼皮之下,独孤先生看了看,轻笑道,“若在下猜的不错,天尘子之所以能在其夫人尸体近乎损毁殆尽的情况下,将之恢复到如今能够接受起死回生之术的完整地步,必是动用了无数邪法。。。。。。”
“据在下所获情报来看,这些年食髓教在中原各地行动,也不仅仅是为了试验邪术,而是为了扩大他们的阵法,于各地埋葬尸棺,勾勒蛛网状的阵法脉络,不断汲取蛛网之中游魂的魂力以供养尸首,方才能使数十年前损毁的尸首完好如初。。。。。。而今见之,可以断言阵法的中心必是在这绝弦谷中。”
顿了顿,起身同衣轻尘莞尔一笑,“在下会否说的太多了些?”
衣轻尘赶忙摇了摇头,“先生请继续。”
第181章 深入绝弦谷
独孤先生将折扇合起,敲着手心道,“在下先前也说过,人死后不久,魂魄渐趋离体,方为初生,这时的魂魄是没有意识的,也极易受到损毁。不日前,天尘子强行启用阵法,此阵法若需维系,必得源源不断汲取阵法范围内魂魄的力量,正所谓‘挑软柿子捏’,阵法必会优先吸纳新死去的亡魂,而后才是豆子姑娘这样死去一段时日的魂魄,待到这片土地之上再无魂魄可以吸纳,便会开始从活人身上动手。。。。。。”
说罢,突然压低嗓音,将身子凑近了些,同衣轻尘轻笑道,“形同公子你与那位厌喜君,皆是魂魄不整之辈,若是亡魂尽数消匿,第一批会受到影响的便是你们。”
衣轻尘沉思片刻,恍然道,“也便是说,无量因为方死,又离阵法中心很近,所以魂魄方才离体便被阵法吸纳了?而豆子因为是阵法启动前死的,魂魄有了自己的意识,故而暂且还没轮到她来献祭?”
独孤先生点头,“确是这么个意思。”
衣轻尘长舒了一口气,觉得增长了很多见识,曾经他以为自己知晓的已经够多了,多到足以支撑他安稳的走完这一生,可如今呢?越是与食髓教牵涉久了,他便越觉得自己那所谓的阅历实在是浅薄得令人可笑,面对眼下场面,更是两眼一抹黑,若非身边还有独孤先生相助,他当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走下去了。
豆子听完这一切,身形晃了晃,突然坐倒在地,绝望道,“大和尚他,他已经不会回来了吗?”
衣轻尘无法给出明确的答复,却有一个猜测,“若是毁了阵法的话,应是还有可能救回来的吧。。。。。。”
独孤先生轻笑道,“不错,不过须得在其魂魄被阵法消弭之前。。。。。。”
豆子勉强站起身来,望着绝弦谷深处,喃喃道,“我去找那个穿黑衣裳的大姐姐,她在山谷里待了那般久,一定会知道法子的。。。。。。”说罢,不顾衣轻尘的阻拦,直接穿透堵路的巨石,径直跑入了绝弦谷中。
衣轻尘的右手僵在半空,好半晌,似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抓不住什么,方才缓缓收了回去。
因着巨石堵路的缘故,食髓教对于入口的把守较之先前松懈了不少,云梯初略搭建完成,世家中的刺客杀手们借此开路,遁入山谷中,无声无息地除去了站岗巡逻的尸人。
整个南行军分作两部分,人数多些的那队听从虞暮的指示,强行攻入绝弦谷中开路。人少些的那队则留在谷外,负责接应谷内众人,待到与奔赴南疆的援军会合,再行进入山谷。
灵山作为一个以医术闻名江湖的门派,自然是被虞暮安排留在谷外照顾伤员的,沉依闻此安排,第一时间要求虞暮下令,让衣轻尘一并留下,虞暮确有考虑,独孤先生却轻笑道,“你大可下你的命令,可你还能找得到领命的人么?”
虞暮当即四顾,惊觉原本还坐在石头上歇息的衣轻尘已经消失了,眼下根本不知躲在了哪儿,沉依见状,焦急万分道,“公子他胡来,太胡来了!不行,我也要跟进去,我要照顾公子。”
沉生按住沉依的肩膀,劝道,“别胡闹,以你的本事,到时候是你保护公子,还是公子来保护你?若是情况危急,许还会连累如英保护你二人,别去添乱了。若你当真放心不下,那也该是我这做大师兄的跟去,你的医术在我之上,便由你留下照看伤员吧。”说罢,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虞暮,问询道,“这样安排可以吗?虞帅。”
虞暮点了点头,撤马转身,沉生抱剑思索片刻,转而走向了花宗队伍,路过一人时,低声道,“我较阿依还是靠得住些的,既不会拖累你,也不会干碍你,哪怕到时十年前的光景再现,我也不至于会伤心欲绝。。。。。。”
衣轻尘轻触面纱,确认没有脱落,有些讶异沉生竟是隔着面纱认出了自己,却也并未深究,只轻笑了一声,“。。。。。。谢谢你,沉生。”
沉生拍了拍衣轻尘的肩,苦笑道,“当年在霜降峰时,与你借钱买了柄剑,本以为一个月后发了月钱便能还清,结果一拖拖了十年,钱滚钱利滚利,欠你的早便还不清了,又何须同我言谢?公子你啊,当真是太精明了。。。。。。”
衣轻尘苦笑了一阵,低头望着沉生手中的剑,剑身已经断了,剑柄上还系着当年断月赠与的剑穗,他到底是舍不得换掉,衣轻尘看了好一会儿,浅笑道,“如今剑也坏了,早知如此,你当初便不该同我借这笔钱。”
沉生嗤笑了声,抱剑道,“早知如此,我仍是会借。”
衣轻尘愕然片刻,倏而宽慰道,“得兄弟如你,此生足矣。”
沉生拍了拍衣轻尘的肩膀,笑道,“一样。”
二人相视一笑,良久无言。
登云梯,入山谷,一切行动都较想象中来的顺遂,入口这段路幽而潮湿,谧而阴冷,路旁的花草皆是呈一种古怪的墨绿色,茂密的植被下掩着不甚明显的坟包和四分五裂的尸人,有风吹过,冷的好似深秋。
眼下道路还只有一条,可一旦过了前边的葫芦口,进入圆环形的中央区域,道路便会变得四通八达起来,每条小路都对应着不同的目的地,乱跑是肯定不行的。
虞暮参照着绝弦谷的地图,将队伍分做了五份,一队负责去断月夜萝所在的离恨宫,二队负责去江九曲所在的自在宫,三队去国师的长生宫,四队去自在宫,最后一队由虞暮率领直奔忘情宫。
衣轻尘很清楚,这样安排会大大削弱每队的实力,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这样安排也能够分散南行军压力,由每个小队拖住各自需要应付护法,将之挨个击破,这样倒还现实些。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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