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妇女解放记》第95章


义,我看得心中发寒”。
“北荒山,陈家岭,哪家没被官府逮住过,那些师爷早被喂肥,左手交银右手放人,哪拖得月余。罗大借刀杀人,杜三假惺惺丢几两银给丁家子女,换得义气名声。谁不知他手里几千几万,偏用二十两赶人走,竟没人替那小儿女说话”。
小歪头听得,说道:“哥哥这等说,咱们抢食竟没个出路么”,金独眼道:“我有命案在身,离不了寨,只得混一天是一天。你们手未染血的,还是早日走了罢”。
众人听得凄惨,只得沉默一路,等到了寨里,金独眼请几人花酒,就要入那洞房。谁知那女娘只是乱滚哭叫,还说自家已经许人,家里老母弱弟,求大王放手。
金独眼被搅得没滋没味,只得养着女娘,寻思自家老大不小,留个种儿,再偷送出去,就算被人害了,也有人报仇。
那程女娘见金独眼每日来探,虽说没硬上弓,却晓得就在这几日。金独眼见程女娘防他得紧,冷哼一句“死鱼身子还要捂着,当我馋昏头么”,便让老妇劝她,还说花红表礼补送她家,就当是下聘了。
金独眼这番举动,被人瞧在眼里,报给了罗大杜三。罗大当家道:“金老四到了年纪,男婚女嫁人之大伦。只这女娘是个良家,怕是金老四有了外心”。
杜三笑道:“有外心又怎的,他每日只靠着抢食,没个油水,混沌些许都没离寨,怕被通缉,倒是惜命得紧”,又道:“只要那女娘偏向咱们,他翻个十八浪也起不了水花”。
罗大听得,只是微笑。又过几日,那程女娘正在房中添灯油,听得外间有人闲谈,间杂几声“小程村”。程女娘听得,立时凑在窗口,听那闲话。
只听一人道:“这金四哥一把年纪,竟迷上个白肉,又汤又水,竟捧在手心里。先前那些都是当天就用,偏生这个养在房里,竟是转了性不成”。
另一人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金四哥说这**肉不多,趴在上面硌得慌,才喂肥了吃哩”。
前面那人道:“我不信这话,金四哥说要给她家下聘,甚么猪头红布,都采买齐全,还托了王媒婆去说亲,眼见就要成事”。
后面那人冷笑道:“这女娘是小程村人,听得说给一户姓朱的,年后就要过门哩。昨日路过小程村,竟见一群人围着,说是一家犯了天昏,婿死子丧,连老娘也烧死在房,只有个叫甚么梨花的女儿,浣衣去再也没回哩”。
程女娘听得,脑中嗡嗡直响,软在地上,碰得窗子吱呀几声。外面那人似谈性正浓,没有理会,只满口唾沫地说:“有人说那梨花水性,勾了汉子逃了,被朱家晓得叫人去追,那野汉子杀了朱大郎,抛尸水里,又怕牵连出来,一径儿灭了朱家”。
“那**的弟弟发觉,也被那野汉子勒死,埋在林子里。那**浪得寻不着北,生怕家里阻拦,教唆那野汉子烧了程朱两家,妆个失火盗窃的模样。那程家老娘被火烧死,还心念着浣衣丢了的女儿哩”。
另一人听得,说道:“这事凄惨,莫不成那**就是金四哥劫来的”,先前那人道:“可不是么,本以为是良家被抢,谁知是个骚浪货,连老娘弟弟都不顾了。金四哥又是个好荤味的,等尝了鲜儿就丢开手,等那**被弃,咱们也入她个几夜,就当是替天行道”。
程女娘听着外面笑声,心中发冷。等那两人走了,自家摸索回床,倒在被褥里哭。一时想:“这独眼贼如此狠毒,害我全家,又牵累朱家哥哥,恨不得一刀捅死他”,又想:“听得是馋上我这身皮子,才下了歹手,只是我手脚俱软,只能哄住他,才能得手”。
先不提程女娘胡思乱想,只说那金独眼听说程女娘病倒在床,便揣了几颗果儿,过来探看。见那女娘蒙着头,也不应个声儿,以为是拿乔,便笑道:“娘子害羞,也不用躲在被褥里,当心闭了气”。
金独眼为了哄热女娘心肠,好容易说了软话,谁知那女娘竟充耳不闻,一声儿不出。金独眼心中闷气,本要喝骂几声,又怕冷了她心肠,只道:“听得你家寻你不见,四方忙乱,我便托人送了聘礼。你在我房里几天,坏了名声,想来那朱家也不肯再要,你那亲事便罢了”。
“我虽是个强盗,手里也沾过血,这些年心中疲惫,打算安生度日。只要下了崽儿,我便带你回小程村探望丈母舅子,也算遂了他们的心”。
金独眼自以为打算周全,却听得被里抽噎,等掀开一看,两眼竟肿成桃儿,嘴角也被咬破。金独眼心中诧异,本要问几句,却听那女娘道:“我弟弟在林里,朱大郎在水里,你骗我如此,当我是痴傻么”。
金独眼听得一头雾水,问了句“甚么林里水里”,却听得门响,竟有个喽啰闯进来,像是要回事的模样。
程女娘气极,也不管有人在此,只说:“我母亲被火烧死,难不成是天罚不成…”,还要再说,那喽啰却大声咳嗽起来,插嘴道:“金四哥,那小程村家的老娘被火烧了,听得是大风刮了灶火,就在你送聘礼的那夜”。
金独眼大惊,问道:“怎会如此,程小子竟不管他老娘么”,那喽啰道:“那小子被人绊在林里,朱大郎也受了伤,倒在水里,竟是有人专门与哥哥做对,故意坏了亲事”。
金独眼大怒,本要冲出门去,却又折回来,说道:“梨花,我替你娘报仇,你先安心在这罢”。那喽啰也说照看嫂子,金四哥就放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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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歪头有灵丹
话说金独眼走后; 那喽啰咧着嘴,朝程女娘一笑,就往床上摸来。程女娘往被中缩,又骂那喽啰; 谁知那喽啰往那白肉上一拧; 冷笑道:“得了聘礼; 真以为自家是娘子了?还不是被人入的货”。
程女娘被拧得抽气,还没来及喊痛,就听那喽啰道:“这独眼鬼人物惫懒; 你这白肉落到他口,竟是可惜,不如和我耍子一番; 戴他绿帽; 也算替你老娘报仇”。
程女娘先没应承,只问:“这位小哥,我弟弟死在林里,朱大哥也丧在水中,你怎得只说他们伤了”,那喽啰笑道:“果是头发长见识短; 你先瞒住死讯,只哄那独眼鬼,等他不再防你,可不就报了仇?偏你喊出老娘死了,我只得半路圆话哩”。
“如今他假模假样去报仇; 不知去哪快活了。你冒然亲热,倒惹他疑心,只妆个不乐意样儿,先冷他几日,等我联系寨中弟兄,再剁他哩”。
程女娘听得,说道:“要仇也是我仇,怎寨中有人剁他”,那喽啰道:“这独眼鬼不讨人喜,恼他的多了去。等报了你仇,就跟了我罢”。
程女娘恨这阳洼寨,却心知报仇要紧,假意应承下来。等到夜里,那金独眼垂头丧气过来,说是打听几时,寻不到那恶人,只得慢慢寻了。程女娘妆个冷样,一声儿也不出,金独眼心中有愧,只得留她独处。
先前那喽啰见得,偷递利刃过来,说是独眼鬼这几日心中气闷,说不得今夜喝醉,倒是个好时机。程女娘问有无帮手,那喽啰道:“你先捅他报仇,若是落了下风,再喊我们罢”。
程女娘记在心里,到了夜间寻那独眼,果见喝醉,嘴里还念着“谁下的手,竟害了她家”。不念这话还好,一念这话,程女娘想起老母,一刀子捅进独眼腹中。
那独眼瞧清是程梨花,哈哈大笑道:“我金独眼这一世,杀人放火,无半点报应。正要安生度日,瞧中了你,却被人算计。也罢,就当我还了这身罪孽,来世再投个清白人家,读书种地,比落草的强”,边说边汩汩流血,那血越流越多,染红衣摆,脸也变得惨白。
程梨花本没经过人命,见了这等模样,只抽出刀刃,往门外跑去。谁知半路窜出个人来,惊得程梨花刺他,等看清是邹书生,又说一起逃走,才按下心来。
等两人逃后,四周静谧,谁晓得屋内有人苟延残喘,挣扎着往床上爬。那小歪头住在近邻,听得有异,又怕打搅金四哥兴致。等过了几时,终是无眠,便推窗看月。
却瞧见金独眼屋门大开,心觉不对,忙奔去看。等到了门口,看到红通一片,那独眼爬条血印子,断在半路,竟是没力气再爬,只伏在地上。小歪头边哭边扶,问道:“金四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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