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一色》第47章


魔教的高手就那么几个,但说不定还有隐藏的,还有,当年追随青将军之人也可能身在魔教,哪个比较厉害哪?
突然,一个名字浮现在他脑海中。
石铭,青将军的副将。这人之所以在《青荣传》中占据了一页纸,是因为这人,做了一件很令人不齿的事情,便是在青将军被凌迟处死之时,为明哲保身,跟青将军划清界限,跟皇帝请求,由他,来完成最后致命的一刀。便是他,割下了青将军的头颅。
然而神征帝生性多疑,并不因此相信他,依然把他贬到了一个临海小镇,做一名再无出头之日的,小小守将。
书中,对此人还有一句记载,此人擅长棍法,可凭一根铁棍,独挡千军万马。
“山水,你还不睡吗?”
天成夜间醒来,看到程山水还抱着那本小书发呆,便开口,用带着睡意的声音问道。
程山水转头,看看他,顺手拨开他额角的碎发,问道:“天成,你的棍法,谁教的?”
第37章 初到清石
天成听到这话,眼中不自觉的闪过一抹恐惧。看来,这人,他很害怕。
他坐起身,略微垂下头,缓缓道:“青蛟。”
青蛟?根本没听说,魔教有这号人啊!对了,池渊曾提到这人,好像不是什么好人。
天成一时没有说话,提起这个名字,脑海中满是痛苦的回忆。他在暗夜岛上的日子,穿心鬼面只是隔一段时间来一次,整他一次,但青蛟,却是暗夜岛的岛主,孩子们的训练者。
他好像也很讨厌天成,尤其是青蓝死后,他对他似乎有着深刻的恨意,虽然看他势大力沉,适合用棍,便用心教他棍法,但教的过程,却让天成痛不欲生。
可以说,那时每天都遍体鳞伤,大半伤口,都是拜他所赐。开始还好一些,四十多个孩子一起训练,他的注意力比较分散,后来只剩下天成和池渊,再后来便只剩下天成了,他便几乎每天都把他整到浑身是伤爬不起来。
其实天成悟性很高,学得很快,但青蛟总是觉得不够,或者说,他和穿心鬼面一样,就是想要他疼。训练之中,只要天成的动作稍有不对,或是过于疲劳爬不起来时,他抬手便是一鞭子,有时候鞭子打断了,或是觉得鞭子打起来不过瘾,他便会换些其他的东西,比如用一端燃着的木棍烧他的伤口,用钉满钉子的木板打他的腿,打到天成因痛苦和虚弱失去意识之时,还要用海水泼醒继续打下去。反正暗夜岛是海岛,有的是海水。
有时候,他会罚天成彻夜不能休息的练习棍法,会要几个人手持鞭子,准备一缸海水看着他。这时的天成往往遍身伤痕,一举一动间,伤口裂开,浑身是血,但他们不会因此放过他,对他的伤视而不见,只要求他完成标准的动作,否则,便是打。
打晕了泼盐水,泼醒了继续练,练的不好,再打,这样周而复始。
他每次都无法坚持到天亮,每次都会在中途便昏死过去,海水都泼不醒,然而惩罚并不会就此结束,只会等他醒来后,再继续。
他昏迷之时,青蛟也不会放过他,经常把他吊起来,脚下坠了重物,伤口中被撒了盐,他往往刚醒过来,就又要被疼晕过去,有时因为疼的太厉害无法晕倒,便在朦胧间,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觉得全身彻骨的痛,就要将他的身体生生撕碎。
还有,穿心鬼面从不会罚他禁食,但青蛟却不然,他经常下令,要他数天只许饮水,不得进食,却还要跟平常一样完成严酷的训练内容。那样大的活动量,还要天天流血,天成多少次撑不住晕过去,等待他的,便又是兜头而来的海水。
清晰的记得,严寒的冬夜,饿到胃肠痉挛绞痛,冷到全身不住打战,冰冷咸涩的海水,劈头盖脸泼下来,浸入伤口之中时,是怎样的滋味。
其实独自蜷缩在死牢的角落里,因着寒冷和疼痛而瑟瑟发抖,对于天成来说,是最好的过夜方式,至少,天亮之前,没有人会打他了。
对于暗夜岛的记忆,便是严寒酷暑、剧烈的痛楚、极度的疲劳和难熬的饥饿,还有,那无休无止的恐惧。
这一身本事,着实来之不易。
天成轻轻皱眉,细而深的秀眉间,不知凝聚了多少沉重。
程山水看得心痛,轻轻拍拍他的背,说:“别想了,都过去了。”,见他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才开口,继续问道:“天成,青蛟是怎样的人哪?他的武功怎么样?”
天成望着桌上那跳动的烛火,感到程山水抚摸着他的背的温和力道,神情似乎放松了一些,继续说下去:“他武功很好,棍法造诣极高,可以说除了教主,没人是他对手,他跟教主一样,有很多□□,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但暗夜岛上有人说,他的真面目,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
天成顿了顿,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说:“对了,有件事情很奇怪。青蛟修习的是什么功法,我们并不清楚,但这些年来,他的内力,似乎在逐渐减弱,感觉有点像内力反噬造成的,具体的也不十分清楚。”
老人,内力反噬?程山水也是一头雾水,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他手中的线索,还是不够。
不过,天成一提起这人就害怕,说明这人伤过他,而且伤得很深,以后若是遇见,定要替天成狠狠揍他!
对,把他变成太监!虽然年纪大了,也是个男人,估计突然没了那里,也会很郁闷吧?话说,上次没把池渊变成太监,真是太遗憾了!
“不想了,睡了。”程山水说着,下床,吹熄了桌上的蜡烛。天成还以为他在想关于魔教四玄夜的正经问题,还不知道,他早就想歪了。光想着怎样把人变成太监了。
此时已是深夜,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程山水折腾到此时才睡,困得狠了,终于不再失眠,翻个身,便美美的睡着了。天成却让他搞精神了,看看天色,似乎过不久就该起床了,便没有再睡,倚在床边,看那张白里透红的娃娃脸。
其实程山水并不胖,但他就这个脸型,就算再瘦,脸上也有两团鼓起来的肉肉,这也是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的多的原因之一。天成望着他的脸,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在那最鼓的地方戳了戳,那脸上的肉肉立刻凹下去一小块,却又弹性极好的随着手指的收回自动弹了回去,真是可爱极了。
手感很好,如同新摘的棉花一般柔软,天成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笑意,过往不堪的回忆,便因着这一丝笑意,黯淡了下去。
因为从未拥有,才会懂得珍惜,正因为有着如此痛苦的过往,天成才更清楚的知道,现在的日子,是怎样的美好。
在他身边的时光,便是他这一生唯一的幸福。
程山水丝毫没有察觉,仍是睡得香甜,睡梦之中,还伸出一只手,抓住天成的衣襟,在自己脸上蹭了蹭。
这样都没醒,习武之人的警惕性哪?大名鼎鼎的童颜修罗,竟然还有这样一面啊!
天成想着,很想再戳几下他的脸,又怕会弄醒他,毕竟,程山水经常失眠,难得有这样睡得香甜的时分。
天一亮,二人就又换了一副行头,买了两匹马,一路向清石县而去。
程山水随口给自己编了个假名叫何思,就说自己是神安城中茶庄掌柜家的独子,因整天被父亲逼着学习怎样做买卖,不能追求自己成为知名画家的梦想,赌气离家出走,想到清石县那样临近大漠的地方,描画万里黄沙,描画大漠里的孤烟和落日,描画那逐水草而居的游牧部落。
“我的梦想,谁也不能阻止!”当他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句话时,手里举着一杆毛笔,当真像个只知道画画的呆子,天成忍不住,差点笑场。
如果他不是生在江湖门派中,早早卷入了那些恩恩怨怨,可能,真的会成为画家吧?若是他生在书香门第之家,以他的聪明,说不定还能考了个科举,成为当朝一名官员。不,不对,就他这样无拘无束的性子,根本不适合死读书,他就适合当个聪明却淘气,被爹爹宠坏的小公子,明明有个好脑子,就是不往正地方用,闯祸时让人恨得咬牙切齿,聪慧起来又让人爱得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里。
天成望着他,禁不住想着,希望这些事情快些处理妥当,好让他回去过从前的日子,整天在荣华大街上闲逛,那样无忧无虑。
“天成,记住了,你叫程默,是我的跟班。”程山水爽朗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天成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他给天成取了个名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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