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走隔壁小冤家》第57章


易老爹沉默,他捋着长胡子。
所有的事情,他都看得清楚,只是,他早已疲倦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何况,要他效忠赵家……
“老师,二十年了,您还没放下吗?人死不能复生。”林老爹直起身,看向他,“如果您没放下,李师兄的女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言辞愤慨,“难道您不知道她对我儿的心思?还是希望我儿重蹈师兄覆辙?”
“你既然对赵家也心怀芥蒂,作甚为赵家奔走?”易老爹问。
“此乃国家!非赵家,或是殷家、易家,又或是我林家!”林老爹说得情绪激昂一拍桌,冷不防落入易老爹镇定自若的双眸。
他心神一晃,急步退开,拱手道:“老师,学生冒犯。”
“何来冒犯。”易老爹一笑,“你比我甚。”
旋即他笑了好一会儿,指向易鹤安,“他不是去科考了吗?反正啊,我是跑不动了,他要讨的媳妇儿,他自个儿看着办。”
林老爹闻言大喜过望,哪怕不是易老爹亲自出面,但只要是易家人便可。
他连连道了好些声老师大义,然后退出了书房,不曾想出门遇见了李宛箬,她从外回来也换好了衣服,弱不禁风的身影站在月色里,望着他,站得笔直。
他脸上的喜色陡然褪去,冷哼一声要离开。
“林伯父。”李宛箬喊住他,笑意盈盈,“我与我娘不一样。”
“长公主是什么样的人,郡主是什么样的人,与我都无关系。”
李宛箬仍是笑着地,“我会成全他的路,但也希望林伯父成全我们。”
“成全?”
林老爹看向她,仿佛听了什么笑话,“据我所知,郡主虽名列郡主,但当今有令,郡主享与公主一般无二的待遇,晋朝明文律令,入赘皇家不可为官,不知郡主拿什么成全?”
他看向李宛箬,目光紧逼,“长公主曾折断我师兄的双翼,郡主如今是否要折断我儿的双翼。”
“我,”李宛箬唇角弧度不变,一字一顿,“可以做妾入林家。”
林老爹怔住。
“林伯父可满意?”
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目光那般无惧,竟看得林老爹气息不稳,“就算如此,要我成全,你可知两情相悦方能谓之成全。”
“林伯父怎么知道我与他,不是两情相悦。”她微弯的唇角满是胜券在握的自信。
书房里不是有意听墙角的易家父子将这段对话尽数听去,两人对视一眼,易老爹往后挪了挪向墙角靠的头,“儿啊,偷听不好。”
易鹤安看了易老爹一眼,“爹实在是虚伪。”
“……”易老爹咳了一声,“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今晚不打不翻墙去看看你未来媳妇儿?”
“媳妇儿不急。”易鹤安看着自家老爹,眸光沉沉,“如今我去京城的理由变了,就想直接知道当年我岳母的死与易家是否有关。”
易老爹愣了下,默然良久,扯出个笑来,“你这岳母叫的真顺口。”
易鹤安轻笑,“爹不要转移话题。”
第48章 情书
中秋的夜;月儿极圆,热闹的灯会落下帷幕后;红鲤镇重拾了寂静。
而将中秋节过成落水节的四人,除了殷呖呖外,另外三个,包括没落水的李宛箬都病了一场。
只是殷呖呖一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特别是意识到自己对易鹤安揣起了某种心思;她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几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才出门,就听闻易鹤安中举的消息。
一听到他的名字;她就又开始不平静,试图做些什么转移注意力;而后,她发现阿武他们还并没有离开。
熊叔不好意思地说阿武过几天要出远门;熊姨还有石头娘俩可能要在这里长待,这两天已经在附近找房租住;暂时还没租到;就多在殷家待几天。
殷呖呖怪熊叔太客气;直接让熊姨他们在殷家住下,反正殷宅宽敞。
入秋后的太阳一扫夏季的毒辣,像颗圆圆的蛋黄,温温和和地挂在天空,但阳光还是有些刺眼。
殷呖呖蹲坐在院子里的树荫里;抱着小石头,身旁坐的是石头娘,皆看着在院落里比划手脚的熊叔与阿武。
起初,只象征性地过招,越往后熊叔的招式越疾越狠,看得殷呖呖都心惊,看着阿武渐渐落下风,招架吃力,她抱着小石头的手都跟着收紧。
“嘭”一声,阿武倒地,熊叔居然没有收拳,反而加快了攻势,朝阿武打去。
只听阿武闷哼一声,殷呖呖没忍住叫出声,但随后阿武便从地上翻身而起,继续和熊叔打起来。
殷呖呖看向一旁毫无表示的石头娘,“阿嫂。”
“嗯。”石头娘看过来,眼眸里都是温婉平和。
“这些天,阿武哥和熊叔,都是这样比划的?”
“是呀。”
见石头娘毫不在意的模样,殷呖呖抿了抿唇,“那阿嫂你也不拦着,阿武哥这……”不是在被虐打吗?
石头娘看明白了殷呖呖未说完得话,一边笑着将往她怀里钻的小石头接过,一边道:“等过段时间,阿武进京里,遇见的人,可比爹还不留情,现在让他多和爹练练,我才放心。”
“阿武哥要进京?”殷呖呖诧异。
石头娘笑得柔和,“阿武参加了今年的武考。”
“武考?”说起来殷呖呖倒是头一回真正接触到武考,她不免好奇,“阿武哥参加了武考?这武考现在就得进京吗?”
她记得文考是要等明年开春,进京参加会试,所成功考中贡士,就能于次月参加殿试。
这样一算,易鹤安明年开春就得进京了。
“红鲤镇终究是太小了,拘泥于这一隅,实在难成气候,也不知外面的人有多厉害。”石头娘声音很柔,看向在阳光下大汗淋漓的阿武。
继续道:“大晋的武考本不如文考受重视,从军凶险难料,也无仗可打,阿武又一心想做个武将,所以打算提前进京,到那里结识些人脉。”
殷呖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想起来,就是文考好像也有许多考生在中举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京城。
一则,是家乡偏僻,赶往京城的路程远。二则,能进京结识些大儒,有幸得提点,说不定能醍醐灌顶。
如此一想,是不是等不到开春,易鹤安就要离京了。
殷呖呖一下情绪就低落下去了。
“咚咚。”
门外突然响起叩门声,她一个激灵儿从地上站起来,“我去开门。”
“吱呀”一声将大门打开,她眼眸亮晶晶的布满期待地朝外看。
“殷姑娘。”门外是背着个行囊的曹切,他朝她施了一礼。
“……”殷呖呖理了理心绪,“是你啊,曹切,有事吗?”
不明所以的曹切听出了一股浓浓的失落,想起自己的来意,他没有多问,将身后的行囊取下,递给殷呖呖。
“殷姑娘,有人托我将这些转交给你。”
殷呖呖伸手接过,翻开看看,一堆信笺!
她纳闷地看向曹切,“谁托你转交?”
“咳。”曹切咳了一声,“挺多的,我记不清了。”
“挺多的?”殷呖呖就更纳闷了,她十六年来拢共认识的人,都没有这些信多啊。
曹切道:“这些信是陆陆续续来的,有的已经在我这里放了好些天了,眼下我就要进京了,至于还有没有人未递来,我也不清楚,只得将手里的尽数交给姑娘。”
“??”
见殷呖呖依旧疑惑,曹切解释道:“就是上回殷姑娘你救下的那群人。他们不好意思将信交给殷姑娘,见那日我与姑娘交谈,似相识,便央我转交。”
殷呖呖想了想,上回好像是救得挺多的,所以这些是感谢信?
“哦,好,我知道了,我会看的。”她点点头,将信收好。
看向曹切,“你也中举了?”
曹切略有惭愧,“不及易兄解元,但索性也得了进京赶考的资格。”
“那你会试要努力啊,这次肯定也会中。”
“借姑娘吉言。”
殷呖呖道别了曹切,回身要进门的时候,突然看见一旁脸色像有人欠了他二百五十万两的易鹤安。
她心怦漏了一拍,拎着行囊的手一紧,偏偏这时候遇见。
那双深黑的瞳眸望着她,她局促不安又想强装镇定,可这时候该说些什么?
对了,他不是中了解元吗?
犹豫了一下,咬咬唇,“恭……”
“哼。”
她刚说出一个字,易鹤安转身留给她潇洒无比的背影,几步进了易家。
“……”有毛病!
殷呖呖气得跺跺脚,什么人啊!
明明……明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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