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实之间》第19章


“嗯……”他想了想问我,“胡主席是哪里人?”
“安徽人。”
“那,我要不要说梦见奶奶告诉我,我们的祖先是安徽人?”
我笑了,摇头对他说:“不,就说四川人,这很真实。”
4月19日晚,胡主席抵达华盛顿,第二天一早将在白宫南草坪出席盛大的欢迎仪式。当时,我通过朋友拿到了几张最好的票,请了姐姐、姐夫和几位国内的朋友,他们听说有这个机会,都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连夜飞过来。
当天晚上,胡主席出席了由“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为他专设的晚宴。这是美国和中国之间最重要的民间友好机构,成员都是美国最有影响力的经济界、政界人士。我作为美中杰出青年论坛的一员,有幸在晚宴中占据小小一席。那真是奇妙而难得的体验:祖国远在天边,主席却近在咫尺。
第二天,胡主席将赴耶鲁大学进行演讲。因此晚宴结束后,我带着一位朋友June又驱车赶往纽黑文,开了整整一夜。这位朋友是耶鲁大学给胡主席配的随行翻译。早在我就读外交学院的时候,她就在麻省理工学院给到访的朱镕基总理做过翻译了。她怕我开车打瞌睡,一路上不停给我讲笑话,所以自己也没有休息好。不过我们都十分亢奋。
早上,我们站在学校门口等待主席的车队。胡主席乘坐的是第一夫人的座驾,车牌号码800002。美国另一辆最好的防弹车属于总统,车牌号是800001。那是我第一次知道美国人也喜欢8这个数字。
邵逸青那天凌晨6点就起床了。他穿了一件黑色西装,打红色领带。这并非他平时习惯的装束,但他认为这样才够庄重。他从宿舍走到校长办公室去等待胡主席,因为很多道路限行,平时2分钟的路程,他走了45分钟。在那里又等了两个小时,他终于见到了胡主席。胡主席向他和其他几名学生代表介绍中国赠送的这些书籍,有“百科全书”、“词典”和“四书五经”。邵逸青给胡主席讲了他的梦,还鼓起勇气说:“我今天特别高兴,因为我是个超级中国迷。”胡主席也很高兴,又和他握了一次手,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细节,后来久久地留在他记忆中。
中午,胡主席在莱文校长的陪同下,来到耶鲁大学音乐厅(SpragueHall)做演讲。邵逸青也去了现场。每个学生都得到一个同声翻译的耳机,但是他没有用,他自信自己完全能够听懂。
胡主席的讲话极其精彩,我记得他说:“进入耶鲁大学的校园,呼吸着书香浓郁的空气,我不由得回想起40年前在北京清华大学度过的美好时光。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几十年,我真希望成为你们的一员。”音乐厅规模不大,美方安保人员不允许观众起立,但我还是第一个站起来为主席鼓掌,紧接着其他人也都站起来了。
演讲之后是学生提问时间。主持人便是住在我们世界学者办公楼一楼的墨西哥前总统、耶鲁“全球化研究中心”主任塞迪略。他对胡主席说:“我们一共收到78个问题,但是我不会全部问的。”我至今还记得胡主席的轻松回答:“如果问题多的话,我就不走了。”台下师生报以友好的大笑。大家表现得很踊跃,对于一些比较尖锐的问题,主席也都一一得体地予以回答。
后来邵逸青告诉我,那次经历改变了他对中国领导人的印象。“他并不是一位生硬刻板的领袖,事实上,他非常幽默风趣。”为了这一天,他已经很多个夜晚辗转难眠。
作为唯一一个和胡主席直接交谈的学生,主席邀请他到清华大学学习一年。那天晚上,邵逸青为去世的弟弟点起一支蜡烛,与他分享这个成真的梦想。直到第二天早上,蜡烛还没有熄灭,他相信那是弟弟的灵魂和他在一起。
34、走进神秘的耶鲁社团
2006年某一天,耶鲁,纽黑文。我接到一封神秘的电子邮件。
打开附件,是一张带着奇怪水印花纹的文件,信很长。开头第一句话是:
“芮成钢先生,你已经被选择作为本社团周末晚间活动的特殊客人,希望你能按时来到我们的坟墓与我们共进晚餐并在餐后谈话。”
信的最后说,他们到时会在纽黑文某个小路口的某棵树下等我,然后一同走进他们的“坟墓”。他们在信中提出要求,无论我是否接受邀请,都永不泄露这个社团的真实身份,也不公开这封信的原件。
耶鲁有秘密社团世人共晓。秘密社团都有属于自己的独栋建筑,这些大房子风格独特,造型各异,基本上没有窗户,或窗户很小。从外面看,的确有些阴森,所以秘密社团的会员们把它们称为——坟墓(Tomb)。
我收到的邀请信,读起来虽然不是非常客气,但似乎能被邀请就是一件挺难得的事了。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毕竟,有历史的神秘总是难以拒绝的诱惑。
秘密社团的成员只有大三的时候才能入会。你自己无法申请,但在一个规定的日子里,秘密社团的老会员们也许会突然拍拍你的肩膀——耶鲁的学生管这个叫tap。如果你被tap,就是被社团看中,然后必须完成一个“不可完成的任务”,经住考验,方可入会。
但这个任务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壮举,很可能就是让这个男孩戴上女人的假发,穿上恶俗的裙子,涂上口红站在马路上高唱3个小时的无聊歌曲。我曾在同一个晚上目睹多起这样的恶作剧,甚是好玩。
秘密社团其实没有那么“秘密”。马路上、宿舍楼里装神弄鬼的学生们,实际上就是在宣告他们的会籍资格。耶鲁同学之间也大都知道谁是哪个秘密社团的,只是这些会员自己故作神秘状,保持传统而已。就那么几栋没窗户的楼,都在校园里,进进出出的,自然谁也瞒不了谁。
再说那个赴约的夜晚。我按时到了那棵树下,一个学生走了过来,我和他竟然早已认识。笑了笑,他就带我走进了传说中的那个耶鲁秘密社团。
不能说的不说,能说的是:门很厚很重,一个人打开很费力。里面的确看不见窗户,一进去就看见地上的社团徽异常醒目。很长的楼梯和走廊,两边都是N多年来历届社团成员的黑白集体合影,里面有不少熟悉面孔。想要驻足仔细端详,却发现主人的脚步很快,回过头来说大家都在等我。
餐厅的屋顶很低,红色的调子,墙上挂着无数个金属的大酒杯,上面刻着历届每个成员的名字。十来个神秘的会员终于一一亮相问候。让我惊讶的是里面竟然有女生,这与传说中的不一样,同样出乎意料的是还有一位有中国血统的亚裔学生。看来,秘密社团也在与时俱进,跨越了性别与种族的落后标准。除了年轻学生之外,还有一位70岁的老太太,据说是几十年前的会员,至今仍然列席社团的活动。
整个氛围和设计的确和一般的房子大相径庭,但和那部以骷髅会为原型的好莱坞二流电影《头骨》(TheSkull)完全不一样,电影毕竟是电影,太夸张了。晚餐之后,我被带到最大的房间,屋顶很高,估计是最高层,十几把高背的皮座椅围成了一个大圆圈,昏暗的大房间里,中间有灯光从顶上射下来。圆圈的中央依然是带着社团标志的地毯,有些肃穆庄严的感觉。
大家坐下,有那么点儿亚瑟王圆桌骑士开会的意思。他们开始轮番向我提问,从国家,文化到个人成长经历,什么都问,毫不客气。我一一作答,提醒自己一定要耐心:耶鲁是美国总统政要的摇篮,没准儿这坐在皮椅上的某位毛头小伙子或是女孩就是未来的椭圆形办公室主人或是国务卿。多年以后,他或她也许会因为今晚的谈话而记我一个人情呢——把“统战工作”开展到耶鲁秘密社团,从娃娃抓起!
一番讨论终于结束,他们开始进行难以理喻的神秘仪式,让我也一同参与,跟着又唱又跳又搂又抱……
这就是耶鲁的秘密社团,没有传说中那么邪乎,也不像电影里那么可怕。几个月后,在纽约与一位老友在酒吧小聚,他违规地向我承认:他是当年的一位骷髅会员。我立刻开始追问那些“阴谋论”话题,但我很失望,他也只和一两位当年的会员保持着联系,也就是偶尔喝喝酒叙叙旧,仅此而已,并没有阴谋操纵美国控制世界的野心。
之后,有幸发现另一位熟人,一位成功的世家子弟,当年也是骷髅会员,一番Q&A;答案也是一样,毕业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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