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能大太监》第75章


宋太后被说中心事,一时满面煞白,哭得粉妆花乱,抹泪抽抽泣泣:“哀家发觉时,他已成了形,哀家实在心软……当年皇帝在母后肚里,也是这般。为娘之人,怎忍得下心将其拿去!”
“那也不该拿祖宗江山儿戏。”苻秋叹道。
宋太后红着眼圈儿看了眼儿子,忽双手着地,面朝苻秋,端正了身。
正此时,苻秋也跪了下来,登时袁歆沛也只得跪下。
“皇上和太后要叙多久?天快亮了!一起用个膳呗——”姜松声音自帐外传入。
苻秋母子俩俱跪着,宋太后猛一磕头,苻秋将手垫在她额前。
太后的眼泪落了他一手心。
苻秋只觉掌心滚烫,宋太后抬起头,眼内满含哀求,却无一丝愧悔。苻秋心头一声叹,他娘的还真是爱上了他八叔。
苻秋搀着宋太后起身,替太后抹眼泪,宋太后神色稍缓:“皇上,这是恕了你弟弟?”
“朕不是那等弑母杀弟的暴君。”苻秋叹气,拍了拍宋太后的手背:“母后错怪朕了。”
宋太后抿嘴笑,含泪啐道:“方才把母后吓得,以为真没命回去了。”她扭头,朝袁歆沛责道:“袁总管还不把刀收起来?没听见你主子说话么?这么真枪真刀地想唬哀家么?”
“八叔叫母后来和谈,提了什么条件不曾?”苻秋问。
宋太后乌眼珠极精明一转,抚着她儿的手背,低声道:“将原就不在大楚了的南楚,赏给他就是。”
“称臣纳贡么?”苻秋又问。
宋太后白他一眼,道:“皇上富有四海,连南楚巴掌大的地方,也舍不得给你亲弟弟么?”
苻秋笑了笑,闹明白了。
“八叔仍想在南楚自立朝廷,与大楚南北分治是么?”
宋太后忙点头,“此法可行,总归南楚也分出去不少日子了。自皇上登基,你八叔为皇上效犬马之劳,不过是个弹丸之地,且从此再无南患。母后置下华宅良田,你想母后了,便随时来,进出自家内院一般,岂不美?”
苻秋含笑点头:“妙极。”
宋太后摸了摸苻秋的脸,弯眉松开,“皇上就是这道眉,像极了哀家。母后最见不得你皱一皱眉头。”
苻秋认真注视宋太后,低声道:“朕也见不得母后皱一皱眉头,更听不得天下人辱骂母后。”
前半句尚可,后半句令宋太后迷糊了,尚未回过神。
苻秋看一眼袁歆沛。
帐内传出一声怒吼,姜松掏了掏耳朵,朝后扫一眼,大叫道:“儿郎们,冲进去,把冒充来使的女人拿下!”
一众士兵冲入,与宋太后带的八名侍卫走沙滚石打成一团。袁歆沛离得近,早已将宋太后脖子拿住,一手拿肩。
宋太后张大嘴要叫。
一团军报揉皱了塞在她嘴里,唇齿俱是墨汁的油腻苦涩味。
宋太后怒突双眼瞪苻秋:好一个弑母杀弟的不孝子!权当老娘没生过!
苻秋目光游移,长刀在皮帐子上开了个洞,打头钻了出去。袁歆沛押着宋太后紧随其后,将披风裹着宋太后,扛在肩上,兜帽顺势盖住太后的脸。
姜松笑迎过来抱拳:“为太后准备了一间华宅,就在五十里外镇上,要不,末将去送?”
苻秋摇头,跨身上马,将宋太后扶住,令她坐在马前。
袁歆沛上了另一匹,两匹马齐头并进,扬尘而去。
姜松小指于耳廓内转了圈,掏出一指甲盖黄沙来,慵懒道:“都砍喽,地上要沾了血,拿沙子盖。皇上睡的地方,打扫干净些。”
又叫来一名士兵,“帐子,补帐子!”
那士兵忙点头。
第54章 捕蝉
朝阳红光散去,树叶将阳光裁剪得残碎,落于宋太后脸上,光影飞快掠过。
“行了。”东子拍了拍手,将被子扯过来盖住宋太后。
“醒了么?”苻秋站在他身后,探头探脑窥看一眼。
“没,点了太后睡穴,再半个时辰,她会醒来。”扯去太后嘴上堵着的军报,苻秋打来水,东子给宋太后擦干净脸。睡梦中的太后,两道柳眉静静趴着,二人盯着看了会儿。
不约而同一个寒颤,苻秋想起宋太后弯眉倒竖的凌人怒气,免不得坐到门槛底下石阶上,连连叹气。
东子关上门,依在他旁坐下。
他伸手揉了揉苻秋的头,苻秋便把头靠在东子肩头,二人影子投在地上,汇成一道。
苻秋鼻子在东子颈中拱了拱,深吸口气,男子汉阳刚气息盈于鼻端,让苻秋感到安心。他侧着头,不知是因为太阳跃过树梢,阳光过于刺眼,又或是心里难受,眼圈儿蓦地红了。
东子有一下没一下摸他的头。
“回去罢。”苻秋一拍武袍,起身,叫人牵马。
院里有姜松的亲兵把守,买的边城上一户官员养老的宅子,幽静得很。遮天蔽日的树叶拦住晃人眼的阳光。
东子将苻秋抱上马,足踏马镫子,翻上马背,抓着苻秋的手,猛然一抖缰绳。另一匹马随在他们身侧。
马背上两个人影,叠在一起,亲了个嘴儿。
马蹄一步也不敢停,追逐着他们的身影,扬起阵阵黄尘。
日不过午,苻秋与袁歆沛便赶回军营,时姜松正端着海碗吃饭,把苻秋顿顿必有的蒸鱼拨到自己碗里,还冒着热气。
苻秋丢开马缰,大步行来,瞥了眼姜松。
取来两只海碗盛饭,一碗给袁歆沛,上整齐码着几片薄亮的肥腊肉,小半碗素油炒青菜,眼转向姜松。
姜松讪讪,捏筷子朝苻秋碗里夹鱼,笑道:“这菜做得太烫,末将替皇上吹凉了好吃。”
苻秋笑了声,一筷子将鱼拦腰夹断,鱼尾一头甩到袁歆沛碗中。
君臣二人,一面商讨把来使截了,如何应对苻容那厮的怒气。一面扒饭走入帐中。姜松也只得嚼着青菜,跟着进苻秋的帐。
日暮时分,袁歆沛蹲着在沙盘上画画,戳旗子。苻秋端坐在旁看袁光平来的奏报。
东子耳朵忽一动,扯过一边桌上布幔,回手一卷。
那幔子原被数本兵书压着,此时俱散在地上。布幔展开,叮咚一声,一枚黑溜溜的飞石掉落在案上。
苻秋看一眼袁歆沛,将石头上系着的布条解下,上书——
“子时,河边界碑处。”
字迹浩然大气,苻秋一眼便认出是他八叔写的,意味深长地将布条递给东子。
“哦。”东子看过,将布条在烛上点燃化灰。
星星之火,不瞬息便粉身碎骨于火焰中。
“去不去?”苻秋重低头看袁光平的奏报。
“随你。”
苻秋愣愣盯着帐子,出了会神,才道:“陪八叔去说几句话。”苻秋怅然若失的目光与东子对上,东子眼神一动,理解地点头。
“叫上几个人,无论何事,有哥在前头,伤不了你。”
苻秋笑了,嗯了声,又道:“里头穿蚕丝软甲,外头披铠甲,以防万一。”
那夜,月亮未崭露半点头角,黑漆漆的河边停着一艘乌篷船,也只一艘乌篷船。
十数人来到江边,船上钻出个青衫人,腰间掖着一把刀,朝众人一抱拳——
“家主人只请秋儿与沛儿二位。”
苻秋神色古怪与东子一对视,东子竖起右掌,朝身后姜松吩咐一句。
“唤你沛儿,不会是那个人吧?”姜松眉目弯弯,含着丝戏谑,带着众兄弟席地而坐,朝船上喊:“有事就叫唤,弟兄们耳聪目明,手脚快着!”
姜松扭头朝身后十来人一示意,十人口中俱发出低沉应声,似一道闷雷。
“南楚当地出的七花酿,尝尝。”
乍然一见苻容,苻秋眼眶发红,嘴唇嗫嚅,却只坐下,杯子递来他没接。苻容只得自饮一杯,声音略失神:“秋儿信八叔会害你么?”
苻秋口干舌燥,张了张嘴,喉中因愤怒而难以说出话来,右手成拳,放在桌上。
苻容看了眼,叹口气,手握住苻秋的,将他拳头包裹在自己掌心中。而苻秋猛然抬起手,被苻容紧紧按在桌上,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去。
一直伫立在旁的袁歆沛撩袍襟来坐,正坐在苻秋与苻容之间,拈起酒杯,漫不经心将手盖在苻容手腕上,指间运起力道。
酒液入喉。
他喉头一动。
苻容大笑道:“与本王较上劲了?!”
苻容先丢了苻秋的手,接着袁歆沛丢了苻容的手腕。
乌篷船摇摇晃晃,船钉在河边,江水自船底无声滑过。
姜松带着众位亲兵在外面唱起了歌,苻容侧耳倾听,低叹道:“咱们大楚人人都会唱的曲儿……”
苻秋嗯了声,听见苻容跟着哼?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