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珑.无双局》第203章


林一川暗嗤笑着,一步又迈到了林一鸣身前:“想和一鸣开个玩笑,没想到一鸣正好把脸凑了过来……来,让堂兄看看,伤着没有。”
这是开玩笑?去你妈的开玩笑!林一鸣把脸凑了过去,讽刺道:“幸亏堂兄是开玩笑,否则弟弟这张脸可毁了。”
“啪!啪!”
手拍在林一鸣脸发出啪啪的脆响声。林一鸣的脸迅速转红。他目瞪口呆看着林一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还敢打他?!
林一川拍了几记,叹道:“还好还好,果然皮厚,没有毁容。否则各位长辈都要责怪一川了。”
林一鸣大怒,正想回骂时,被林二老爷拦住了。父亲的眼神让他瞬间反应过来。他哼了声,心想等再过些日子,看你再怎么嚣张跋扈。这么一想,竟然隐忍了下来:“九老太爷,各位叔伯莫要放在心。这边请。”
风度翩翩地请了林氏族人们去吃酒席,当林一川不存在。
林一鸣难得的稳重,此时连袖角甩动的幅度都仿佛在告诉林一川,人家正骄傲着得意着,但为什么?——是不告诉你。直把林一川看得翻了个白眼,头斜斜抬起,只舍得透过眼缝里去瞅林一鸣那讨嫌样了。
这时跟在后面的林二老爷帮儿子又补了一刀。他经过林一川身边时,一片真诚地说道:“一川哪,二叔并非想抢家主之位。祖宗的规矩在呐,你莫要以为二叔是趁火打劫。等你及冠,家主之位还是你的。”
说罢负手迈步。带着二房的下人离开了。
“呼,呼,呼,呼。”
拳脚在空气打出数道风声。想象着林二老爷父子在拳下的惨样,林一川憋闷的胸口总算轻松了不少。
不知何时雁行出现在他面前,手提着一个食盒。林一川接过来,语气轻快地叫了声:“爹,儿子给您买老四海的早点了。您爱吃的煮干丝!”
林大老爷虚弱地躺在床,瞧着儿子进来,唇边溢出了一抹笑容。
父亲枯瘦如藤,面色腊黄,眉宇间那层灰蒙蒙的死气显而异见。林一川心里又难受起来,蔫着脑袋走了过去,叫了声:“爹。”
“林家祖宗积下的产业太大,怕被不肖子孙败了家,的确定了条规矩。家主需及冠之后才能担任。免得年纪太小,撑不起诺大的家业。林家数代也没像老夫如此,年近花甲才得一幼子。”林大老爷顿了顿,逗着儿子,“你二叔请了族的长辈抬出这条规矩,你怕了?不过一年而己,难不成你此前的布置还掣肘不了你二叔?怕他成了暂代家主,将来夺不回这家主之位?”
“算二叔真成了家主,我也照样能把家主拿回来!”林一川冷哼出声。
林大老爷笑道:“有这自信,先前垂头丧气作甚?”
不过是想着你病重怕你突然不在了。林一川故意撇嘴道:“现在不能把二叔父子轰出去,憋得慌呗。”
林大老爷放声大笑。才笑得两声,猛烈地咳了起来。慌得林一川给他抚背顺气,好一阵林大老爷才喘着气缓过来。林大老爷感觉到身体的力不从心。他是真的不行了。他望着林一川,心里涌出阵阵不舍:“一川呐。”
“我在呢。”林一川给他掖了掖被角,握着父亲枯藤般的手道,“您睡会吧。我守着您。”
应付那堆苍蝇,父亲应该很累了。
林大老爷疲倦极了,却害怕一闭眼再也醒不过来。他望向槅扇门口垂手隶立的青衣管事,嘶哑着唤了他一声:“林安,你过来。”
林安沉默地走到床前,掀袍跪了下去。
“磕头吧。”
“是。”
若不是握着老父亲的手,林一川差点跳了起来。最得父亲信任的人竟然是年轻的三等管事林安?他紧抿着嘴,生受了林安的大礼。
林大老爷去了件心事,松手阖了眼睛:“爹睡会儿。”
林一川放下了半边帐子,看了眼林安,默默地退到了外间。
第236章 看戏的人
他坐在厅堂正的罗汉床。林安恭敬地垂手站着。林一川仔细打量着林安。在他印象,林安是前年才提拨到银杏院的三等管事,在银杏院的一群管事并不出色。今天留在内堂侍奉父亲的却是他。前年?他心微动。这么说,林安是父亲当时病倒之后才到银杏院的?
“大公子。小人的父亲是思危堂的堂主。”
这句话让林一川扬了扬眉。林家产业大,明面的生意由各处掌柜管着。暗建有思危堂,专事监督之职。思危堂的人都是家奴,一代传一代,世代忠于林家。燕声的父亲也是思危堂的人。所以林大老爷信得过燕生,自幼让他陪在林一川身边。
林大老爷从思危堂选了林安,让他忠于林一川。这意味着林安将来也会从其父亲手接管思危堂。
“去查查,二老爷最近除了联络族人,还做了什么?”林一川也没客气,直接下了令。
“天寒地冻,二老爷除了去几位老辈儿家拜访少有出门。二公子自京回来后常去凝花楼喝花酒。楼里新来了位娇容姑娘,极得二公子喜欢。”
林安随口报出二房父子的行踪。听去倒没什么异常。可林一川却冷笑道:“林一鸣前些天去城外赏梅。出了城到了码头,在一艘商船盘恒了半日。”
一抹亮色从林安眼闪过,他像是才想起一般,抱歉地说道:“公子提起,小人也记起来了。那是十天前的事。那艘船是从京城来贩货的商船。船有一人与来过林家的谭弈谭公子长得颇为相似。”
等他说起,林安才似突然记起。这位未来的思危堂主虽然磕头认主,却也傲气。要看自己是否真有本事做得了林家的家主。林一川看明白林安的试探,懒得和他较劲,思忖道:“九老太爷等族长辈这几天突然前来探望父亲……捡出条祖宗规矩逼着父亲让二叔暂代一年家主。选的时机不错。东厂有备而来,定要扶二叔做傀儡了。”
年关前各处产业已经交账封了账本。没有给林一川半分拖延交账的理由。在林一川手,去年各处的账目清清楚楚。这时侯林二老爷暂代家主,清闲自在得很。
主仆二人交换了下眼色,均明白各自的想法。京有人撑腰出主意,所以二老爷才选了个这么好的时机开始行动抢夺家主之位。
林一川有点心疼,苦恼地说道:“钱多了扔水里砸的水花都响。打狗都心疼扔的是肉包子啊。”
林安嘴角抽了抽,心想天底下的财主都一样吝啬,扔只肉包子打狗都舍不得。
能动的金银早被父亲和他转走了。为防东厂觉察,南北十六行的生意没有停,柜的流水不过能勉力维持运转。林二老爷一旦接任了家主之位,南北十六行的生意算做不走,仍然是一大笔产业。再加林家摆在明面的铺面与田庄,由不得林一川不心疼。
想让东厂一口汤都喝不着,绝无可能。但哪怕让东厂夺走一间铺子一亩田,林一川也觉得愤怒不舍:“尽力而为。”
“是。”
……………………………………
“江南的冬天北边风景好。”潭弈紧了紧皮袍,悠然叹道。
竹溪里的竹林松柏依旧苍翠。竹叶像一叶叶小舟托着白雪,白绿相间,分外精神。
谭弈和梁信鸥不请自来。令人在池塘边的平台搭了个草篷,正煮酒赏雪
“杜之仙前院像村居,后院布置得清雅。冬季这一池残荷也颇有雅趣,墙角老梅开得精神。只是对面那块像是缺了点什么。”谭弈随口说道。
梁信鸥指着对面空出来的一块道:“公子好眼力。下官记得那处原来种着一株丹桂。后来被移到杜老头儿坟头了。”
“原来如此。”谭弈点了点头,又有些好,“杜之仙从前不是喜欢梅花么?据说他年轻时常去苏州虎丘香雪海小住,只为欣赏十里梅花怒放的盛景。怎的穆澜不将墙角那株老梅到他坟头去?”
发现穆胭脂是陈丹沐之后,梁信鸥对这件事也猜了个大概,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杜之仙对陈皇后这般尊敬。陈皇后的闺名含有丹桂二字。陈后难产过世,许贵妃做了皇后,许家权势渐重,陈家自然……嘿嘿。杜之仙为内阁大学士之时,因证据确凿亲手督办了与陈家有关的几起抄家案子。后来疑心是咱们东厂陷害陈家,闹到了圣前。先帝大怒,改抄家为抄斩。杜之仙从此郁郁寡欢,后来他母亲过世,他干脆报病辞了官。估计杜之仙一直觉得愧对陈皇后,所以才令穆澜在他死后移丹桂到坟前。从前连督公都不解,杜之仙为了报恩竟然收了一个杂耍班的小子为徒。现在弄明白了。穆胭脂是陈皇后的亲妹妹陈丹沐。她的儿子,杜之仙自然会倾力栽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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