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置换反应》第9章


太刺眼了。
十七号松开手,颓然让开,侧过脸靠着墙坐下,蜷缩成一团,只有肩胛在微微耸动,呼吸间压抑的啜泣声,让我的心中莫名发紧。
之前那些傻话我收回。再冷静再体贴,说不定都是傲娇的掩饰,他也只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也只不过,是个从现实中来的,迫切想要回去的,活人。
“十七号……”
“我不叫十七号。”略微沙哑的声音含含糊糊但是十分冷淡地截断我的话。
我讪讪地笑了一下,仔细想了想称呼他的另外方式,试探性地说,“那么,勇者少年……”
“也不叫勇者少年。”
如果我记性不是那么混乱,那么可以肯定在这短短的相处时间中,我的大脑只保存了关于他的两种称谓。小孩子耍任性呢,我想。
我又不知道你的真实姓名,难道得叫你仁王雅治?我也躺下,背对他,伸展开酸痛的胳膊与脚踝。闭上眼睛努力入睡。
这样别别扭扭的样子,还有刚才月光下眉眼间拽兮兮的冷淡,还真的很像一个人呢。
只是我和此人只是围观群众与传说之间的关系。时至今日,这个人的影子在大脑一圈圈荡漾,都已经模糊了。我轻轻抹去脸上已经凉透的眼泪,把头埋进臂弯里面,慢慢睡去了。 
☆、'08'一直分得清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走出了迷宫。一望无际的金黄沙丘反射着炽烈的阳光,脚下和头顶同样一片耀眼,让我恍惚中觉得自己行进在无尽的光芒中。
我的后背和头顶已经被炙烤得滚烫,只有胸口一片温凉,那是十七号的体温,宽厚的后背。我的下巴卡在他的肩窝,脸颊边紧靠着他微微汗湿的脖颈。
耳边传来声音,是女主角之书的。我迷迷糊糊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什么也没说。谁都不知道我其实已经醒了。
“哟,居然找着地图出来了?”
“闭嘴。我本也是打算好的,等在游戏机里找着了地图,做了准备,之后再带她开这个迷宫也不迟。也无所谓,反正昨晚熬了一夜也通关了,不过……出了迷宫居然还是沙漠,这是怎么回事?”
“沙漠是迷宫辅助设定,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啊别急别急,我只是很好奇,这些你为什么不告诉她?明明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事,何必要别人指着鼻子骂你玩物丧志?”
“没用的。”十七号的脚步顿了一下,微微侧过脸来,我甚至能穿过发丝,一眼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
“不试过怎么知道?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开窍?”
“别在那儿装得跟教导主任似的。圣人你有闲心不如去修修这个BUG,这沙漠怎么长啊?我现在只想回去冲个澡。”
“差差差差别待遇!!有本事你把面对她的好声好气用到我身上?还有,回去……你还能去哪儿?”
“我……回登陆地点。”
“假正经。成天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还得假扮成毫不知情的知心哥哥,你累不累?”
“你管得着吗。”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一年前,三年前,还有六年前——”
“我问你,你走不走。”托着我的手沉了沉。
女主角之书曾说过,我们俩心里,都有巨大的悬而未决的遗憾。即使我听不懂他们在聊什么,也大致能用丰富的想象力与狗血的少女情怀,拼凑出一个拐弯抹角,言有尽而意无穷的故事。你喜欢她,她却是另外一番表示,年少的自尊彼此交织,阴差阳错在一侧穿针引线推波助澜,最后尘埃落定,敲上“遗憾”的红章。
也许根本用不着脑补,因为,那其实就是我的故事。
我们都明白,很多时候,把话说清楚就好,何必别扭。故事里面男女主角平时小嘴叭叭叭精明的都能听见算盘声,偏偏关键时刻很多简单的事情都说不明白,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字,有时候你都想要替他们吼一句“杀人凶手是XXX”“XX真正爱的是你”“他才是孩子的爸爸”……可是他们就是不说,就是不说。
哦,他们也说话的,他们会说——“你听我解释,你一定要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很多人都向往成为电视剧里的主角,却忽略了剧本有很多,我们撞上的,也许是最最为人不齿的那一套。
“我是真的替你感到可惜,如果你想出去,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如果只是为了站在这里和你废话,那我当初还为什么要回来?”
女主角之书没有搭腔,大概也是觉察到了十七号的愤怒。我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数秒,沉默的半分钟过去,它还是啪的一声在空中消失了。
我的双脚随着十七号的步伐一摇一摇,像随性不准时的钟摆。我没有告诉他我醒了,一动不动,安静地伏在他背上,目光凝聚在少年挺括的半衬衫上,呆滞地紧盯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泪眼模糊。
眼泪打在他颈窝,背着我的人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后背的肌肉僵硬起来。
“醒了?”
我左耳紧贴着他的脸,声音听起来嗡嗡地,像从收音机穿出来的,滋啦啦带着杂音。
“恩。”
“哭了?”
“不是,流口水了。”
他站住,我做好了一切被摔下来的准备,可是他站了几秒钟又开始向前走,每一步都更沉重了几分。
“真的是口水。”我说。
“口水是凉的,眼泪是热的,我一直都分得清。”
眼泪像被他的话穿针引线了一般,滴滴答答,无论如何都断绝不了。我低下头,把脸埋在他的背上。
终于呜咽出声。
*
立海大附中每一届的毕业典礼,都在二月份。升学考试还没有开始,尘埃未定,不知是哪位校长说过,世事难料,人情冷暖,那样宝贵的三年的终点站,何必让孩子们在经历了得意失意后显得沧桑。
听到这个传说时,仁王雅治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说他怎么不知道原来立海大附中的历史上,还有这样一位浪漫的校长。
班长来收志愿表,我那份放在桌上,他微微侧过脸去偷瞄,被我眼疾手快地逮到,二话不说把手中薄薄的纸塞到班长怀里。
“怎么,还不让我看?”和我执拗的目光对视了片刻,少年悻悻地耸耸肩,“算了,反正高中也是在一个学校。”
我没有说话,把注意力放回物理笔记上。他满不在乎的声音钻进耳朵,露出小小的一截,内心深处的新垣夏知揪住那个音节,慢慢地,浮现出一丝苦笑。
万一呢?
国三那年的毕业典礼更是格外早,导致排队去礼堂之前冈本老师还用文件夹敲着讲台,扯开嗓子声嘶力竭地喊,什么高中志愿书截止到今天放学前上交,有意向的同学还可以到我这儿来改动……
人流哗啦啦地,挤着他的声音涌出教室。难得清闲一天,谁都不愿把时间花在他絮絮叨叨裹脚布一样的叮嘱上。毕竟也是从学生过来的,冈本老师也没训我们,只是在讲台上悠悠得理着表格,抬起头时身边只剩下我一个人。
他的目光像见了鬼。
然后马上变得意味深长。
“还不去排队?在这儿看什么看?”
他当我班主任三年,我做他物理课代表三年。他曾经半开玩笑地说你和仁王同学是不是特喜欢老师啊?否则怎么每年开学走进教室,第一眼就能看见你们俩呢?
要不是碍于他为人师表的面子,我早就把怀里那叠卷子往他脸上砸了。
我国一入学时他刚毕业,皮肤天生黑,工作没多久,年纪轻轻就做了班主任。于是也没个样子,插科打诨,无所不为。我从小就发誓这辈子一定不当课代表,能做的事情除了收作业就是发作业,毫无造诣,不干。却一直记得头一节物理课上,比黑板更黑的班主任翻着入学成绩,看了两眼就啪一声合上,说,十八号的……新垣夏知,物理成绩是满分啊,那,她就是物理课代表了。
我觉得丫肯定是故意的。仁王雅治说每天早上我扯着嗓子收作业时,那神情活像谁欠了我钱没还。我摩挲着物理笔记,没错,那个欠了我八百万两雪花银的混蛋,就是他。
现在居然还敢在这儿臭不要脸地问我是不是特喜欢他。
你脑子有病吧。我把这句话吞进磨牙声里。
分班是根据选科来的,我在意的从来不是班主任的调配,而是另外一个人。我和他同桌那么多年,名字总会紧挨着出现在公告栏里的分班表上。他们说,我俩对科目的喜好、对名次的追求,无论哪方面都如此一致,一定是铁哥们儿。
其实我想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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