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复叽叽》第18章


冷风一激灵,酒醒了大半。 
他皱着眉头往前又走了几步,看清演奏者的名字,又看清下面的日期时间。回想起贺小山最近心神不宁的样子,以及他今晚莫名其妙的“拉肚子”…… 
简明的酒彻底醒了。 
…… 
“我有人了,”贺小山说。 
他的手机与此同时在兜里响了起来,他用的老款诺基亚,不是智能机。古旧而独特的铃声单调而刺耳,在空荡荡的小巷来回飘荡,在夜色里有些渗人。但他们谁也没理。 
秦朗有些惊讶,但还是很冷静,“什么时候的事?” 
贺小山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只能说,“最近。” 
“是什么人?” 
“……他很好。” 
“再好能有我们在一起十几年好吗?”秦朗说,“我比谁都了解你,小山,你是个念旧的人。你心里想的东西不容易变。你要真想着他,就不会出来跟我见面了。” 
手机还在兜里回响,这个时间里多半是网游里的队友打来催着上网刷副本。贺小山将手伸进兜里,按断了它。 
“我来是跟你道歉,”他说,“那时候是我不懂事,冷落你,才有后面发生的事情。还有,这些东西都还给你。” 
他将足球包递给秦朗。 
…… 
简明拿着手机在文化中心门口的广场上大步地走着。观众都散去到街道上拦车,广场上只有喷泉附近还站着几个年轻大学生,像是志愿者,举着“ALS冰桶挑战”的牌子,捧着募捐箱,拎着一桶一桶的碎冰,有拍照的有摄像的有穿着裤衩儿准备上战场的,哄闹成一团。 
简明拉住了站在外围的一个姑娘,“请问一号演播厅在哪个方向?” 
姑娘朝偏门的方向指了指,“那里过去最近。不过现在都散场啦,人都快走‘光了。” 
…… 
秦朗微皱着眉头拉开足球包的拉链,都是一些他以前送给贺小山的小玩意儿。 
“你比谁都了解我,我是个念旧的人,”贺小山说,“所以不结束就没办法重新开始。秦朗,我们分手吧。” 
秦朗蓦地扔开足球包,扑上去踮起脚尖摁住贺小山的脸就吻了上去。 
贺小山下意识想推开他,嘴唇一阵刺痛,竟已被啃咬出了血。他看见秦朗的神情,是愤怒夹杂着伤心狂乱,他这辈子从未见秦朗如此失态过,贺小山一时呆愣,松了手上动作。 
兜里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激烈刺耳得就像此时响彻在他们耳边的心跳。 
“我不信!”秦朗捧着他的脸低吼着说,“我不信你能忘了我!十四年了贺小山,十四年了!你忘记你自己说过什么?!你说过你爱我一辈子!你他妈都能忘了?!” 
贺小山痛苦地说,“我没有忘,可是……” 
他下一句话又被秦朗堵在了喉咙里,这次连舌头都挤了进来,熟悉而久违的触感带着痛楚的疯狂。 
耳朵里轰然的心跳夹杂着手机铃声,甚至还夹杂着近在咫尺的脚步声,贺小山短暂呆滞之后心中警钟大作,按着秦朗的肩膀强行推开他! 
双唇相离响起一声夸张的“啵!”响,月色下一道银丝相连,贺小山嘴角挂着这道美丽的哈喇子,猛一回头—— 
简明铁青着脸站在巷子口,手里握的手机几乎捏变了形。 
31 
贺小山瞬间面部肌肉抽搐,丧失言语能力,眼睛还没来得及瞪出眶去,一个油腻腻的食品袋就当头砸来。鸡翅和薯条摔了这对搂在一起的狗男男一脑袋。 
简明转身就走。 
贺小山傻了快十秒才反应过来,一边脚底抹油地去追一边心中大吼——妈了个鸡!这还能更狗血吗!! 
“简明!”贺小山一边追一边喊。 
“小山!”秦朗也贴在他后头追。 
妈了个鸡!您就别添乱了,秦祖宗!! 
简明健步如飞,径直朝着喷泉旁边那一群志愿者奔去,贺小山一溜快跑气喘吁吁地追上他。刚要说话,就见简明掏出钱包,把里头所有的钱都倒在了捐款箱上。 
——然后他拎起一桶碎冰,转身劈头盖脸地冲贺小山倒了下去! 
“啊——!啊——!!”贺小山惨叫! 
“啪啪啪啪啪!”志愿者们赶紧按快门,一边噢耶噢耶地起哄。 
贺小山给一桶冰淋成了冷冻狗,牙关打颤腿肚子发抖,弯着腰差点儿就给简明跪下了,话都说不顺畅,只挣扎着抓着简明衣角,“简……简……” 
简明挺着腰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满脸阴沉,扔了冰桶冷笑道,“贺腿毛,你知道你当年干得最傻‘逼的事情是什么吗?” 
他一脚将贺小山踹到了地上,码起袖子咆哮道,“你男人出轨,揍小三儿顶屁用!你就该揍那个出轨的贱‘人揍到死——!老子今天不把你这个贱‘人脑子里的屎打出来,老子简字倒着写——!” 
上去就一通拳打脚踹!跆拳道泰拳太极拳意形拳咏春拳,直拳左勾拳右勾拳下勾拳,直踢侧踢横踢斜踢回旋踢…… 
秦朗这时候弱柳扶风地跑过来,一看这往死里揍的架势惊呆了,拉着简明直喊,“你干什么?!你谁啊?!再打我报警了啊?!” 
简明脚踩着贺小山,手一挥把秦朗甩开,指着他鼻子大骂道,“你个弹琵琶装逼的小贱‘人,有脸劈腿还有脸回来勾‘引老子男人?!这儿没你的事儿,滚一边去!” 
秦朗被他骂得一愣一愣,反应过来之后顿时气得满脸通红,“你!我还没跟他分手,我才是他男朋友!这儿没你的事!” 
“别他妈给脸不要脸!”简明凶神恶煞地冲着秦朗一捋袖子,登时吓得秦朗倒退三尺,“人家为了你被自己爹打断腿,为了你起早贪黑勤工俭学!你他妈吃好喝好花天酒地,还怪人家没空陪你让你的玻璃心空虚寂寞冷!这边吊着他不放手,那边跟假洋鬼子花式劈腿!想出国就丢了他跑了,在国外混不下去了就回来拿他当备胎!也就他这种猪油蒙心瞎了眼的傻‘逼能被你骗!菊花黑得跟炭似的还他妈白莲花?!老子警告你,老子现在是没空揍你,你要再敢出现在他和老子面前一次,我把你从白莲花揍成白切鸡——!” 
他气势磅礴地吼完,全场已然鸦雀无声。秦朗已经被他扑面而来的煞气吓得坐到了地上,贺小山还鼻青脸肿地在他脚底下挺尸,围观了一场抓奸好戏的志愿者们因为信息量太大而大脑当机,齐齐张大嘴吊起了下巴。 
静默半晌之后,这群青年男女纷纷举起汗涔涔的双手,啪啪啪啪地鼓起了掌。 
“拍什么手?!”简明瞪着眼睛看过去,“把刚才拍的照片视频都给老子删了!” 
盯着每个志愿者清理了照片视频,简明捡起自己的钱包,把最后几个硬币也抠出来塞进捐款箱。然后从贺小山兜里翻出他的钱包,只留了五十块车费,剩下也塞进了捐款箱。 
一弯腰把半死不活的贺小山扛上背,他看也没看呆坐在地上的秦朗,摇摇晃晃地走到街边拦了个的士,把贺小山丢进去,上车走人。 
的士一直开到市医院门口,夜里出了车祸,门口堵着几辆救护车,其他车暂时进不去。简明让司机把车停在外面,将贺小山拖出来背到背上,朝着急诊室的方向走去。 
贺小山在他背上一颠儿一颠儿的,终于晕乎乎地醒了过来,贴着简明的耳朵一个劲儿吸鼻子。 
“哭什么哭?”简明骂他,“糙成这样有点儿出息,没把你揍死都算好了。” 
“我没哭,”贺小山鼻青脸肿地吸着气,“我在笑。” 
“笑你爹啊!”简明怒了。 
“呵,呵呵呵……”贺小山不敢大声笑,嘴角被打破了,一笑起来就疼,他吸吸呼呼地抽着冷气说,“你打得真疼,把我都疼醒了。” 
“活该!” 
“我醒了,我真醒了,再没有比现在还清醒的了。” 
“我看你是被打傻了,等会儿让医生给你照个脑部CT,药不能停。” 
贺小山仍是笑,双臂搂紧了简明脖子,“我没想跟他亲热,是他硬要凑上来的。我今天跟他见面,就是把他送的东西都还给他,跟他说再见。” 
“鬼才信,”简明哼唧道。 
“真的,我醒了,我想明白了。我喜欢你,就喜欢你。” 
简明腿一软,差点儿带着贺小山一头栽路边草地上,靠着花坛定了定神,他咬牙切齿地说,“你说啥?贺腿毛,你再说一遍?” 
贺小山发疯似的,拽着嗓子喊了起来,“简小明我喜欢你,我爱你!就爱你!我不爱弹琵琶装逼的小贱‘人!就爱你!!咱别去医院了!咱回家吧!我想干你!现在就想干你!” 
简明七手八脚地把他嘴巴给捂住了,手都哆嗦了声音也直打颤,“你,你蛇精病啊!你给我闭嘴!回,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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