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嫡》第23章


红玉摇摇头,同她一起往宴席的地方走去,“这个我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涉及家私,听他们说知道的人又多,小姐若是想知道,让青杏去打听打听便是。”
“正是如此!”阮宁一拍手,停下步子,对红玉笑道:“你回去,将此事告诉青杏,打听清楚了来回我!”
“现……现在?”红玉哑然,不过看阮宁又重重地点了点头,便也满脑子雾水地转身回去了。
阮宁眯了眯眼,她就说嘛,陆泽一个王爷干这些没要紧的事作甚,这么久了还有后续,其中一定有猫腻……
如此边想边走,迎面碰见阮宜,她见阮宁一个人过来,不由奇怪,“你那红玉丫头去哪儿了?怎么不见她?”
阮宁捋了捋鬓发,表情认真,“墨衣今日回她家去了,青杏是个性子跳脱的,我怕她带着院子里的丫头们胡闹,让红玉再回去叮嘱一番。”
阮宜信了,没放在心上,两人相携往宴席处去了。
百花苑里青杏莫名打了喷嚏,瞥了眼外头红艳艳的暖阳,摸了摸鼻子,暗忖莫不是最近不常出去,老天爷怪她不尽职?
庆功宴上,各位夫人小姐珠环翠绕,锦绸满身,阮宁来时只觉得眼前闹哄哄一堆,彩艳艳一片,红的绿的金的银的挤作一团,分不清在座的各位到底是人,还是服饰珠钗化身的妖怪精灵。
两人给阮母等人一一请了安,便垂手低眉侍立在一旁作端庄模样,唇角对称勾起三分,眼梢适度下垂,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任凭周围明的暗的目光在身上睃巡,佁然不动。
此次宴会不比以前的家宴,来的多是庆祝的,或有巴结的,各怀心思,大都不是阮府往日熟识的。
阮宁阮宜两个未出阁的小姐自然也要更加注意言行仪态,免得被人拿住了口角。
阮母今日穿了墨绿云鹤纹对襟褙子,配上整套的翡翠首饰,更显得富贵慈祥,精气神十足。
待人都到齐了,一一落了座,她往席中扫视了一圈,笑着点点头,举起酒杯道:“承蒙祖宗庇佑,天威浩荡,我阮家子孙被点了探花郎,才有机会发扬门楣,为国效力。各位今日前来祝贺,也是给我们府里面子,我先敬诸位一杯!”
说罢,仰头将酒一杯饮尽,把酒杯放在面前长桌上,面色酥红。
老太太今日是真高兴。
下面的人瞧出来了,都很给面子,赞阮母好酒量,赞阮家子孙有出息,纷纷举起酒杯,附和着喝了酒。
阮母靠坐在垫了锦缎坐垫的梳背椅上,一手搭着扶手,一手叠在腹前,笑道:“我年少时也是爱读书的,虽不及爷们儿那般饱览群书,在真兵面前充个假秀才也是可以的。”说着瞧了眼席中神色不一的各人,“今日来的姑娘也不少,瞧着都是讨人喜欢的,有谁爱读什么书,可愿意与我这老太婆说说?”
此话一出,席间带了年轻小姐的夫人们一下子打了鸡血般挺直了身子,或默不作声地扯扯身边女孩的衣袖,或借酒杯掩着使眼色,都知道了阮母的意思。
阮宁细细观察了在座的各位小姐,见有人跃跃欲试,有人欲语还羞,心里暗自思索,自己的大嫂莫不是就在这群小姐中?
阮母的话落后,小姐们先是矜持了一番,然后有胆大的女孩先站起来敬了酒,道:“小女不才,自小经先生教导,熟读女四书,偶尔也读读古人的诗文词作。”
前面有人抛砖引玉,接下来起身的人也多了。
“……诗经楚辞。”
“……男子读的四书五经也浅浅接触些。”
阮宁听得百无聊赖,阮母在上首连连点头,任谁站起来都是一副满面春风的慈善模样,让人摸不透心思。
待众位小姐都说得差不多了,阮母侧了侧头,看着下面席上一个女孩和善地问:“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不说话?”
阮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座上的女孩鹅蛋脸,柳叶眉,一双杏眼黑亮明澈,瞧着乖觉可喜。
第22章 卖哥哥
有夫人认出了这姑娘,正要跟阮母介绍,哪知她磊落地站起来,丝毫不拘泥,眉眼弯弯道:“回老太太的话,我看的书少,靠谱些的她们都说过了,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不过我新近得了几本游记,因不是名家所作,知道的人少,我说了也没什么用,所以不说也罢。但是其中记载颇有趣味,文字又生动活泼,若是您感兴趣,我可以拿来给您瞧瞧……”
她嘴皮子上下一碰,一长串的话就冒出来,旁人竟没插上半句。
阮母瞧着有趣,哈哈笑着打断她:“行了行了,丫头,先别说你的书,我问你是哪家的你还没说呢!”
她这才轻咳一声,道:“我是信平侯的女儿黄秋月,外祖母身体抱恙,母亲去看望她了,是以只有我一个人过来,还请老夫人不要见怪。”
阮母笑着点头,“原来是信平侯家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以前竟没见过。你父亲给你取的名字也不错,中秋之月,团圆美满,寓意再好不过。”
旁人都没做多想,只道今日阮母心情好,哪个女孩多说两句都要被她夸上两句。
阮宁在一旁瞧着,却觉得这女孩十分有趣,又听了阮母的话,心里乐了,团圆美满,嘿,这不正是大哥哥想要的嘛!
接下来席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一片和乐融融。
饭后一群姑娘被阮宜领出去赏花玩乐,阮宁正要出去时,被阮母叫了过去,附耳道:“你是个聪明的丫头,一会儿替祖母好好瞧瞧……”
阮宁跟她咬耳朵:“我才多大个宝宝,祖母可真放心,把这事儿交给我个没出阁的女孩子,也不怕别人知道了笑话您!”
阮母一瞪眼,点了点她的脑门儿,“那你就去跟她们玩,哪个合你的心意就回来跟我说说!”
“您这话说的,倒跟我娶媳妇似的!”阮宁捂嘴一笑,却对祖母的信任十分受用,“祖母您放心,大哥哥这么好的人才,若是被玷污了,我也是看不过去的……”
“愈发没了正形!”阮母低声教训她,阮宁冲她一眨眼,高声道:“祖母,那孙女儿先去同姐姐们玩去了,回来再伺候您!”
话毕,一手提着裙子,一手用团扇遮着半张脸,挪着小步子出去了。
后面隐隐约约还有夫人跟阮母说话的声音,“您老可真有福,下面的孙女儿个个端庄娴雅……”
阮宁在心底默默羞愧了一下。
湖边风景好,一群莺莺燕燕正三五作一堆,叽叽喳喳聊些什么。
阮宁捏着把小团扇,踩着小碎步,这里顺着亭阁走几步,那里倚着花丛顿两下,闲闲瞥上两眼,装作赏风景的样子,把各家小姐的言语举止都默默看在眼里。
不由叹息,无趣,无趣。
像大哥哥那样的木头,若是跟这群女人成了亲,做到夫妻间的本分就不错了,如何能跟她们扯些钗环脂粉的琐碎,诗词文章的情趣?
若是来把火就好了,把这根木头点着才是妙极。
她拿着小扇子呼扇了两下,目光四下里睃巡了一周,瞥见一个人正形单影只地站在湖边,看着湖水怔怔发愣。
可不就是刚才那黄秋月。
阮宁疑惑,刚才看她的性子也不像是个会伤春悲秋的,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好奇之下便摇着扇子走过去,顺着她的视线往湖面上瞟了一眼,只见水面平平如明镜,连片飘着的叶子都没有。
“秋月姐姐,你一个人在这儿做什么?怎么不去跟姊妹们说话?看什么呢?”
黄秋月一惊,回过神来,看清身边的女孩,才发现是刚才在阮老夫人身边站着的,“我同她们的喜好相差甚远,硬要贴过去也是无趣,反要遭人嫌弃,索性也就这一会儿,时辰到了回去就是。我在看湖里的鱼呢,你们府里可真是不错,还有个这么大的湖!”
阮宁想了想大家小姐们的脑回路,斟酌着跟她搭话:“可是心疼湖里的鱼,想放它们去外面的湖泊小溪?这便是多想了,我们家的湖是连着外面的……”
黄秋月认真地摇了摇头,道:“非也,你们家的湖这么大,里面的鱼必定也不少,现捞出来都是新鲜的,可不让我羡慕?我们家没池子,吃的鱼到了厨房少说也离了大半天活水,做出来的味道自然不会十分鲜美……”
嘎?
阮宁手里摇着的扇子停下来,一脸懵逼地看着她。
她继续,“我祖母身子不好,总在一处乡下庄子里养身,我幼时在那里住过一阵儿,十分有趣,山上有野果,水里有鱼虾,还有一群伙伴喊我出去玩,捉到鱼便拿回家做了吃。可惜我现在大了,就被父亲母亲拘在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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