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很温良》第89章


“是钦泽不愿?”女皇看着她,努力做出慈爱的模样,那双眼却似寒潭微冷,“熙儿再好好想想,明日回去劝劝钦泽如何?”
“母亲,他真的无心入仕,儿臣也不愿再呆在京都,其实不用劝也不用考虑了。我们早就决定了。”昭娇看着她认真道。
沐钦泽同她早就说好了,后日便回延川。
却见女皇微微一笑,“可是朕已经拟了圣旨,封沐钦泽为护国将军,换做旁人去宣旨他也许不应,朕知道他最是爱重你,明日便由你去宣旨如何?”
什么?护国将军?
闻言昭娇脑中瞬间有根弦断裂开来。她看着母亲的那双眼睛,心尖却不可遏制地迸发出极强的寒意。
原来今日,原来今日……
难怪难怪母亲的态度会转变得如此快,难怪……今日女皇会对她千般好万般好!原来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她的母亲,根本就是想要利用她去劝说沐钦泽而已。
昭娇心中大感不妙,但是肢体已经先脑袋一步动作,她瞬间跳下床,如一片昙花坠地,跪在塌前,“母皇恕罪,儿臣请母……陛……下收回成命。”
女皇皱着眉,再不压抑眸中的冷意,“熙儿这是不愿帮母亲”
昭娇虽屈膝而跪,内心却骤然燃烧起一把暴怒的烈火,分明正在被灼心却又通身寒冷,她梗着脖子,那叛逆和冷情再也是压抑不住地送还给了女皇,“母亲今日请我到这来如果是为了此事,那么……”
她咬着银牙,抬头看女皇,“那么儿臣定是不会同意,驸马早就同儿臣约定,我们是要一起回延川的,驸马不愿的事,儿臣定不会强迫。”
“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没有为国之心?”女皇不再伪装,怒喝道,“因为你的事,邱家现在已经在蠢蠢欲动,如若他们纠结淮安那群乱党一同谋反,你和钦泽是想要成为大周的罪人么?”
“可笑!”昭娇红了眼,不再卑躬屈膝,“邱玉卿心术不正,如今他家的人怎么还有脸子谋反呢?而且就算沐钦泽不愿当这个护国将军,大周亦有千千万万的男儿愿为这个头衔争破头脸,母亲又何苦苦苦相逼?”
“你当真不愿帮母亲这个忙?”女皇冷笑问道。
“当真不愿!”昭娇起身,咬牙道,“母亲若是要以皇命相逼,儿臣也只能抗命而为……”
“哼,好好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才没几天就懂得替你夫婿说话。”女皇重重拍了下床榻,“想不到当初不愿去延川的是你,如今不愿在京都的还是你,怎么每次央你做什么事都这么难呢?同你的父亲一模一样。”
“母亲还好意思提我父亲,”昭娇冷笑,“父亲是怎么死的我如今都不……”
“住口!”女皇喝住了她,“你真的是冥顽不灵,也罢,今日便如此。不必再多说。”
说着她起身,唤来内侍披上外袍,“你今夜好好想想,不,这几日都好好想想,何时想清楚了,何时再回去。”
言闭,几步便走了出去,看也不看跪立在地的昭娇一眼。
昭娇连忙起身想要跟上,却被门外的宫女给拦住了,“殿下留步,没有陛下的旨意殿下不可出这偏殿。”
什么?
昭娇睁大眼,整个人僵立在门边。
自己这是被软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皇……哎,大家恨她吧,
啊啊啊不虐不虐,很快回延川的!驸马就可以和娇娇一起在床上唱大戏了哈哈哈
第69章 真相
昭娇方才已经砸了三个青花瓷瓶两颗夜明珠一尊紫檀木雕和一方鱼脑洞砚台。
现在偏殿内部一片狼藉。
然而任她再怎么整出动静; 竟然都没有人来理她。
气的她狠狠心,一把搬起一张花梨木的贵妃椅,狠狠地砸在地面上; 发出惊雷一般的巨大声响。震得她脑壳都嗡嗡嗡作响。
这会子外头终于有了动静; 不过回应她的是沉重的关门声,接着就是落锁的声音。
昭娇想骂娘。真的要骂娘。
……
明月高悬; 夜风温柔。
沐钦泽正站在尔玉轩的小院子里; 负着手似乎在赏月。
他着一袭绘有墨竹的青色直缀; 发髻高挽。清辉明月差可拟。
“参见驸马。”身后有人在唤。
“东西可收拾妥当?”他问。
“回驸马,都收拾好了。”风絮低头答道。“明日便可回去了。”
“殿下用惯的; 务必都带上。”他点点头; 又认真叮嘱了句。“实在带不走,便记下,到了延川我再去寻一样的。”
“是。”风絮默默退下。
他看着那轮皎月微微出神。
……
窗子似乎也被从外头锁上了; 推不开。只有凉凉的夜风从缝隙中悄悄泄露进来。
昭娇心入死灰地坐在圆木桌边终于不再折腾。她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监视自己; 怕眼泪流出来会被人看到笑话。
烛花一个爆裂; 她浑身震颤一下,心头的酸楚无以复加; 还是按捺不住汹涌的悲伤埋头在桌前。
可是哭有什么用?哭能解决什么问题?
再抬起头的时候; 她微微轻喘着,噙着泪的眼中已经是冷然一片。脑海中画面一帧一帧错乱地放映着; 终于找到了思绪。
早该知道的不是么,其实自己和暄阳一样,出生时便带着万千富贵的帝姬; 到头来不过是母亲为了巩固权利的棋子。
看来沐家真是很重要的一方壁垒,母亲竟然不惜囚禁自己都要逼沐钦泽就犯。
也难怪秦昱跋涉千山万水,一来就勾搭自己,想来一方面是为了挑拨皇家和沐家的关系,见此举无用,便再换路子挑拨皇家和邱家的关系。
她低头,忍不住都要怀疑,自己从小到大都身处的这个地方,怎么会是这么吃人的一个污浊之地。
宫廷,权利,斗争。真是复杂的东西,什么师生情谊,什么母女亲情,在这些面前都虚假得可怖。
刀剑尚未出鞘,有心之人早已暗暗搅动乾坤。
王权富贵,雍容浮华,都只是华丽的表象。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自己是绝对不会答应母亲去逼沐钦泽留下的。不答应自己就会一直被关在这个地方。根据母皇的作风她应该不会那么快就直接逼迫沐钦泽,而是会等他自己上门来自投罗网。
那样他们就要永远都被困在这里了……
她撑着桌的手臂微微一抖,不小心抚过前额伤疤,脑中一片混沌,男子清然的笑意却越加清晰。
他笑着对她说,“殿下和我回家可好?”
他揽着她,“若不是为娶你,我不会从军。”
他给她温柔的浅吻,“不论去哪,且同我说上一声,这样我等着,也好安心。”
他一直都是最最明智,最最清醒的人。难怪他一直想要带着自己走,带着自己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如今,如今……
她想着更是泪眼模糊。如今这一别,她被困偏殿,他如何能知道?不知明日他找不到她是会一直傻傻的等着她来和他一起回延川,还是会又急得头疼发昏。若是他为了救她直接和母皇发生冲突……
她眉头紧锁,那画面简直不敢想象。
原本母亲说的话她都会无条件服从。因为她软弱,冷漠,不懂什么是真正被人关爱被人捧在掌心,只故作乖巧渴望母亲的垂怜。
但是如今他教会她什么是真正的爱恨,给了她最好最好的一切,她也有了自己真正想要保护的的人……
她伸出手,在眼前握紧。
他是那么好,那么好,那么干净澄澈温暖的一个人。
她已经被困在这里,绝不会让他为了她也一起被困,让他干净的衣袍沾上血腥。就算自己也身如蓬草,她也一定想要保护他的夙愿。
……
当清晨的朝阳从敞开的门外洒落时,昭娇在桌子上趴着没醒,面上还带着没有干涸的泪痕。
女皇穿着一袭盛装站在她的面前,微微摸了摸她的脑袋,“熙儿,醒醒。”
昭娇微微睁开眼睛,“唔”了一声。待她看清面前的人之后,眼中的惺忪散去,很快面色僵硬地将身子往后缩了缩。
然后视线便被女皇身后敞开着的门吸引。
“好孩子,昨日考虑的如何?”女皇坐下来,坐到她身边,伸手唤了下人送来洗漱用具和早膳。
好孩子?昭娇听了觉得好笑,冷冷回应道,“母亲不用费心,我是不会替你去劝沐钦泽的。”
“你已经决定了?当真这么不听母亲的话?”女皇没有看她,唇边的笑意冷了下来。
“我昨天就已经说过了……”昭娇看着她,杏眸中眼中都是愤怒和不解,“母亲非要这么逼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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