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妇女解放记》第70章


王老娘此次闯下大祸,自觉脸皮烧得慌,不敢去见女儿。听得这话,便自我安慰起来,又挣扎着扑到菩萨前,一起一伏磕起头。王姑母拦道:“错了错了,那高人是信吕祖的”,王老娘便一叠声喊毛婉妁,去街面买张吕祖图罢。
先不提王老娘临时抱吕祖脚,只说前日郑秀娘赶到酒楼,将那温上吴下之事告知嫣娘。嫣娘听得,叹道:“这竟是我的运气,只要揭出他俩,不仅能退亲,还能告他恶意收买我家秘方”。
郑秀娘道:“那吴八郎可不简单,许有后招,你得当心”,说得嫣娘连连称是。等秀娘走后,嫣娘派张小甲李小黑去北县,特别是吴家近日举动,须得细细打听。
张小甲笑道:“我俩也可,若是有李婆婆,定能事半功倍”,李婆子也闻风赶来,说是自家左耳听得吴家院里婆姨吵架,右耳听得迎客楼上掌柜算账,东家你就放心罢。
嫣娘送走几人,正要转身回去,却见胡大儿气吁吁跑来,却被叶小咬劈面拦住,说是郎中到了,不用再去温家。嫣娘听得一言半语,以为老娘终于看得郎中,倒也不疑。
等小甲几人回来,说是那吴家近日大量出银,竟要将全部家当搬空,迎客楼却照常开着,不知是甚么路数,其余鸡毛蒜皮,倒也不足为提。嫣娘听得奇怪,又探不出那银流向哪里,只先记在心上。
话说那王姑母等了两日,见李盛还不回家,便害怕起来。又在王老娘那里打了包票,扯不下面子,便求素来伶俐的张小甲去寻。张小甲到了孟府门口,向那门子套话,才知李盛被留住炼丹,说是三日才放得回哩。
张小甲说李盛老母盼他回家,就算不回,总得有个回话。那门子去了半日,只带来句“放心”。张小甲不敢硬闯这解元府,只得怏怏回去。
本以为交不了差,谁知王姑母听得这“放心”两字,当真信了李盛,只陪着王老娘在吕祖前跪着。嫣娘见母亲拜吕祖,随口一问,听得是庇佑酒楼,只得将信将疑罢了。
各位看官,若是晓得内情的这三人,早日告诉嫣娘,也不必临时慌乱。这日嫣娘见吴家人带北县衙役砸店抢银,又听得酒楼被抵,要还十万银,双耳嗡嗡直响,还是舜娘扶住,才没栽在地上。
原来那吴家告到北县,胡县尊与南县方县尊,正争空出的府尊之位,哪有心思断案,只推给刑名师爷。郑师爷告病,刑讯只有丁师爷坐班。那丁师爷是个直心肠,又因奸商假药害死母亲,最厌巨富商贾,见吴八郎是个斯文书生,便先偏向几分。
等问得是王家奸商欠银不还,又契约文书俱全,便发出两队衙役,帮这吴书生收债。那吴书生唱了个喏,又文绉绉一番,便回了迎客楼,点了杨管事去王家。
王婶娘被那姑嫂两人瞒住,此时才听得这事,惊得说不出话,眼睁睁见他们搬走自家箱笼,急得岔了气,晕倒在地,月牙彩虹哭着扶她,和早已哭昏的王老娘并排放好。
正闹哄哄之际,李盛却扒开围观的闲汉,挤了进来。见楼里能搬的都被搬走,搬不走的全被砸,只得叫苦连天。正要寻自己母亲,却见王姑母哭骂衙役,被那人推倒在地。
李盛忙去护住,又威胁去求座师告这衙役。那衙役笑道:“去官府告官差,你这秀才读书读傻了罢”。
那吴家杨管事听得,笑道:“李秀才,王家酒楼分店已归我吴家,剩下的十万两,只得用人抵了”,又摸出个本子,唱着名儿,一时间所有持股之人都被绑住,只留出李盛,张四,和分店郭何钱姚六人来。
李盛听得王姑母要被发卖,气得脸青,忙跑出向同窗求告。谁知因借银文书俱全,即使韩沁等人帮衬,也只是又缓十日交银,那十万两却是实打实的。
至于冯瑜,却因冯府尊已被升迁外调,被接到金漆篱门,杳无音信。即使听得王家出事,却被监视起来,连个心腹都派不出,只有郑书办在北县替王家张罗。
此时除了李盛张四与分店四人,酒楼持股之人俱被看押在后院,若要外出借银,须得有血亲被押做质。王姑母自以为有个解元干儿,托李盛送礼给丁师爷,谁知白花花的体己银子出了,也没个回信,也不知是否被吴家截了胡。
分店四人因来得晚,还没来得及入股,倒是避免祸事。听得酒楼要封,要她们走人,那四人都不肯走,全挤在后院照顾众人。其中舜娘拿出银票,说是自己压箱底的,现在救急要紧。
嫣娘含泪接了,又担心这一大家的饭食,只得拿了一半,另一半先对付柴米罢,又打听表哥那边怎样了。
谁知那李盛遍告北县,仍是减不了那十万两,便摸了家里最后的银,说是拿去给天师当银母。嫣娘闻得,气得半晌无话,还好舜娘那边还有一半,不然全家人连饭都吃不得了。
嫣娘又外出几日,虽在王卖瓜韩汀娘那里借了些银,却远抵不上十万两。李盛去孟府几日,只说那银被炼,却又没个确切日期。张四满城托人,可一个叫花头目,刚作了小商贾,哪有甚么法子,只能领着手下人去打听消息。
街上说王家若是翻盘,除非王狐狸勾上高官,睡个一年半载,再哭上几句,才得成哩。嫣娘气得发晕,却无暇和闲汉对嘴。只打听有个曹御史,倒能制住北县,便带了月牙彩虹,三人去跪拦御史轿子。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看官大人的地雷:迪岩11颗,追追1颗,青梅1颗(*^__^*)
又晚了一小时,呜呜,早上外出有事,中午两点二更。
☆、第66章 赌神王狐狸
话说嫣娘听得张四打探; 曹御史正在花月楼饮宴; 便带着月牙彩虹守在金波桥。等那御史出门起轿,三人便当街跪下,拦住那轿。
曹御史听得轿夫禀告,又去瞄那告状之人; 见是三个女娘,一个赛一个的娇艳,便拉长调子问道:“轿下何人; 所告何事?”
只见最出挑的一个回道:“民女王嫣冉; 状告北县迎客楼吴家暗设骗局,诈骗民女母亲,共计十万余白银,及南县酒楼两座”。
曹御史听得这柔柔弱弱的女子; 竟有如此家当,暗道这世道果是商贾最赚,自家算上钱礼; 三年才得两万; 还是肥缺才得的哩。
想到此处; 又见下跪人中; 除了梳妇人头的; 还有个青涩水灵的; 若将这对姐妹花收了,等断完官司,岂不人财两得。
曹御史满心欢喜; 正要开口,却听得左右劝道:“大人,这女娘是出了名的骚狐,早不是雏了。再说言官恁的多,怎只拦大人的轿,恐是方侍郎下的套儿”。
那御史一腔热火,被“方侍郎”三字浇得干净,气得骂道:“别提那方厮,前日我好容易上奏官家,请金使一观山河舆图,南是南,北是北,两边撕掳开,可不就不战了么。那方厮硬说我割土让地,对不住北面二帝,还让官家当场斩我,若不是秦相爷说情,还不知怎样哩”。
那左右道:“方侍郎人物奸猾,原先一直感叹民生艰辛,本以为他也主和,谁知竟站到主站那边,倒戳这边一枪。小人闻得宋御史和他相近,若大人您行止错些,说不得就被弹劾。这女娘太妖,又和南县方厮幼弟相厚,恐是那边设套,还是乱棍赶走罢”。
曹御史听得,虽然可惜这美色白银,也只得轰走嫣娘三人。只听那梳妇人头的女娘哭骂,说要找宋御史再告,曹御史便对身边的吴姓幕僚道:“世兄果真名号赛诸葛,这三人竟与宋厮有牵连”,那吴幕僚微微一笑,袖着族内八郎送的银票,得意洋洋随轿走了。
话说嫣娘三人被棍棒赶到一边,月牙伤得最重,只得先回去。等走到御街附近,望到御史台,嫣娘不甘心,口称有冤诉于宋御史,却连门都没得进,还挨了顿棍棒。
张四来寻月牙,见三人俱带了伤,气得去寻曹家说道。却连门边都没摸到,反而被门子下人打伤。那门子见张四衣边露出个竹坠儿,甚是精致,便一把扯下。张四喊道:“这坠儿是娘子与我的”,慌忙去抢,却被棍棒打折手脚,瘫在地上。丐帮张小三见得不好,赶紧抬到医馆。
月牙见张四伤成这样,又是定情的竹坠引起的,哭晕几次。嫣娘只得留下彩虹月牙,自己女扮男装,使了银子,才见得宋御史。却又因越级告状,要滚钉板。
那宋御史听得告密,晓得堂下是女子,又见嫣娘是个世间难得的绝色,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便暗中传话要嫣娘献身,不然钉板也是白滚。
嫣娘听得,心中冷笑,甚么青天的,见了这身皮子就垂了涎儿。又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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