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女》第188章


如此一来,账面骤然宽泛了很多,心情也为之一松。
凤离梧见姜秀润总算是露出了笑意,心里也是一松,觉得这年还能继续过下去,便抱着刚刚睡醒,一路踉跄进来的宝鲤绕圈圈。
宝鲤口齿不清,搂着爹爹的脖子道:“放坨坨!放坨坨!”
凤离梧知道儿子说的其实是放烟花地陀螺,便笑着抱起了小娃娃,去庭院里放烟花去了。
洛安城的行宫里暖意融融,三郡的平川王府却是阴气阵阵。
凤舞手里拿着刚呈上来的线报,一目十行,目光越来越阴冷,最后将线报狠狠摔在了跪在他面前的秦诏的身上。
“没有用的废物!这么简单的差使也能办砸了!那凤离梧怎么会有时疫的解药?莫不是你……泄露出去的?”说到这,他狠狠瞪向了秦诏。
秦诏连忙以头抢地道:“王爷明鉴,我与凤离梧之仇不共戴天,怎么会将解方泄露给他?只是这解方里被称为蒜果的东西,其实是波国的特产蒜梨。波国的女王姜秀润当初来洛安时便带了许多,许是发现了这东西能避时疫,她便熬汤赈济了吃不起药的灾民,歪打正着,解了王爷您的布局。”
凤舞听后,沉默了一会。
精心布置的连环大局,原本天。衣无缝,既可让洛安城时局动荡,又可动摇臣民之心,若是弄好了,甚至能要了凤离梧的性命。
可是偏偏被那个姜秀润不废吹灰之力便给解了。这让凤舞能说什么?除了说这女人实在是旺夫,实在是别无他言了。
凤舞如今最最后悔的是,当初掳了她时,不该让她有逃脱的机会。若是一直将她绑缚在身边,也许她的心里装得全是他了。儿女也该成双成对的了。哪里会像凤离梧那般的不济事,这么多年,只崩出一个儿子来?
这么一想,倒是牵起了相思的肚肠,不由得站起身来,手里抚弄着一架凤尾琴——这琴是当初她被迫留在他身旁时,日日为他抚弄的,根根琴弦都被佳人纤指抚弄过。
平日里,凤舞都不许人擦,只是时不时会自己抚琴一曲,相思袅袅之音中。
秦诏在一旁冷眼看着,突然开口道:“另外,杨家如絮小姐被凤离梧退婚,她委托我给王爷您捎带一封书信。”
说着,他便将书信掏出来,递呈给了平川王。
凤舞接过书信一目十行心不在焉地看着,只觉得这书信里的文字骤然增温了不少,再不见往日爱搭不理的敷衍。
他将信扔甩了回去,示意着秦诏也看一看,冷笑道:“倒是个会审时度势的,眼看着嫁给凤离梧无望,便跟本王殷勤了起来,这种女人,也难怪凤离梧看不上……”
说到这,他又想到了姜秀润,只叹惋自己如今虽然美色环绕,可是论起来都是副空空的皮囊,没有比她更好的了。
第163章 第 163 章
凤舞自诩情种; 可是偏撂着真正跟他有私情的杨家小姐不管; 独独相思了一会姜秀润。
不过; 最让男人心醉的自然还是万里锦绣的河山。
凤舞深知若是位登九五之位; 美人也是信手拈来。
可若想造反; 不可一人太出挑,他暗地里与齐朝的世家都通着暗信。
而世家的意思大都是与杨家一般; 貌似不偏不倚; 其实都是在等待观望。
凤舞并不心急。那稳坐洛安繁华之地; 看着美甚; 不过是坐在滚烫的炕头而已; 而那些世家们的微妙的态度变化; 就是在给炕头加热呢。
大齐打下魏国,虽然弥补了些亏空,可是魏国也不算是什么精装的肥肉; 相较之下; 便是杯水车薪。
他听闻凤离梧已经减免了波国的赋税,不由得冷笑连连,
当真是被女色冲昏了头脑的。凤离梧减了波国的赋税; 那其他纳贡的小国心内岂会平衡,大约也是要闹着减税的。
如今他联络了韩国与燕国,只要这两个大齐的昔日盟国愿意倒戈; 那么三郡的划疆而治便稳矣。
想到这; 他觉得又该庆幸那凤离梧只属意姜秀润; 竟是跟曹姬与田姬不肯虚以委蛇; 所谓的盟国,裂痕隐现。
是以波国的姜秀润,的确是旺夫之相,竟然知道她未来的丈夫到底是他凤舞,便是这般的旺他。
凤舞想到这,心里倒是变得舒畅了些,只挥手让秦诏下去,抚着凤尾琴,弹奏起姜秀润最爱弹奏的高山流水。
再说远隔千里的洛安城的灯会伊始,也是城里的贵子们跃跃欲试,相看贵女们的时候了。
再也没有比街头相逢,灯下嫣然一笑的邂逅来得更自然的了。
以往身在洛安城的质子们在这般节日里,除了每逢佳节倍思亲外,更要谨言慎行,不得招摇。自然是与满街市的华灯霓裳无缘。
不过姜秀润现在乃是以贵客身份入齐,自然是不会受了拘束。甚至内监一早就派人拿了华灯册子,让姜秀润拣选着中意的,到时候内监自然让手艺精湛的宫人们扎出,挂着波国行宫的字号,立在十里长街的显眼处。
姜秀润前世在洛安城里甚久,却从未曾以自己的名义立过花灯,倒是新鲜,便是捡着图册的花样子,选了个百雀绕枝头的灯式样。
雀儿在波国是代表吉祥的鸟儿,当年圣女带着波国子民踏上中土时,便有百雀在前方引路。
姜秀润一看便喜欢这图样的好彩头,便选定了这盏灯。
虽然灯的大件都由灯匠来做,可是灯上走马观花来回绕转的灯谜却要姜秀润来题写。
姜秀润写好了后,便命侍女挂起来欣赏。她自认自己文采欠缺,是以那灯谜是凤离梧帮着撰写的,她只负责用娟丽的字体誊抄上便好。
每当灯会,都有各种赏评灯谜对联的文会。姜秀润看着自己的字,觉得笔力又有进步,有些飘飘然,竟然想亲自听听路人的夸赞。
是以干脆摒弃了裙装,又重新穿上了许久不曾穿着的儒生长袍。
最近洛安城里的贵子们流行登高屐。
姜秀润也赶了时兴,脚踏高齿木屐,显得少年般的身形更加挺拔。身着的这一件,乃是赭红打底儿的曲裾长衣,下摆细绣祥云卷鹤的花纹,长发束冠,斜插白玉发簪,只衬得公子温润如玉,搭配着一件白貂大氅。
这般打扮走在街市上,竟是引得那些未婚的姑娘们纷纷偷眼打量,只是红霞飞腮,不错眼儿地看。
浅儿也学了主子,做了男儿打扮,她的个子极高,束胸之后显得膀阔腰圆,一身黑色猎装倒是比她的主子还像男子。直让姜秀润叹惋:可惜了那对上好的美胸和纤美的腰身!
今日在长街上闲逛的达官贵人们都不坐车,只是由仆役跟随闲庭信步走在长街上赏灯。
自然有不少昔日与农司姜少傅同朝的官僚,与作翩翩少年打扮的姜秀润打了个照面儿。
只要见着的,都是看着昔日的姜少傅愣神,一时不知该上前叫她一声女王,还是公子小姜。
不过姜秀润却是神态自若,一如以前同朝为官时的情状,娴熟地跟诸位大人们打着招呼。
这一二来去,大人们又重新找到了当初跟姜少傅一起畅谈言欢的感觉。
有几个还曾是姜主司的同僚,更是相熟,于是众人便一起有说有笑去了文会所在的德方酒楼一起去看今年的诗文点评去了。
这等子舞文弄墨的场所,怎么会少了洛安书院的学子?一上楼,姜秀润便碰上好几个昔日的同窗。
窦思武竟然也在,看见姜秀润身后的白浅,便频频地伸长脖子。可是那日走得干脆,倒不好立刻热络过去,折损了男儿本色。
同在沐风先生门下修习的学子,倒是沾染了几分先生的洒脱之气,虽然心知昔日的同窗为女子,毫不减损同窗之情。
只单开了一席,五六个同窗同坐一处,闲适聊天,好不热闹。
其中有一个能讲的,倒是想起了姜秀润先前在书院里时不肯跟他们一起沐浴的避忌,只笑着将他们背后的议论讲给姜秀润听:“姜同窗,你倒是能藏的,只避着我们藏着自己的私隐,可知那时我们曾经商量好要骗你去书院的汤池,趁你不备将你扔进池子呢!”
姜秀润笑嘻嘻道:“哦,那为何后来没扔?”
那个同窗指着坐在一旁喝闷酒的窦思武道:“我们私下的话,被窦同窗听个正着,便以为我们要欺负你,便将我们剥了衫,扔进池子里,将衣服全拿走了呢!”
这话一出,全桌子的轰然大笑。书院同期的,全都记得,有一个数九寒天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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