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一色》第78章


依然蜷缩在被子里,无法入睡,无法控制的,想起前些日子,搂着天成的腰睡觉的夜晚。
那样美好的时光,可惜,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忽然,他听到咯吱的声音。内力没有了,但多少还有点习武之人的警觉性,他立刻坐起来,望着声音传来的地方,一只手悄悄握住藏在枕头底下的匕首。
那声音是从窗子传来的,只见一个身影轻盈的跃过窗子,落到地上,点燃桌上的蜡烛。
光线很是昏暗,看不清什么,但程山水却立刻放下了匕首,没等烛光照亮来人的脸,他就知道,这是谁了。
只听当啷一声,那把匕首掉落在地上,程山水的声音颤抖着,说:“天成。”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因为下一刻,天成便把他扑倒床上,低头,吻住他的唇。
程山水愣住了,一时心乱如麻,然而最初的惊骇过后,稍一思考,他便决定,顺应天成的意思。从前的他,做梦也没想到,他们的第一次,主动的,竟然是天成!
天成在这方面毫无经验,从未有人教过他,虽然一开始是他主动,却很快变成了程山水在引导他。火热的吻,潮湿柔滑的触感,这味道,竟是这般美妙,他们再无法抵抗心中激荡,仿佛这小小的屋子,都火热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只能,有这一次。
天成不再多想,一边吸吮着那红润柔软的唇,一边摸索着,解开自己的衣带。
他的身体依然苍白而消瘦,在橘红的烛光下,泛出柔和的色彩,程山水只觉目眩神迷,想要去解自己的衣襟,却发现天成灵巧的手,已经将他的衣扣全部解开。
不想了,什么都不想了。
红烛明灭,映衬着这简陋破旧的小屋,二人起初都没有做声,后来,逐渐开始发出微微的喘息声。都没有说话,他们神情的抚摸和亲吻着对方的肌肤,想要将自己一生一世的热情,都融入这梦寐以求的一夜之中。他们的心其实早已在一起,他们的身体,却是第一次,交缠在一起。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程山水,对天成,都是。
程山水内力已废,身体虚弱,心有余而力不足,倒是天成一直在主动迎合他。待到一个回合结束,天成仍然不放开他,而是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紧到仿佛要把他融入自己的血脉之中。他心中的感情如此强烈,口中,却仍是一言不发。
不能说,不能告诉他。
“天成,你……”程山水已经脱力,身体软软的,将头埋在天成胸口,轻声问道。
然而他没有问下去,因为天成突然一掌拍在他后颈,让他立刻失去了知觉。
依旧抱着他,明知道他听不到,仍是在他耳边轻声说:“山水,我爱你。我愿意,用我一切,换你余生平安快乐。”
说完,他捡起自己扔在地上的衣服,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药丸,塞进他口中。
穿心鬼面告诉他,这是能够让人失去记忆的药。程山水从今往后,不会再记得他,也不会再记得魔教,只有这样,他才能放他一条生路。
也好,他前半生太苦,不忘掉,怎能开心的起来?若他还记得我,说不定会来找我,他没有了内力,穿心鬼面杀他,太过轻松。让他忘了我,忘了我,平静的活下去。
忘了我……天成想到这里,只觉眼睛一热,是从未有过得湿润感觉。记事以来,从未流泪,此刻,他却看见,几滴泪珠,掉落在怀里人儿漆黑的发丝上。
在暗夜岛上,流泪,便会挨打,但此时,天成不像从前那样害怕了。
有了这一夜,他什么都不怕。
他吻着他那有些扎人的发丝,那么深刻的吻,明知道怀里的人儿已经失去知觉,不会再有回应,依然细密的亲吻着他。
他听到,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有人跌倒在地上的声音。细长的秀眉微微皱起,却仍是在吻。这次之后,他便再没有机会了。
门被猛的撞开,穿心鬼面进来时,他依然没有抬头,直到后者一道掌风强行分开他们,天成跌坐在地上,吐一口鲜血,才缓缓抬起头,低声说:“教主。”
第63章 无间地狱
“穿心鬼面,你要做什么?他没有几天的命了,你还要赶尽杀绝吗?”
若是程山水醒着,多少会有些惊讶,这个时候,挡在穿心鬼面面前,维护他的,竟然是柳元章。
穿心鬼面托着那把七弦古琴,手指轻轻一划,却不是如同平常那样优美动听的声音,而是如同裂帛一般的刺耳,仅仅一声,便让柳元章和徐子归两人后退几步,抱着头,满面痛苦。
天成抹掉唇边血迹,站起来,平静的说:“教主,你答应过我,你会救他。”
听到这话,柳元章和徐子归都忍着头痛,睁大眼睛,抬起头,想要问什么,却不知从何问起。穿心鬼面这人,只会杀人,真的会救人吗?
穿心鬼面不理会他们,上前一步,站在程山水旁边,沉默。
心中的疯狂,几乎要吞噬他的心智,滔天的恨意,让他真的想要将这人碎尸万段,然而,他答应过天成,不能杀他。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面具阻隔了太多的情感,只见他突然伸出手掌,按在程山水丹田之上,他的内力如此之强,发力之时,在场三人都能看到,他周身黑色的气息,和透过手掌传递的内力涌动。
天成及时逼出了程山水体内的断脉毒蛊,他的经脉并没有完全断裂,穿心鬼面,便用跟他一系的玄夜功,帮助他,修复了这些受损的经脉。
极端不愿,但他不想要天成离他而去。
烛火明灭了几下,终于熄灭了,好在东曦既驾,天边那一点点光线,也可以照亮程山水稍微恢复红润的脸色。
穿心鬼面收回手,转身,面对天成,说:“我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了,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
天成本来因为看到程山水恢复,而有了些许喜悦的脸上,立刻一片黯淡,垂下头,说:“是,教主。”
穿心鬼面再不看任何人,一拂衣袖,转身走了,天成立刻跟在他身后,随他离去。
“天成!”徐子归在他们身后,大着胆子喊道,然而天成,并没有回头。
柳元章也是愣在原地,依稀懂了点什么,却根本无法阻止。
沙凉人在清石县获得胜利后,形势便再不容乐观。他们从前就是小国,虽然骁勇,人数却太少,无法抵挡居黎这泱泱大国,加之没了玉玺的攻城作用,他们再没有攻下任何一城,逐渐困守在清石,资源渐渐耗竭。
青蛟很是焦急,他还没有取得,任何一个黎家后人的性命,居黎国虽然战乱,但神安城依然是歌舞升平,他数十年积累,也未能动人根本。
若是玉玺还在,若是程山水能够为他们所用,若是三大魔物能够齐聚……更让他失望的,是穿心鬼面。他身为青荣唯一的后人,虽有神功,却好像对报仇之事,不像从前那般挂心了。
为何哪?其实青蛟心中隐隐有数,却是不愿意相信。
这天,他走进穿心鬼面的屋子,看到天成侧躺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应该是晕了,可是他身上并没有伤,只是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了。
“教主,他为何会在这里?”青蛟斜睨天成一样,语气中,隐隐有些愠怒。
天成不是不应该出现在教主的房间,他在这里服侍教主的饮食起居,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是,他是不应该晕倒在这里的,每当受刑之后,意识不清之时,他都应该被丢到阴冷的地牢里去,不能出现在这炉火旺盛的屋子里。
穿心鬼面坐在桌前,捧着一本兵书,并没有看青蛟,而是看看天成,漫不经心的说:“拆骨。”
天成答应过他,见程山水一面,就要受一次拆骨。咽下那剧毒的药丸之后,他很是安静,无法爬起来,就默默的躺在角落里,咬紧牙关,承受那撕心裂肺的剧痛。
以前他都是被喂了拆骨直接丢进地牢里,但这一次,不知为何,穿心鬼面没有把他丢出去,而是把他留在身边,眼看着那双秀眉皱成一团,眼看着一头柔软的青丝,被冷汗湿的通透,眼看着他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紧到指节都泛出白色。
剧烈的痛过之后,天成再没有一丝气力,一声不吭的昏迷过去,一身早已湿透的黑衣,将他本就纤细的身形衬得更加消瘦,顺着脸颊流淌下来的汗水,在地上形成一滩小小的水洼。
青蛟对他,没有丝毫怜悯,走过去,一脚踢在他腹部,天成的身体无意识的弓了起来,眉头再次皱紧,却依然没有醒来。
眼看青蛟又要一脚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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