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娼》第4章


文无隅瞥了眼一坨一坨的细软,他是断手又不瞎,脑子别提多清楚。
文曲吐了口气,又开始翻箱倒柜,“我说,你至于看人家王爷看得晕倒嘛?没见过猪跑还吃过猪肉不成。”
想起昨夜,文无隅又觉得脊背发麻,掐他脉门的手要是晚松那么一瞬,他恐怕就气绝身亡了,“你懂个青菜篮子。”
沉吟片刻,他犹豫道,“吾还是不去王府了吧。”
文曲诧异回望他,“为啥?”
“看王爷面相,心狠手辣,不好伺候,吾怕有去无回,小命难保。”
文曲一阵风似的冲到他面前,“可快拉到吧,别装了,你经常跑隔壁私会于相公,向他打听王爷的事,难道不是爱慕已久嘛!”
文无隅表情好比咽下一只苍蝇还难受,“呸,吾会爱慕他,你眼睛浆糊了!”
“以为我不知道,那于相公是王府里出来又回到这的,呆了不到一月!”
“那你定也看见他神志不清郁郁寡欢啦,必是受了不小打击,也许王府闹鬼,吓得不轻。”说着他故意猛打哆嗦,做出一副惊恐状。
文曲半信半疑,忽灵光一闪,张开盆大的嘴指着他笑,“骗谁呢!就算有鬼,你不是道士嘛?捉鬼去啊!”
文无隅嗤之以鼻,不跟他一般见识,“你以为道士专门捉鬼降妖?叫你平日别看野书,你偏看,迟早脑子锈透。”
咬文嚼字的功夫文曲论不过,屎尿屁的脏字,也是和他家主子学的,捡不到理的时候他惯于转移话题。
此刻拿手指狂掂一个纯金打造的鸟笼,里头三只麻雀惊得四壁乱扑,万般嫌弃地问,“这玩意儿带嘛?”
文无隅拿眼扫去,“吾警告你,玩死它们吾叫武曲把你连它们一块儿炖了吃。”
文曲得意洋洋,把手一松,鸟笼啪一声掉桌上,左右晃了几下,好险没坠地,“你又不吃荤!我去看看武曲打点好没有。”
然后屁颠颠小跑出门。
文无隅想到什么,忙叫住他,“等下,等下,可有人来接我们?”
“啊?没听说额,咋的,你还想人家王爷八抬大轿迎你进门?”文曲立在门口。
“不是你说的,要抬高自己,别人才会怜惜?”
“是哦…”文曲才忆起自己的高冷理论,想了半天问,“这可怎么办?”
文无隅思量问题时总爱眼睛打上,类似翻白眼这般,好似向天上的神仙寻助。
文曲看了半晌白眼,最终等到吩咐,曰,明日再看。
入夜,怀敬王王府。
渊澄屏退左右,在花园中闲步。
这处小花园座落于他私人内宅,除了连齐和几个心腹,其他人等不敢出入,更无人打理,花草长得极为茂盛且凌乱。
北斗星忽明忽暗的时候,连齐飞身上屋顶,踩下房檐一处凸起,只见凌乱的花丛渐渐有序散开,露出一块窄小的空地。
渊澄踏脚三下,空地赫然出现一方铜门,接着铜门无声无息地缩进地面,露出一条往下的石阶。
烛火昏黄摇曳,渊澄只身进入地道。
他刚站直身,便迎来个熊抱,一名少年钻进他怀里,脸贴紧他胸口,
“渊澄,我好想你……”
渊澄笑容宠溺得,轻抚怀中少年,“昨儿不是见过吗…”
“我想天天和你在一起…”少年略带鼻音委屈地诉说。
渊澄轻轻勾起少年下巴,印上嘴唇温柔一吻,“再等等。”
少年肤色是长年不见阳光的白,骨骼清瘦,面容姣好,眉眼处透露着稚气未脱的纯真,“这话即便每年一次,你也说过十几次了,什么时候才能听到你说可以。”
渊澄无声地叹息。
少年渐渐攥拳,紧紧看着他,“是不是,你贪恋外头美色,怕我出去给你添麻烦?”
少年说罢霍然离身,手撑着书橱橱壁,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出声。
烛火打照,他的脸庞一明一暗,阴影重重,衬得他越发让人心疼。
“明秀,”渊澄慢慢走近,搂住他双肩将人转过身,低下头细细吻干夺眶而出的泪水,
“这二十年来你很是辛苦,可我们稍有不慎便功亏一篑,只怕到时落得和爹娘一般下场。我已同你讲明,那些莺莺燕燕之事只为掩人耳目。”
明秀微微抽泣着,低沉抚慰的声音让他极安心,神情已见开朗,“我知道不可以冲动,只是每日待在暗不见光的密室,我怕有一天你把我忘了……”
渊澄目光温柔如水,不再说话,伏低身咬住他的耳垂慢慢吸吮,手轻易解开了他的衣裳。
明秀全身心酥麻,呼出的气息灼人,伏在他颈间随波逐流。
渊澄曲膝把人横抱,送去温软的床榻。欺身压上,手指探进底裤,用唇齿咬开一口一口咬开衣扣,穷极柔情地亲吻着这副异常白皙的身体。
细碎的呻吟填满了空气,明秀情不自已往他怀里缩,双腿逐渐打开,缠住了他腰身。
渊澄时快时缓地挑逗套弄他那涨大的玉器,随着一声甜腻满足的喉音,明秀攀上了顶峰,瘫软在他胸前。
渊澄抬起他的臀部,沾满欲液的手指探进温润的小穴,稍稍扩张,将昂热的分身整个没入。贴着他腹间半软的玉器再次挺立。
墙头跳跃的烛火好似光芒四射,渊澄在这光芒里,会心一笑。
翌日。
渊澄临上朝之前,恍然想起前日一万两银票买的老金贵,煞有介事地询问连齐,
“假道士文公子进府了没有?”
连齐恭敬回道,“还没。”
渊澄面朝东山冉冉升起的旭日,摩挲着下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派人传个话,下朝之后若未见人,告诉他,要想八人大轿去抬,断手不够,还得断腿。”
第5章 
文无隅在床榻躺足了一天一夜,没有恩客点牌,乐得清闲自在。
老鸨子把他卖身契连同卖身钱一并送来。八千两,可算天价了。不过五五分账到最后,老鸨子硬是又吞了一千两,到他囊中就只剩三千两。
朝夕之间进帐四千的文大倌人,很是大方得赏了文曲五百两。
他饮食忌荤腥,一日三餐蔬菜瓜果用不了几个钱,随他的两个小厮文曲武曲与他不同,尤其是文曲,饿死鬼投胎无肉不欢,单单吃穿用度来说五百两绰绰有余。
一大清早,文无隅便被文曲破锣嗓门给吼醒,说王府派人来请了。
有人来请是好事,他不明白文曲一脸惊恐莫名所为何故。
来者提着根腿粗的木棍,往地上一杵,冲他亮嗓,“王爷有令,下朝未见人,打折腿抬进王府。”
文无隅这下明白那张大盆脸为何惊慌,忙问,“王爷几时下朝?”
“辰时三刻。”
得到回答,他转头问文曲,“现在几时?”
文曲苦瓜脸愁得紧,“等你洗漱完,就到三刻。”
“唉,”文无隅坐在床榻,长长吁了口气,拿完好的手搓把脸,不慌也不忙,“抓紧时间叫上武曲,脸就不洗了。”
然后慢悠悠下床取外袍,对着铜镜五指捋睡乱的头发。
出了涟漪阁,碍于时间紧迫,文无隅预备叫辆马车。
侍卫却说有车驾随行。
省下车马费是件好事,可坐在车上的三人,却高兴不起。
原本应该是英俊的高头大马,现下是一只鼻套铜环的老水牛。厢车不是翘顶绸帘的,老水牛配不上拉豪车,因此省了,简化成天为顶草为席的二轮车。
牛车颠得欢快,乡下人进城,招摇过市风光无限好,过路行人皆侧目施以笑礼。
车上叠放的细软里夹着主仆三人,文无隅不惊不躁,干脆盘腿静坐如入无人之境。文曲却不行,一颗头垂地老低,就差揣进裤裆里。另一位便是武曲,从头至脚裹得严实,唯一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空无一物,仿佛得了他家主子真传。
到了王府,下了牛车,拖了行李,端着木棍的侍卫,赶鸭子似的催三人进府。
渊澄换下朝服,正在大堂歇息饮茶。
微风徐徐,沁人心脾。
忽然他眉头一皱,不知打哪飘来一股子药草味,越来越浓重,如置身药桶。
下人报说文公子到了。
渊澄走到门口,就见最前的文无隅照旧一身白袍,步履闲闲,拂尘和衣裾齐飞,颇有些神仙下凡的意境,如果他身后不是跟着一青一灰两个人形挂物架的话。
渊澄噗嗤一声笑了下,转回堂内。
不一会,三个人进入大堂,迎面先跪地叩首。
渊澄徐步到三人面前,他发现药草味来自那个装扮奇异好似见不得人的小厮身上。
渊澄手指点点武曲,“他怎么回事?”
秉承某厮高冷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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