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一色》第26章


惺芪薇叩目嵝獭?br /> 一天一夜,整整一天一夜,当木车终于回到原点时,四十二几乎不成人形,大部分衣衫都被鞭子撕下去,远远看去,就像一团模糊的血肉。木车归位的瞬间,他就一头栽倒在地上,额头撞出了血,他却浑然不觉,他彻底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连痛楚和恐惧都不知道了。
他昏迷了两天两夜才醒过来,这两天两夜里,他们间断的用海水泼他,他都没有一丝反应,池渊暗自窃喜,他这次终于撑不过去了,四十二死了,他才有希望活下去。
四十二睁开眼睛的一刻,他心中便再次充满了愤恨。
“四十二,醒醒!”
这声音好熟悉,这是四十九,青蓝!
四十二的神志逐渐集中起来,想看看这个同伴,却看到,他满身的血迹。
这次,他也受罚了吗?为何要罚他?为何,不让我来代替他!
四十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觉喉咙干涩痛楚,说不出话来。
“四十二,四十九,我已经腻烦了你们。”青蛟的声音,总是带着让人绝望的力量,“今天,你们必定只有一个人能活过去!”说着,他扔出一把匕首,当啷一声,这匕首就掉在二人中间。
“谁用这把匕首,杀了对方,就可以活下去。记住,要直接穿透心脏!”青蛟继续说。
此刻,四十九受伤很重,但终究能动,四十二却是连手臂都抬不起来,四十九想杀他,简直易如反掌,池渊又一次高兴了起来,他多希望,四十二就这样消失了。
青蓝,杀了我。
四十二依然说不出话,但四十九却可以从口型,判断出他要说什么。四十九没有犹豫,清澈的大眼睛中闪烁一抹微光,转而,抓起了匕首。
快啊,杀了他,杀了他!
池渊在心中催促道。
然而四十九下一步的动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动作很快,没有犹豫的,把匕首塞到了四十二右手中,然后,握着那只右手的手腕,把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口。
他刺得很深,匕首整根没入,血如泉涌,四十二只觉眼前一片血红,什么也看不清晰。绝望中,他终于用嘶哑的喉咙叫出了声音:“青蓝!”
他记得,他说过,他的本名,叫青蓝。四十二一直觉得,这是个极好听的名字,叫这个名字的人,不该死去。
“四十二,记住,要努力活下去,不论如何痛苦,都要活下去,有一天,你会有名字。”
青蓝最后的话,是和鲜血一同出口的,天成根本来不及回答,就看到那双眼睛,缓缓闭上。
第20章 春桃心意
“天成,你这个傻瓜!”
程山水听到这里,再也沉默不下去了,他猛的站起来,一脚踢翻了自己的椅子,强自止住眼眶中的热泪,他不要在池渊这种人面前流泪,他的泪,若是有人能够看见,那也只有天成。
池渊也是愤怒,他是恨不得青蓝当初一刀捅死他,若是没有天成,他就不会筋脉受创而丧失了资质,若是没有天成,走出暗夜岛,成为教主近侍的人,应该是他,而他没有那么多妇人之仁,他一定会得到教主的赏识,不会像今天这样,教主连一根手指,都不愿为他动。
“对啊,他就是个傻瓜!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他死吗?你知道我的筋脉是怎么伤的吗?就是因为,有一次,我想要偷偷掐死他!他当时不省人事,根本不知道是谁要害他,但是教主知道!教主把我打到快死了,若是我熬不过来,你今天就见不到我了!说起来,青蓝死后三年,教主第一次出现在暗夜岛,一出现,就狠狠打了他一顿,还要求遍体鳞伤爬不起来的他完成两倍的训练内容,我本来以为教主讨厌他,但后来我才知道,教主打他,其实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我看到过,看到过不止一次,教主悄悄给昏迷不醒的四十二喂护住心脉的丹药,要知道,我们其他人,连药长什么样都没见过!若不是这样,那般毒打,他如何能活到今天?教主还经常对想要害他的人施以重刑!能活到最后几年的人都顽强到难以想象,却一个个的被教主玩死了!从一开始,一开始,教主根本就没想让别人活!四十九个孩子,注定只有他能走出暗夜岛,别人,全都是是徒劳挣扎!我最后没死,是因为,教主根本不屑于杀我!教主认为,我不值,我不值啊!”
池渊一通大吼,将这些年来,心中的愤恨压抑吼的淋漓尽致,程山水要把他怎样,他已不在意了,至少,他还愿意听他,把这些憋了多少年的话,说出来。
其实程山水看中的人,并不是他,他在他眼中根本没有丝毫价值,他之所以问他这些话,是因为天成,依然是因为天成啊!那个人,到底有什么好,什么好啊!若是这世界上没有天成,若是当年青蓝杀了天成,若是……
“天成,我早晚要杀了你!”他怒吼,声音高亢而暴躁,仿佛刑室的墙壁都跟着颤抖。
程山水并没有被他吓到,而是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拳打在他腹部一处伤口中,打得他口中吐血,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别忘了,刚才,是天成救了你,他告诉我,你不该死,他真是傻啊!”程山水气得跺脚,真想一刀剁了他,却又不忍逆着天成的意思。
“对,他心软,他装好人,见人就救!可是他知不知道,害人最多的,是他啊!”池渊缓过一口气,继续喊叫道。
程山水再不想听他说话了,随手抓起一块破布,塞进他口中,望着那张狂躁的脸,一字一顿道:“天成没有错,让他流血的人,都该死。”
说完,他再不看池渊一眼,披上外衣,径自走了出去。
走出刑室,程山水才发现,下雪了。大片的雪花从天而降,曼妙轻盈如蝶舞鸢飞,带着纯净的醉人的洁白,覆盖在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却终究盖不住,人们心中的罪恶。
程山水站在雪中,任雪花覆盖在自己身上,第一次由衷的希望,这洁净的雪白,能够洗去他满手的血腥,和心中越来越难以忽视的恶。
跟天成比起来,我真是个坏人啊。
他低下头,默默走着,风携着雪花打在脸上,一片冰凉,分不清是雪,还是泪。
他回到屋子里,挥手示意徐子归离开,徐子归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好再问,便乖乖的走了。他查看天成的情况,发现他的烧已经退了,脸色又恢复了平日的苍白,眉头舒展开来,睡得安稳,精致的五官让人有种错觉,仿佛他是落入凡间的天使,从未经历过,任何苦难。
程山水就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一言不发,直到看到那双墨绿色犹如深沉湖水的眼睛,缓缓睁开。
“山水,你怎么了?”天成注意到他略微发红的眼眶,心中有些慌乱,问道。
好想哭,但程山水依然在笑,虽然笑得有些惨淡,却仍是没有流泪,他说:“天成,青蓝的事情,你没有错。不要再责备你自己了,你值得,好好活下去。”
天成愣住了,也只有程山水,能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其实错或没错,又有何分别,青蓝,终究是回不来的。
“池渊告诉你了。”天成的语气很是平静,目光中闪过一丝落寞,和隐隐的恐惧。青蓝、池渊,这两个名字让他想起来暗夜岛,那比地狱更加恐怖的地方。
程山水点点头,说:“你说不杀他,我就不会杀他,我不想让你难过。”顿了顿,他转换了话题,说:“你再睡一会儿,我出去弄点吃的。”
他转身想走,却感觉自己的衣摆被人拉住,他诧异的回头,却看到天成满面的不舍:“山水,不要走。”
他已经迈出的脚步硬生生收了回来,再也迈不动了。他转身坐在床边,柔和的抚摸着他丝绸一般柔软光滑的黑发,说:“好,我不走,陪着你。”
窗外,雪花飞舞,朔风凛冽,室内却因着旺盛的炉火而温暖如春。程山水一夜未眠,此刻身处温暖的环境,再也抵挡不住沉沉睡意,很快就爬上床,睡着了。
跟上次一样,他开始还睡得中规中矩,后来便像个八爪鱼一样四肢都攀到天成身上,毛绒绒的脑袋磨蹭着他的肩膀,有些痒痒的,并不难受,反而很是惬意。暗夜岛上苦苦挣扎的天成,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还可以拥有这样的时光。
雪不要停,炉火不要熄,时间不要过去,山水不要走,就像这样,永远陪着他,那该有多好!
烟雨楼一事,在荣华大街上并没有掀起什么太大的波澜,大抵因为百姓对这事情的始末不甚了解,神闲帝又拼命遮掩,百姓知道的版本,是烟雨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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