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姝》第62章


备好的香烛上山。
老人觉少,温秀才起床做早饭,等到饭熟,大妹、小妹和瑞瑞也起来了。四个人围着桌子吃过早饭,寻思要去哪里玩,突听见门外有人在喊,温秀才出去,才跨出门槛,就同门外之人吵了起来。
大妹和小妹吃惊,忙出去看,原来是华氏来了。瑞瑞也从屋里出来,依偎在温秀才大腿旁,怯怯说了声:“奶奶,新年好。”
华氏停住争吵,缓和了脸色与瑞瑞招手,“乖孩子,到奶奶这里来,奶奶给你压岁钱。”
瑞瑞撒开抱温秀才大腿的手,迈脚往前走了几步。小妹警觉,跑过去将他拉回来,冲着华氏不客气道:“老虔婆,你来这里干嘛!”
“干嘛?!”华氏怒道,“我来看我孙子,要你管!”
“当然要管!”温秀才对骂道,“孩子现在姓温,跟你们华家没任何关系!”
华氏呸了一口,骂道:“可笑!我的孙子能和我没关系?”见附近村民听见动静围过来,华氏得了意,拉着他们评理,说道:“你们说有这样当娘的没有?已经被休掉的人,霸占着我孙子不还。今天大年初一,我们家要祭祖,想让孩子回去住一两天,好让死去的孩子爷爷、太爷爷和祖先看看孩子,知道家里还有这么个香火,等拜完祖宗立马就把孩子送回来,他们也不让……”
大妹牵着瑞瑞进门,见他耷拉着脑袋不高兴,揉揉他头顶开解道:“这不是你的错。”
瑞瑞抬头,乌溜溜的眼睛里包着一汪泪水,委屈道:“我不想去,我和娘、大姨、小姨一直一直在一起。”
华氏冲进屋子里来抢人,被温秀才和小妹合力用扫把赶了出去。瑞瑞吓得死死抱住大妹大腿不撒手。
华氏没想到温家父女也这么生猛,没了辙,就躺在地上撒泼,哭爹哭娘哭自己早死的相公。温秀才和小妹放下扫把,回屋“啪”地关上大门。
华氏越哭越起劲,小半个时辰不歇口,哭完自家的开始骂温家的,骂温家十八代祖宗,骂三姐妹早死的娘,听得温秀才火冒三丈,要拿锄头去打她。大妹皱了眉头,附耳同小妹说了几句话,小妹眼睛一亮,欢欢喜喜去开门。
见温家人出来,华氏更来劲,双脚不停蹬地,踹得黄土满天飞,小妹后退几步,扬手挥了挥,蹲到华氏旁边,拍拍她的肩膀,笑问道:“老虔婆,你回家问问你那龟儿子,还想不想当罗刹国驸马?”
华氏一怔,立马矢口否认道:“你不要乱讲!”
小妹冷笑,哼声道:“回去问问你龟儿子,就知道姑奶奶有没有乱讲了。”
罗刹国驸马之事,除了她们母子,东凌县无一人知晓,她们远在京城又何从得知?
华氏被小妹胜券在握的得意吓住了,乖乖爬起来,连身上的土也顾不得拍,在村民的指指点点中急急忙忙离去,回家让儿子拿主意。
照理来说,华归早就应该去岭南上任,但是他想要夺回儿子再走,遂称病延期了三个月。
华家在外郡,华氏回到家中已是入夜。听华氏复述完小妹说的话,华归沉思半响,想明白之后脸色吓得惨白,无奈自己落了下风,再也不敢打抢儿子的主意。
初二,大妹瞒了家里人,请小妹把于安找来,同他一起去郡城郑家。
大妹未进郑家大门之前,郑家热闹得似炸开了锅,离绑匪限定的日期只差一天,然而却找不出一个愿意过去交赎金的人。
苏姑父气得拐杖直敲地,“我去,是死是活,我都要和我儿子在一起,要是回不来,随你们兄妹分家私吧!”
郑家姨奶奶去拦他,骂自己大哥道:“妹婿有难,你也不帮忙,往日我们家短你吃喝了?还把所有的铺子都交给你经营,你也该报答一下。”
“哎呦,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姨奶奶嫂子生气道,“你大哥是吃白饭的吗?这么多年,你大哥忙上忙下,苦苦帮你们经营店铺,到如今不但落不得一句话,好似还占了你们多大便宜似的!”
“你们没占便宜?”苏姑夫气得脸色通红,破口骂道,“这么多的铺子,以前生意那么好,交到你们手里,短短几年就被亏得只剩下空壳子,还要家里拿钱出去倒贴,你还说你们没占到便宜?放屁!”
姨奶奶嫂子翻了个白眼抢白,“你们有本事你们自己管喽!喏,后果也看见了,不但挽不回损失,还把人都搭进去了,明知道水寇厉害,还要贪方便走水路,自己傻能怪谁?”
姨奶奶也怒了,骂道:“嫂子,你怎么能这么讲话!”
姨奶奶哥哥咳嗽一声,不急不缓道:“大家都是亲戚,但凡能忙得上的一定会帮,但是那帮水寇着实凶得很,不能为了救妹婿把我自己搭进去吧?”
姨奶奶嫂子帮腔:“就是嘛!况且救不救得出来还不一定,不要赔进去个人还要搭上银子,都这么多天了,那帮水寇又不是吃素,没准妹婿他早就……”
“你就这么巴不得我守寡!”姨奶奶气得直哭。
“你嫂子不是这个意思。”姨奶奶哥哥阴阳怪气道,“我劝你也别太傻,他们家要真的对你好,这么多年怎么还不给你扶正?”
“我去!我去!”苏姑夫吩咐下人叫马夫套车,恨声道,“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与你们做亲戚!”说着,让下人把准备好的银子扛上来。
姨奶奶嫂子眼睛直勾勾盯着装银子的箱子,推了姨奶奶一把,轻声道:“你们家现在是吃老底,这么一笔下去,你和外甥今后怎么办?”
正乱得一团糟,门房进来禀告说:“少奶奶求见。”
姨奶奶嫂子瞪圆了眼睛扬声问道:“你说谁!”
门房吓得缩了下脖子,连忙改口道:“温家大姑娘。”
苏姑父连忙让门房赶紧把大妹请进来,自己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出去接。
等到大妹和于安跟随苏姑夫进到大堂,姨奶奶和她兄嫂皆端正坐在上位,姨奶奶脸上也收拾得干干净净,三人看着大妹进屋,礼节性地点了点头。
大妹和于安在客座上落座,顾不得喝茶,询问郑恒的情况,大妹表示愿意替郑家前去赎人。
苏姑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老泪纵横,让下人去抬交银箱。姨奶奶的嫂子推了姨奶奶一把,想要拦,被苏姑父恶狠狠瞪了一眼,只好讷讷坐回原位。
苏姑父让大妹住在郑家,让下人去收拾厢房,被大妹拦住,说自己已经在外头客栈定好房间,不顾苏姑父一再挽留,约定好明天过来取银子的时间,便同于安一起出门了。
解救
昨天晚上下了场小雪,影响不大,但是天气格外冷了,大妹和于安迎着寒风出门,先去郑家取银子。
苏姑父一晚上没睡觉,天才蒙蒙亮就把全家人喊起来,命令准备好银子等着。不知什么原因,郑恒的儿子突然趴在钱箱子上大哭,无论谁拉都拉不开,死死扣着箱子上的拉环不撒手,气得苏姑夫打了他一拐杖,让下人强行把他抱走,关在房里不给饭吃,心疼得姨奶奶红了眼圈。
卯时三刻,门房来报,说大妹她们已经到了。苏姑夫连忙拄着拐杖出去迎接,拉着大妹的手“呜呜”地哭。大妹心里也有戚戚,以前还有苏姑母撑着,苏姑母走后,这家一日不似一日了。
下人把银箱子抱上马车,苏姑父松开大妹的手,愧疚道:“好孩子……”接下来的话哽咽着说不出来,轻抖着手塞给大妹一块玉佩。这块双鲤玉佩大妹认得,是苏姑母生前常带的。
姨奶奶嫂子使了个眼色,姨奶奶咬咬牙,站出来冲大妹道谢道:“辛苦温姑娘了,此次若是能救出我相公,您就是我们郑家的恩人。”
苏姑夫变了脸色,转头呵斥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大妹不介意地笑笑,“我自当尽力。”
告别郑家老小,大妹登上马车,于安驾车,到达水寇指定地点。
旭日东升,薄雪已尽数化成泥水,码头旁零零星星停着几只小舟和大船,早起的渔民已经张罗着去捕鱼。
大妹四处张望,没看出异响。于安扯了下她袖子,眼睛往码头稍远处的岸边瞟了下,大妹看见一个带斗笠的老者坐在河边垂钓,旁边却没放鱼篓子。
于安守着马车等候,大妹走过去,因岸边泥泞,她提起裙摆,走到光秃秃的柳树之下,轻声问道:“今天海上的风浪大吗?”
老者抬头,看见旁边站的是个女的,轻蔑地笑了下,答道:“巨浪滔天呢,淹死那帮□□的。”
大妹继续说道:“瑞雪丰年,等到开春就平静了。”
老者收了鱼竿,让大妹帮忙,大妹只好替他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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