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太后》第28章


郦昭仪不禁蹙眉,毫不客气道:“你让她这几日加重分量,本宫一刻也等不得了。”
“是!只不过……”慕贵人略微有些迟疑。
“不过什么?”
“臣妾只是有些担心,那江良人最后会不会不敢下手。”那江秀影平日里柔柔弱弱的,不免让慕贵人有些担忧。
郦昭仪也点了点头,她稍稍沉思了一会儿。
“你且告诉她,她那五品郡使的哥哥丢了官职是小,若是一不小心丢了性命,那就尤为可知了。”郦昭仪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一旁的祺良娣看着那笑容,不由得背后有些发麻。这女人的心思果然歹毒,可是谁让她们只是她手里的一颗棋子呢?
这些年若不是跟在她身边,帮着她出谋划策除掉了不少绊脚石。依照自己的家世跟本就不可能得到皇上垂怜,也不会有如此地位,更加不会生下平儿。
虽然她一向狠毒阴险,可万般皆是命。既然成为她手中的棋子,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可还是要咬着牙走下去,即使这条路充满阴险诡诈。
“娘娘果然高明,臣妾等望尘莫及。”慕贵人拘着身子,都这个时候了也不忘拍马屁。
“没有什么高不高明的,谁让她哥哥正好在本宫舅父手底下做事!由此可见,老天都是帮我的!”郦昭仪微微抬了抬眼,有些得意的说道。
慕贵人笑了笑,这才倒退几步,缓缓退下。
瞧着离开的慕贵人,祺良娣也小心翼翼的走道郦昭仪跟前,低声道:“娘娘,臣妾也先回去,平儿若是等不到臣妾肯定无法乖乖入睡。”
瞧着郦昭仪没有出声,祺贵人心里忐忑,低头恭敬的打算离去,却突然被叫住。
“祺良娣!”郦昭仪不禁加高了声音。
祺良娣立马止住了脚步,她转过身却依旧低着头。
“娘娘还有何吩咐!”祺良娣小心翼翼的问道。
“只想提醒你一句,本宫身边不养闲人!”郦昭仪缓缓的理着自己的秀发,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你以前可是心思缜密,处处为本宫献计谋划,可是自从生下平儿后,你似乎就如同一个木偶一样一无是处。”
“噗通”祺良娣连忙跪在了地上,她的贴身宫女清华也急忙跟着跪下。
“娘娘明鉴,臣妾一心一意效忠娘娘绝不敢有二心。”祺良娣头都不敢抬,摸了摸汗珠继续道:“娘娘当日的恩情臣妾至死不敢忘,定当鞍前马后,为娘娘刀山火海。”
“呵呵!”郦昭仪顿时捂嘴偷笑道。
她突然间的变了脸色,倒叫祺良娣惴惴不安,揣摩不到她的心思。
“本宫方才不过是和妹妹玩笑几句,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说着郦昭仪还起身走到祺良娣身前缓缓扶起她。
祺良娣惶恐,依旧低着头,轻声道:“臣妾必不会忘记娘娘当日大恩大德,牢记在心,也不敢忘记。”
“如此便好!”郦昭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本宫不过是提醒你,平儿也这么大了,你也该为他打算打算了!”
一听见她提及平儿,祺良娣更加担忧了,平儿是她唯一的倚仗,甚至比她性命更加重要。
“臣妾知道了,谢娘娘提醒!”一瞬间祺良娣便像是脱力了一般,全身瘫软。
这女人果然毒辣,竟以平儿要挟于她。
看着祺良娣失魂落魄的样子,郦昭仪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翌日
邓绥醒来之时,身旁早已空空如也,但摸着被子依然残留着淡淡的余温。她顿了片刻便唤了浣纱香菱为她梳洗更衣。
邓绥坐在铜镜前,瞧着铜镜中的自己,此刻的自己面色略微有些苍白,想来是体内药物所至。
可一想到居然有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她的心里就不由得一片发凉。
“刚刚进屋的时候,我瞧着穆荆那家伙跪在园子里。”
香菱一边拎着热毛巾一边说道。
闻言,浣纱也轻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今儿个一大早,皇上刚刚离开,他便跪在那儿了,怕是也有两个时辰了吧!”
听了她们两人的话,邓绥不禁微微蹙眉:“园子里的雪还没有化尽,他这样跪着怕是会冻坏,这跪也跪了,香菱你出去就说我让他起来,去暖阁等我。”
“喏!”香菱点了点头。
虽说穆荆犯了宫规,偷盗宫里的财务,可是他本性不坏,所以邓绥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梳洗完毕之后,邓绥去了暖阁。可是刚刚进屋却看见穆荆跪在大厅中央瑟瑟发抖,嘴唇发紫,手脚泛红。
第四十五章 暗藏玄机
外面冰天雪地,想来是跪在那雪地里冻得,邓绥抬了抬眼,坐到了主位上。
瞧着邓绥走了进来,跪在地上的穆荆对着她磕了几个响头,随后说道:“谢谢主子昨个儿夜里护下奴才,让主子受伤如此大恩大德穆荆无以为报,唯有做牛做马跟在主子身边,报答主子恩情!”
穆荆红着眼眶,平日里邓绥对待他们这些下人也是极其亲和的。昨晚为了护住他不惜伤了自身,如此大恩穆荆自是不敢相忘。
“我护着你只是看在你我主仆情分一场,不过你偷盗东西,我还是要惩处你!”邓绥不动声色道。
穆荆听了也自知自己做错了事,跪在地上全然不顾自己如今早已虚弱不堪。
“旦凭主子发落!”穆荆低着头,沉声说道。
看他认错态度极好,邓绥只想着小惩大诫。
“你且说说为何偷东西?自古以来梁上君子为人不耻。”邓绥看着他淡淡问道。
穆荆眼眶微红,他看着邓绥,这才把事情的原委缓缓道来:“半个月前宫外传来消息,家中老父病情严重,于是我托负责采购的内侍把我所有的银子都送回家中。”
穆荆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可是就在前些天,家母又托人带来口信,说父亲越发严重,家里的银子也用光了。可我哪还有什么银子,无奈之下奴才就开始偷盗。起初奴才只拿些不容易发现的珍贵食材,让人换了钱送回家。可后来需要的银子越来越多,奴才便打起了库房中那些银器玉器的注意。”
跪在地上的穆荆据实交代,他一直跪在那里,脸色也越发不好越来越虚弱。
邓绥听了,也不忍心再责怪于他。家中出了如此大事,他犯错已然情有可原。
邓绥叹息了声,微微摆了摆手:“罢了,虽然你犯了宫中大忌,可却又一片孝心,你且先起来吧!”
看着邓绥如此,穆荆心生感激,可依然跪在地上,诺诺道:“奴才不敢,奴才自知犯了宫规,只求主子不要把奴才赶出宫去。”
“起来吧!不过你犯了宫规不得不发,就罚你一月的俸禄吧!”邓绥声音也轻缓了不少。
听着邓绥此言,穆荆这才叩谢:“谢主子!”
“你且退下吧!”邓绥摆了摆手。
“喏!”
一上午便这么过去了,用过午膳后,邓绥瞧着院子里的雪也化了,好不容易出了一点太阳,心情也变得开朗了不少。
吃过太医令煎的药后,她感觉身子也没有以往的慵懒,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宫女容若走了进来,瞧着邓绥神采奕奕的样子笑着道:“外面雪消了,贵人可想出去走走?”
邓绥颔首,也颇有些兴致:“好久都不曾去过内学堂了,不如我们过去逛逛?”
“喏!”说着容若便拿起了披风,跟在邓绥后面。
这一路走来景致倒是极好的,虽说是寒冬,可却也有许多别样的景致。特别是内学堂园角的那一丛高大挺拔的翠竹,严寒独立。
那叶子绿的翡穹,苍翠欲滴。不屈不折直冲青天,笔直的立在那里,高风亮节。
“竹生空野外,梢云耸百寻。无人赏高洁,徒自抱贞心。竹竿有甘苦,我爱抱苦节。耻染湘妃泪,羞入上宫琴。谁人制长笛,当今吐龙吟。”望着那一丛丛竹子,邓绥不由得缓缓赞叹道。
“邓姐姐果然是个才女!这一首翠竹吟当真不俗!妹妹佩服至极。”这时候从后面走出来一个灵动的女孩。
邓绥放眼望去,正好是曹大家的得意门生,扶柳候寇损的女儿寇兰韵。
她一身书卷气息,眼眸清秀灵动,是一个雅致难得的佳人儿。
邓绥眉眼含笑,礼仪有加的拘了拘礼,淡笑道:“妹妹是曹大家的得意门生,自有才华出众的地方,何必妄自菲薄呢?”
“邓姐姐是来找老师的吧!”寇兰韵也弯腰回礼。
邓绥含笑的点了点头,这时候曹大家刚好从殿里走了出去。
“韵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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