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史二三行》第47章


不急?
南柳快要急哭了,她回头看到封明月,突然想流泪,有无助也有愤怒:“舅舅,那是拾京啊!他身上还有伤……”
“南柳听话,你过来,事情总要先弄明白,不然你现在去哪儿找他?怎么找?”
南柳狠狠甩了下马鞭,含泪喊道:“玄衣卫何在!速去墨玉潭,只要见到人,立刻给我带回来!”
舅舅?
玄衣卫?
宋瑜魂飞天外:“……什么?什么情况?”
天是苍蓝色的,放眼望去,越靠青云营那边,天色越沉。
拾京还没来。
木屋的檐下,侍卫补了两盏风灯。
南柳推门进去,见屋内柴堆码的整整齐齐,小木床铺得平平展展,昨日借给拾京的外衣搭在床头,浴桶也干干净净的,水桶里还换了新水。
南柳笑问:“你说,这是妖精收拾的,还是李侍卫收拾的?”
“……妖精。李大头干活可没这么细致。”雁陵说完,忽然一愣,说道,“不是说不叫妖精了吗?”
“怪你。”南柳严肃道,“今天一直提起,顺口了。”
哗啦啦的瀑布声中,多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雁陵耳尖,给南柳使了个颜色。
南柳推开门,果然见拾京从飞瀑水雾中走来。
她跑下去,拾京从水雾中走出来,离近了,南柳惊奇道:“怎么又成花猫了?”
☆、35。双燕
这要看不到正文那也做不了友好读者了,你跳着看能看懂吗 月光洒在祭坛上,
拾京半昏迷着; 珠明咬着手; 不安地看着巫依。
巫依慢慢说道:“珠明; 这是邪魔在做最后的挣扎。”
珠明:“婆婆……拾京受伤了。”
巫依没有答话,她手中的藤木拐杖敲了敲祭坛; 发出咚咚的响声,回荡在祭坛周围。
她抬起头,望着远空中的星; 头上银制的猫头鹰随着她的动作; 张开了嘴,镶着红玛瑙的眼睛看向圆月。
巫依说:“还有一天,扶苍星就要升空,愿溪水母神接受她女儿们的祝福; 让她得尝所愿。”
长久不见拾京回来,贝珠忐忑不安。
听到号角声时,贝珠焦急万分; 怕拾京跑到哈什山去。
溪砂找到她; 告诉他珠明把拾京放跑时,贝珠的心咯噔一声,到底还是出事了。
拾京不仅去了哈什山支援族人,而且还受了伤。
更可怕的是,珠明也卷了进来。
贝珠匆匆赶去祭坛。她知道,珠明不会突然放走拾京,他这么做,或许和祭典有关。
贝珠望着夜空,干净澄澈的天空中,皓月撒在树林中那近而清亮远而雾茫茫的银辉。
“若真有神明,他们怕是早已对这片土地中的人失望透顶了吧。”
溪砂很是不解:“贝珠,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贝珠道:“溪砂,珠明那么做应是有理由的。”
“对啊,巫依婆婆说,越是虔诚的人越容易被邪魔诱惑,陷入罪孽的深谷。”
贝珠神情少有的严肃,仿佛不是溪砂所熟悉的和善亲切的贝珠。
“溪砂,你知道巫依和大母祭典时要做什么吗?”
溪砂茫然道:“祭典还会做什么?不是要一起赞颂溪水吗?”
“她们一定是要对拾京做什么。”
“告诉母神拾京要成为苍族人,让母神借溪水的纯净将拾京那一半外族血净化……难道不是?”
贝珠加快了脚步:“肯定不是这样。”
如果不是这样,那是怎样?
溪砂更是迷茫。
贝珠问他:“溪砂,如果要拾京成为真正的族人意味着要他付出生命代价,你会不会同意?”
溪砂回答不上来,他想了好久,只是坚定的摇头:“贝珠你放心,溪水母神如母亲一般仁慈宽厚,她仁爱一切生灵,不会伤害我们的。”
贝珠神色怜悯而复杂。
贝珠到达祭坛时,巫依还在审问拾京。
对于苍族人来说,溪水有净化心灵的作用。
拾京浑身上下被溪水浇了个透,背后的箭伤依然没有处理,水流淌下来,衣服的每次摩擦对他而言,都像锋利的刀片刮在伤口处。
拾京没有力气说话,他竭力保持着清醒,意识却越来越沉重,他困倦不堪,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他一直以为自己清醒着,可实际上,他已昏过去多次。
见到贝珠来了,珠明叫了一声阿妈。
母子俩相视一眼,贝珠压下心慌,给巫依行了触额礼。
巫依面无表情问她:“溪清让你看管拾京?”
贝珠回答:“是,祭典之前,拾京住在我那里。”
“他今日私自出林,还穿了外族人的衣服,你可知情?”
“我知道。”
珠明吃惊地看着他的阿妈。
贝珠说道:“是我让他出去的。今夜是外族的祈愿节,如同我族的祭典。他身上流淌着一半他父族的血,在成为真正的苍族人之前,他可以到林子外去,参加他们的祭典。”
巫依的藤木杖敲击着脚下的祭坛,她愤怒道:“谁准你自作主张!”
贝珠语气平静:“我是巫藤的溪水姐妹,她如同我的亲姐姐。她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身为母亲可以替儿子做任何决定。”
“他在你这个母亲的教导下犯了大罪!”巫依头顶的猫头鹰一颤一颤,跟活的一样,红色的圆眼睛盯着贝珠,“他迷惑了你的亲生儿子,私逃出林。他不经允许私自与外族人接触,还抛弃了我族的衣饰。所有的这些,都代表着,在你的教导下,他的心灵依然被邪魔占据,他身体里流淌的血,依然充满了叛逆与邪恶!”
“那你判我的罪好了。”贝珠平静道,“是我教导出了问题,罪在我。树木长不大,是因为雨水阳光不眷顾于它,幼鹿不食嫩草转而尝试血与肉是母鹿未尽到养育之责。今日之事,不是拾京的错,也不是珠明的错,而是我的错。”
巫依干瘪的嘴缓缓说道:“你有错,但拾京和珠明也免不了责罚。”
贝珠垂着眼,字字清晰:“溪水养育林中万物,一视同仁,不仅养育温驯的鹿,也养育了凶恶的狼与虎。溪水的宽仁厚德,身为她养育的后人,我们应该称颂效仿。巫依,看在溪水的份上,我请求你宽恕这两个孩子。”
拾京睡了好久,睡梦中隐约中听到了贝珠的声音,随即,背后一阵剧痛,他瞬间清醒。
他忍不住疼痛,呜咽一声,睁开眼,看到贝珠在他身旁,仔细帮他裹着伤,取出的箭头放在旁边。
拾京强撑着精神,扯动了嘴角,对她笑了笑,轻轻唤了句:“阿娘。”
贝珠伏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阿京,你好傻,为什么还要回来?”
拾京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还在祭台上,手腕上套着锁链。
贝珠见了,说:“阿娘在想办法,一定会在祭典之前偷出钥匙,让你离开。”
拾京忽然红了眼圈:“阿娘,我阿爸怎么办……”
“你傻吗拾京?”贝珠低声训斥他,“只要你活着,什么时候回来接你阿爸都可以!等你找到他的家人,一起来接你阿爸回去,巫依和大母都不能阻拦!”
“可我走了,巫依一定会趁潭水枯竭,把阿爸烧掉。”
“不会的,阿京你要信我,不会的。”贝珠说道,“只要阿娘在,不会允许他们这样做的,绝不会!听话,等阿娘明天拿来钥匙,你就离开这里,找到你父族之前,不要再回来,听到了吗?”
拾京愣了好久,最终点了点头。
贝珠松了口气,忍着心中酸涩低声说道:“好孩子,愿真正的神明祝福你。”
忽然,北边林子传来一阵嘈杂,声音族长居住的竹楼方向而去。
贝珠站起来踮脚远望,只能看到蜿蜒的火把长队,一直延伸到玉带林外。
贝珠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问道:“拾京,今晚的事外面有人知道吗?”
拾京喘了口气,默默爬起来换了个姿势,小心翼翼避开背上的伤,倚在祭坛上的祭台旁,强撑着精神回答:“……青云营。我……跑到了青云营。”
贝珠微微露出笑容:“阿娘觉得你有救了,希望会是好事情。”
来的正是南柳。
她带着自己的一部分侍卫,以及青云营和赤珠营的两队人马,气势汹汹进林送和谈书。
南柳停在族长住的竹楼下,也不管有没有人听得懂,大声说道:“大同怀远侯封明月,定远侯顾骄阳,明日前来与族长商谈迁林一事,这是和谈书,你们自己看。”
她把和谈书放在旁边的树桩上,对闻声出来的溪清轻蔑一笑,说道:“听不懂就找能听懂的来,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们?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