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别进宫》第117章


但葛馨宁依旧不得不担心。
毕竟,对方还有至少二十人在后面看热闹,过一会儿韩五渐渐疲惫,而这些人却早已攒足了力气,局面便会被敌人扭转……
葛馨宁怔怔地看着韩五的后背,心急如焚。
秦子产忽然站起来,咬牙道:“这也不是办法,我们总得帮帮他才行!”
葛馨宁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半晌才道:“帮他?怎么帮?你下去帮他打么?”
秦子产缩了缩脖子,咋舌道:“那样打打杀杀的事,我可不干!我是个治病救人的大夫呐!”
葛馨宁气得直想把他踹下去。
却见秦子产慢慢地走到马车最里面、与车夫的位置一板之隔的地方去,抬起脚比划了一个姿势。
葛馨宁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
仔细想想,除了杀光所有的刺客之外,这似乎是最可行的一个办法了。
于是葛馨宁也跟着缓缓起身,走到了车门边。
“走!”秦子产断喝一声,飞起一脚将隔板踹了个粉碎。
与此同时,葛馨宁已在韩五的身后尖声叫道:“上车!”
韩五没有丝毫犹豫,随手挥剑乱刺一圈,一个利索的转身,跳上了马车。
就在这一个瞬间,马车晃了一下,沿着山路飞快地往前奔去了。
秦子产坐在车夫的位子上,拼命地抽打着马匹,整个人像是长在马背上一样,身子随着马的奔跑而剧烈地起伏着,显然十分辛苦。
幸而他奔出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关注着韩五的情形,这才给他让出了短暂的时间,让他得以保全性命。
而韩五,此时似乎疲惫已极。
尽管追兵的大刀时时砍进马车里来,他却已安静地靠在葛馨宁的身旁坐定,轻叹道:“秦産这小子也算是豁出去了!”
葛馨宁点了点头,担忧地问:“你没有受伤吧?”
韩五微笑摇头,葛馨宁稍稍放心,却依然紧盯着车夫位置上的秦子产,不敢懈怠。
马车后面,一大帮刺客仍在锲而不舍地追逐着。
秦子产一边驾车一边高叫道:“姓韩的,你还活着吧?”
韩五坐直了一点,微笑道:“放心,我一定有机会送你走。”
秦子产不屑地“嘁”了一声,紧绷着的脸却终于放松下来。
葛馨宁心里慌张,只得没话找话,向韩五笑道:“第一次用箭,第二次用刀,第三次用双刀……我猜他们下一次会把刀和箭一起背上,那时咱们想跑,可就跑不了了!”
韩五叹了一声,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夫人受惊了。”
葛馨宁微笑摇头。
这时一旁的罗玉桂却忽然嘤嘤地哭了起来。
葛馨宁听得心烦意乱。
韩五正没好气,听见哭声立刻大怒:“再哭一声,我便把你丢下去!”
罗玉桂的哭声停了一瞬,接着又更大声地响了起来。
韩五毫不客气地俯身将她提了起来,拖到车门位置便要丢下去。
这时那些刺客们还在拼命地追着,跑得最快的离马车仅有三四步之遥。
罗玉桂身子悬空,腿脚无处着力,早吓得魂飞魄散,哭是哭不出来了,只留一声尖叫,响遏行云。
葛馨宁看不下去,挽住韩五的手臂劝道:“她只是个小姑娘,被吓坏了也是难免的,你就别再造杀孽了。”
回复(1)
第190章。千金小姐倒贴上门
韩五本来已经要松手,最终却还是暗叹一声,狠狠地将罗玉桂丢回了车里。
他一向不懂得什么叫“仁慈”,可是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害怕,怕葛馨宁因为他的冷血无情而心生厌憎。
他知道,这个女人一向心软的。
虽然世人皆知他是一个极阴狠歹毒的人,可他还是希望,葛馨宁眼中的他,至少是不会滥杀无辜的。
这段时日,韩五时时会想,命运为什么要把她送到他的面前,又为什么要在他刚刚看到曙光的时候,再残忍地把她带走呢?
会不会是因为他杀孽太多,牵累了家人……
韩五一向是不信因果的,可是最近一段时日,他却渐渐开始希望因果真的存在。
如果真的有因果,也便可以有绝处逢生的奇迹。
那样的话,葛馨宁的病情,至少还可以有一点虚无缥缈的希望……
罗玉桂狼狈地跌在马车里,精致的妆容早已花得不成样子,整个人像是被人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破布娃娃一样。
但她布满泪痕的脸上却缓缓绽开了笑容。
遗憾的是,她的笑容并没有人看见。
韩五面无表情地向后面的追兵瞥了一眼,随后便转过身来,轻轻扶住葛馨宁的手臂:“你怎么又站起来了?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这么点儿小事,也值得你着急?”
罗玉桂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原来在他的眼里,她的性命竟如此微贱……
不管是谁,听到这样的话都不会高兴的,何况是罗玉桂这样心高气傲的女孩子。
她本来一直劝说自己要有耐心的,此时却终于忍不住怨毒地盯着葛馨宁,暗暗咬牙。
葛馨宁敏锐地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心中莫名地烦躁起来。
韩五感觉到她的不自在,不禁担忧:“怎么了?不舒服?”
葛馨宁微笑摇头,向外面看了一眼,轻声道:“好像已经甩掉了。”
此时马车已经驶到了平坦的大路上,旁边渐渐地有了其他的行人和马车,那些追兵似乎不打算追上来了。
韩五松了一口气,秦子产也终于放松下来,这才记起自己刚才累得够呛,忍不住伏在马背上直“哎哟”。
但不管他怎么不情愿,这马车还是得他自己赶的,谁让他刚才一时情急,一脚把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车夫踢了下去呢?
确信不会再有追兵之后,罗玉桂站起身来,保持着自以为最从容最端雅的姿态,款款走到韩五的身旁坐下。
知道韩五此时心情不佳,她聪明地没有多言,只是紧抿双唇,作出一个倔强而坚强的姿态来。
可惜的是,脸上未干的泪痕和乱七八糟的脂粉,破坏了她所想表现出来的所有美好。
一路无话,回到县衙的时候,天色已经近晚。
罗县令听说了刺客的事情之后,吓得魂飞魄散,连官服也顾不得穿,便连滚带爬地跑来院里,要向韩五磕头请罪。
韩五没有见他,只隔着窗子淡淡地道:“不关你事,不要多心。”
罗县令感激涕零之余,又不放心地道:“事情毕竟是因小女而起,说起来,还是卑职管教不严之罪……”
韩五不耐烦地道:“贼人自要杀我,却与令千金无关。”
罗县令千恩万谢地去了,不过一盏茶工夫却又转了回来,只说有事要与韩五面谈,非要当面拜见不可。
韩五无奈,只得吩咐葛馨宁在内室休息,自往外间去接见这位县令大人。
罗县令见了韩五,少不得又是一番磕头作揖,嘘寒问暖好不贴心。
韩五只觉得厌烦,便靠在软榻上坐下,闭目不语。
罗县令见状,只得收起精心准备的那一大套废话,小心翼翼地道:“听说,我那不争气的小女今日又惹总管大人生气了?”
“她还不值得我生气。”韩五很不给面子地道。
罗县令擦了擦汗,连连称是。
韩五仍是不多言语,罗县令尴尬了一阵,只得继续陪笑道:“玉桂这个丫头,从小是被我宠坏了的,仗着有几分才气,总以为自己比寻常女孩子家出挑些……好在她心气虽高,性情却也不算坏,做父亲的爱女心切,也便舍不得多加拘束……只是这次她实在做得过了些,卑职回头一定狠狠教训她……”
韩五轻轻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罗县令不由得越发尴尬了。他对女儿的姿色才气一向颇为得意,这番话原是明贬暗褒,实指望对方能夸赞女儿几句,却不料韩五竟连半句客套话也不肯说,闹得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眼见韩五神色不耐,罗县令知道自己该告退了。但想起女儿坚定的神色和倔强的性子,他又不得不厚着脸皮坐定,苦笑道:“自小女十三四岁起,提亲的媒人便踏破了门槛。卑职本想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将她嫁了,不料那丫头心高气傲,竟放出话来说是要嫁这世上最好的男儿……眼看如今已蹉跎到了十七八岁,还是没有定下人家,做父亲的心里实在是……”
他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韩五心里不耐,忍不住打断道:“你要嫁女儿,应该找官媒打听。我又不懂做媒,何必对我说这些?”
罗县令笑脸一僵,半晌才道:“官媒是找过的,正是因为小女不肯嫁……”
韩五冷笑了一声,连一句点评都吝于奉送,便要起身送客。
罗县令慌忙站起,急道:“此事确实荒唐,只是卑职苦口婆心训教无果,只好厚颜来求韩总管……”
韩五听到内室之中有什么东西响了一下,不禁皱紧了眉头。见罗县令依旧絮絮叨叨说个没完,他几乎忍不住要强行赶人了。
眼见韩五已十分不耐,罗县令只得省略掉所有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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