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女》第190章


姜秀润站在那等了片刻,便有班主上台说了一通齐帝与民同乐,特意演出宫戏给百姓观看云云。
班主下去后,宫戏便正式开场了。首先上台的那位名伶穿着波国风格的衣裙,裙上绣着金线和牡丹花,华丽无比。
乍一看,竟是与她入洛安城时所穿的礼服有几分相似。
姜秀润稍有惊讶,继续看下去,那位名伶身后的侍女手里捧着的托盘上,赫然正是蒜果。
原来这演的便是波国女王远路迢迢来到齐国,正好搭救了陷于疫情的齐朝百姓的故事。
戏台上的情形,洛安城周遭的百姓们都感同身受。而这编纂了戏文的情节,自然有些夸大其词之处。
比如女王当初来到波国的途中,遭遇盗贼,那盗贼不要金银只要圣女果,女王手下的女将军英勇无敌,赶跑盗贼。
再比如说过河的时候,那河里竟然有成了精的大鳖要顶翻了船,好吞下圣女果得道升仙,又是女王机智,命人将掺了迷药的馒头抛下河去,令大鳖以为是蒜果,一口吞下睡着后,女将军又下河杀鳖。
若是演绎别的,再光怪陆地,姜秀润都能津津有味地看下去,可眼下这戏文里演绎得却是她,还全是梦都没有梦过的情形,不禁叫人疑心这蹩脚的戏本子是哪个穷酸秀才憋出来的。
这么一忍不住,姜秀润便跟身边的白浅吐槽,直说这戏本子荒诞,若是能让大鳖吞馒头,直接下毒好了,何苦的让大鳖迷睡,而女将军在杀它时又醒了,在水里折腾个老半天。
可是她还没有上几句,便被周围的人给嘘声了。
因为姜秀润扮作男子妆容,又是天黑,根本不会让人觉察出来她才是女王的本尊。那周围人的只觉得这是遇到了个抬杠的碎催,遇到这么好的戏还挑刺个没完,一边嘘她一边低声喝道:“不好好看戏,上一边呆着去!”
可是姜秀润其实自己也没看够,只好紧闭着嘴巴,瞪大眼睛看自己是如何继续大战王。八,保卫圣女仙果的。
等到了女王入京,在街头亲手熬煮药汤,并且数日不眠不休只为了尽快解救洛安百姓时,底下看戏的已经有许多感动得唏嘘落泪了,人群中不时传出女王万岁的哭喊声。最后,一个装扮的太监戏子双手高举着圣旨,说道:“皇帝感恩波国雅伦女王援救齐朝百姓的义举,特下旨意迎娶女王为后。”
戏台下传来一片欢呼,洛安百姓已经彻底接受了波国女王,只愿女王一辈子都留在齐朝不回去才好,纷纷叫嚷请帝王下旨迎娶女王。
姜秀润至此,已经觉得无从下嘴了。就算是宫里的戏班子也不敢这么肆意的演吧,竟然连帝王圣旨都搬动出来了!
若不是得了凤离梧的首肯,给他们十个脑袋也不敢这么演的。
总之这一出戏文,算是给全城百姓都留下个印象,波国女王一路艰辛而来,战盗匪,斗王。八,平时疫,风里来雨里去就是为了留在洛安城嫁给他们的皇帝的。
白浅看了都感慨,窦思武的段数跟他那位主子比起来,弱得跟个鸡崽子一般。自己捎带脚儿在戏文了串了串,立刻收获了很多民心,都说女王身边的女将军真带劲儿呢!
就在这时,宫里的来人偷偷来到了姜秀润的身边,只说奉了圣命,寻女王入宫吃汤圆。
姜秀润的确是走得饿了,可是方才看那戏文,有被凤离梧的先斩后奏给气饱了。
当下便是从人群里退出来,上了宫里派出的马车,一路入了宫去。
因为要欣赏京城里万家灯火的景象。正月十五的宫宴是在宫内最高的阁楼上。
当姜秀润下马车时,有几个刚刚从后花园里赏灯回来的妃嫔路过。
那田姬看到了扮作男装的姜秀润,鼻腔里都是满满的酸意。
当初只以为是一对狐狸兄妹迷惑了太子,现在才领悟出,这公母狐狸竟然是同一人,倒是怕太子睡得厌烦还是怎么的,竟是变着花样忽男忽女的跟当初的殿下戏耍!
而在气得脸儿铁青的田莹身后,那当初陪嫁过来的媵妾田静儿,看着昔日的公子小姜,竟然红了眼圈,一脸的哀怨。
那光景,活似失了恋慕已久的情郎。
不过姜秀润倒是没有注意这些个,只趿拉着高木屐,一路潇洒地上了台阶。
第165章 第 165 章
这木屐虽然踩着显得身形高大; 但是因为下面的木齿高; 走得时间久了便觉得累。
待得上了高阶; 脚酸得都抬不起来了。
凤离梧虽然知道她又扮成男装去游荡,却不知她穿了这么累人的鞋。见状; 立刻走过去将她抱起,放到榻上,替她除袜揉脚。
姜秀润的脚儿白莹莹的,因为踩着木屐勒得脚趾处红了一片。凤离梧皱眉道:“又是不老实; 就算看灯; 也不必穿这劳甚子的鞋; 没的拐了脚脖子。明儿; 朕便下旨,若有再敢穿这鞋的; 便去西郡修运河去!”
姜秀润噗嗤一笑,觉得凤离梧这威风耍得好; 如此一来那运河的修缮倒不愁劳力了。
可是凤离梧的心思倒不在这上; 今日那宫戏; 是他特意命人安排的,演给全城的百姓看; 也是演给姜秀润看。
儿子这么大了,爹娘还没有成亲,像什么话?
年后的黄历宜婚的日子多了去了; 只待拣选个大婚便是了。
他的秀润先前是受了委屈的走的; 如今给她个隆重的大婚才是道理。
可是姜秀润却偏不往上提。不是她故意逗弄着凤离梧; 实在是身为波国的女国君,不愿意套上大齐皇后的枷锁。
凤离梧几次去提,见她不接话,不由得脸色微变,只扯了她的腰带往怀里拉:“以前的机灵都是哪里去了?朕那时抬抬手,你都知道哪里痒,如今怎么装起糊涂,尽是打太极。跟你讲,这大婚的时日已经选好,凤冠嫁衣也命人去赶制了,知会你一声便是了,休要拿乔。”
姜秀润现在才不怕他抖威风,只斜眼看他道:“既然这般厉害,你跟我讲什么,只自己成婚去算了,我不是你大齐的子民,看不懂陛下颁的旨意。”
凤离梧憋着气儿道:“哪句不懂,我慢慢讲给你听。”
姜秀润哪能不知道他是个顺毛驴子,稍微气一气他后,便转了口风道:“陛下是缺了个替你掌管后宫妃嫔的皇后?我可是没有那等子的贤德,陛下另谋贤后去吧。”
她委屈时的小样子,可是不见了惯常的圆滑奸诈,凤离梧爱看得紧,只撩拨着她鬓角的碎发,道:“哪里敢让女王掌管后宫的妃嫔?不过是朕亲身填了波国空虚的后宫罢了,你总是不成婚,难道波国的臣子就不催促着上折子?”
一时间,大齐天子讨要起正位来才叫个厉害。
姜秀润被他缠得不行,最后低低地说了声:“能不能不大婚,我们这般不是很好?”
凤离梧可半点不觉得好,每日龙榻的一侧都是一片冰凉,想要温热的,还要出宫过拱桥的。
她早日成后,皇后的寝宫都不让她住,夜夜跟自己歇宿在一起才好。
而且凤离梧还一直惦记着一样事情,就是当初她怀宝鲤时,自己都不在身旁,不能照拂着她,更没有亲手抱抱刚出生的婴孩,这等抱憾,竟是终生无法弥补。
想到这,凤离梧倒是耐了性子,低声问:“且问你,上次的月事是何时来的?”
被凤离梧这么一问,姜秀润有些傻眼,来到洛安城里,每日要分心的事情甚多,一时间竟然想不起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了,少不得要问自己的贴身侍女才知道。
凤离梧其实原本只是试探,没想到她真的直了眼儿。当下也顾不得吃软糯的汤圆,只唤了御医前来诊脉。
那御医赶来,垫了腕枕,隔着幔帘细细的品脉,不多时便枕出了喜脉。
凤离梧原本只是猜测,听闻是喜脉之后,不由得一阵的狂喜。
待得御医走后,便摸着姜秀润的肚子,最后竟是忍不住将头贴在她的小肚子上。
姜秀润推了他一下道:“孩子还小,哪里会有动静。”
凤离梧道:“且得常听听,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有动静了,这番却不能像宝鲤一般错过了。”
他说得姜秀润倒是心内一酸,想到了自己怀着第一胎时,虽然对哥哥他们说得洒脱,其实也是心内忐忑,根本不知自己能否养好腹内的孩儿,也不知将来该如何同他解释,父亲不在身边的缘故。
现在,竟然无意中又怀了一胎,看着凤离梧一副激动的样子,便足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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